第 247章 海外商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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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取蕃實之意,多子多福,最易繁衍。

    以皇後所居宮殿為椒房,椒房殿住過的幾位女人,如呂雉、張嫣、竇漪房、陳阿嬌、衛子夫,莫不都是人中鳳毛麟角。

    殿外有山、有池、有沙,

    若是春時,山多離合草,紅綠相雜,薰香撲鼻,遙望如錦繡斑駁。

    池名太液,池邊皆是菰,紫擇,綠節。

    沙為平沙,沙上鵜鶘遍地,時有黃鵠落。

    山、池、沙盡算在椒房宮殿,足足占後宮的三分之一大,其餘掖庭後妃共分三分之二。

    能入住椒房宮,就足以讓天下女人瘋狂,漢朝時為二帝,皇後的權柄在某些特殊時段,可以齊平皇帝,甚至,在帝幼時,熬成皇太後的皇後,擁有全天下最大的權柄。

    在殿中設一中畫屏風,文如蜘蛛絲。

    史皇後隱在屏風後,人影閃動,像是低頭織著什麽,

    自從見了劉據後,史皇後自己在宮內負氣了幾日,她知道牛兒做錯了,也知道牛兒或許不適合當太子,但是她生氣的是,劉據對牛兒,更優先的身份不是父親,而是皇帝,

    天家無情,史氏為小族出身的女子,自小雖錦衣玉食,卻也沒經曆過太多的慘烈,很明顯,她還遠沒有前任皇後衛子夫那般深刻的認識。

    一陣腳步聲響起,宮女行到屏風前,

    “娘娘,有人找您。”

    屏風後的史皇後,放下手中的織物,一聽就知,是她的親弟弟史複要尋自己,史皇後言語微微不悅道,

    “不必理會。”

    後宮之外,史複急的來回走動,見到宮女迎來,麵上一喜,卻見宮女看都沒看他一眼,又走回後宮了,史複愣住,重重跺腳,

    “姐為何不見我呢!”

    “誰不見你?”

    史複猛地回身,撞上一座山,一股彪悍的氣息直衝史複的大腦皮層,常年在鄉裏橫行霸道,已經讓史複養成了欺軟怕硬的本能,現在,史複的腦中在瘋狂尖叫,反複重複著一個詞,

    危險!!!

    “我...我...”

    史複被懾在原地,就像是小羊會被屠夫嚇住不動一般,

    人會被人屠嚇住不動!

    吃力的仰起頭,脖子都仰到極限了,都看不清此人的麵目,可見此人的身材有多魁梧!

    雙腳一空,史複被那人單手摔在地上,

    “哪裏來的賊人!你在後宮外鬼祟多久了!”

    “不是!”顧不上五髒廟移位的窒息感,史複尖叫道,“不是!我不是賊人!我是皇後的親弟弟!我是今年的孝廉!”

    身上如鐵箍的大手一鬆,史複剛要鬆口氣,隨後眼前一黑,就被敲暈了。

    ..........

    隱隱約約間,頭痛欲裂,史複聽到耳邊斷續的聲音,

    還是那人!

    “確定了嗎?”

    “程將軍,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此人名為史複。”

    “知道了,今日的事不必說出去。”

    “是,程將軍。”

    嘩!

    一盆涼水潑在臉上,史複朦朦朧朧睜開眼,又被捏住哪個穴位,人刷一下就清醒了,

    拉開距離,史複這才見到凶獸的全貌!

    麵容英武,身材魁梧,**著上身大馬金刀坐在那,更恐怖的是,身上滿是猩紅的傷疤,密密麻麻!

    “你是程怒樹!”

    史複驚呼出聲,他常去神武宮尋太子,也見了神武宮畫像,有一幅背後有巨象,畫中人與眼前人長得一模一樣!

    “你還認識我?你是何人?去後宮做什麽?”

    “我是史皇後的親弟弟!史複!我是去找我姐的啊!”

    程怒樹起身,俯視著史複,

    “你找皇後娘娘何事?”

    “有什麽事,我也沒必要和你說啊!”

    史複是真想用親姐的名號壓程怒樹,卻不敢開口,生怕惹怒了眼前的巨象,被踩成齏粉!

    “你來找皇後娘娘,是要談太子殿下的事。”

    程怒樹淡淡道。

    一下被猜中了心思,史複猛地怔住,反應過來,剛想狡辯,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已經把自己給出賣了,

    程怒樹的威壓讓他窒息!

    不光是來自於身體,更多的是智慧!

    他是如何知道的?!

    程怒樹皺眉看向史複,

    “你簡直蠢的可以,太子殿下被禁足在神武宮,皇後娘娘閉於椒房宮,你此番來尋娘娘,要娘娘想辦法去放出太子殿下,反倒是憑生事端。”

    史複張大嘴巴,他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說蠢,就連丞相霍光都說自己有點歪才,怎麽到程怒樹嘴裏,就成蠢貨了呢!

    可偏偏史複又沒辦法辯駁,他此行目的,被程怒樹猜得全中!

    他來,就是見太子被禁足,想著趕緊找姐姐想辦法,放出太子。

    程怒樹撓了撓頭,

    “你一個,趙采風一個,有你倆在殿下身邊,確實是讓人發愁啊。”

    聽到這話,史複忍不住回嘴道,

    “別拿我和趙采風比,他才是個蠢貨,我連夜趕路去到他麵前勸他,都勸不住!

    若不是他執意如此,殿下哪會走到今天這般地步?”

    “你比趙采風蠢多了。

    趙采風最起碼忠,而你,有忠的機會,卻愛惜羽毛,既沒勸住趙采風,反又引得此事如此,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隻有自己看出了局勢?

    做事卻惜身,你如何不蠢呢?”

    “我...”史複被嗆得說不出話,羞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程怒樹走到史複麵前,拍了拍史複的臉,

    “放機靈點,好嗎?”

    史複怔住,

    “滾吧。”

    史複一臉懵的被踹出屋內,下意識抬腳往後宮走,懸起的腳卻落不下去,隻能灰溜溜的折返回博士館。

    “折騰這一大圈是何必呢?又惹得一身麻煩。”

    程怒樹問道。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帷帳後走出,

    語氣惡劣,

    “你不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整天怕麻煩怕麻煩,你看看與我們一起出頭的那幾個,人家都到什麽位置了,隻你天天怕麻煩,誤了多少事?”

    程怒樹脖子一縮。

    一起走出雁門關的好兄弟審卿,恨鐵不成鋼看向程怒樹,又皺眉看向門外,

    “太子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小光安排史複,衛將軍安排趙采風,卻都沒有功夫培養他們。”

    “陛下尚富於春秋,我們一心為陛下盡忠,急什麽。”

    程怒樹不置可否,因為就算到絕境,他也有將大局逆轉的實力,所以在他看來,大多事都不算事。

    見程怒樹如此提不起勁,審卿走到程怒樹身前,

    質問道,

    “你還知道我們是陛下的人?你我都是從龍之臣,我做的位置都快趕上我爺了!我以後的成就會是審家最大的!

    我不多花點心思維係大漢社稷行嗎?你知道天下諸郡的擔子在誰肩上嗎?!

    咱們要防患於未然,陛下好,大漢才好,大漢好,你我才好。”

    “好吧。”程怒樹提了提勁兒,“要我說,趙破奴也是蠢。”

    “就你聰明!”

    “殿下挺好的,隻是有些被拔苗助長了,沒辦法,全天下對他的期望都太大,難免將殿下與年幼的陛下相比,我手下有個厲害的小子,也讓他去輔佐殿下就是了。”

    聞言,審卿眼睛大亮,

    “有這號人,你不早說!

    還有.....你我要立家了,海貿是未來大勢,聽張騫傳回的消息,蒲桃錦在海外有價無市,要不你出點錢,我也出點錢,找人去折騰折騰?”

    “你開心就行。”

    “我開心!你拿錢吧!”

    程怒樹:“.......”

    ..........

    “此為腹脹,隻要於此處施針,再敷上熱藥,三日便好。”

    義妁將手貼在劉鯉兒的小肚子上,說著捏起兩根銀針,直接沒入劉鯉兒穴位中,

    “等半個時辰吧。”

    劉鯉兒滿眼驚恐,看向自己的肚子,這麽長的兩根針都紮進去了,看著就夠嚇人!

    義妁被女兒可愛的樣子逗笑,捏住女兒的鼻子,

    笑道,

    “誰讓你一見到好吃的,就像不要命了!看你還敢不敢貪嘴。”

    劉鯉兒癟嘴。

    義妁側過身,看向身後的宮女,

    “你看到了嗎?腹脹要以銀針施在臍下。”

    名為淳於衍的宮女,恭敬點頭,

    “娘娘,我記住了。”

    義妁醫術為大漢頂尖,自幼學醫,救人無數,她以涑北艾草做灸療治傷,其法仍在大漢天下通行,

    入宮為妃後,她也無處行醫,偶爾隻是治治後宮的人,她每次治病,身邊名為淳於衍的宮女都認真看著,義妁注意到,久而久之,就起了教人的心思,淳於衍也很有醫學天賦,義妁說兩句,她就能看明白,

    “等你再學個三年,我就把你送出宮,你找個好人嫁了,開個醫館,夠你活了。”

    聞言,淳於衍撲通跪倒在義妁身前,眼神如被拋棄的小動物,顫聲道,

    “娘娘,我隻願永遠在您身邊服侍。”

    劉鯉兒歪頭看著淳於衍,義妁長歎口氣,她父母就是大漢醫官,被奸人所害,隻有她與弟弟相依為命,但她弟弟是個酷吏,天怒人怨下,太上皇也保不住他,就給他砍了,

    除了鯉兒外,義妁已經沒什麽親人,見淳於衍真情流露,義妁揉了揉淳於衍的頭,

    “你還算忠心,想留在宮裏就留在宮裏吧。”

    淳於衍仰望著娘娘,心裏暗道,

    我不許任何人欺負娘娘!

    “娘娘,環娘娘請見。”

    “舒環?”義妁皺眉,“讓她進來吧。”

    舒環抱著兒子走進,劉鯉兒有眼力見,跑過去,

    “姨娘,我帶著四弟吧。”

    舒環笑道,

    “辛苦鯉兒了。”

    劉鯉兒怕壓到肚子上的銀針,高高舉起四弟,淳於衍忙護上去,幾人上邊玩去了。

    這裏隻剩義妁和舒環,

    “娘娘。”

    舒環恭敬開口。

    義妁擺手道,

    “後妃有子則貴,你為陛下產子,地位在我之上,不必如此恭敬。”

    舒環隻能賠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義妁淡淡看了她一眼,

    “何事?來找我定不是來閑聊的吧。”

    回道,

    “我是有事想求姐姐。”

    義妁醫者仁心,還以為她是產後身體不舒服,抓過筆就要開方,卻見舒環捧出一匹蒲桃錦,

    “姐姐,您看。”

    “蒲桃錦?怎麽了?”

    義妁不解其意。

    見義妁不似裝的,是真不知道,舒環說道,

    “您兩耳不聞窗外事,過得清淨,此錦在海外極火爆,有價無市。”

    義妁不語,知舒環還有下文,

    “此錦隻有巨鹿陳家和河南霍家掌握織法。”

    “我記得你也是巨鹿人。”

    “是,我與陳家有舊,河南霍家卑鄙至極,搶了陳家的織法,此番陳家願將織法給我,我想與姐姐合作,將此織法共同獻給陛下。”

    義妁眼中毫無波動,

    “要不你就自己送於陛下,要不你就送給皇後娘娘,來找我是何意?”

    “妹妹想與姐姐更親近些!”

    舒環此言一出,義妁眼神凝重,

    眼前的女人極有野心,她有了兒子,也有了上牌桌的籌碼,現在的太子是劉進不假,但時間還長,還有變數,她也想試一試!

    而義妁能得到什麽?

    得到最寶貴的東西!

    或許,獻給陛下後,陛下開心,可以多寵幸自己幾夜,義妁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義妁看向舒環。

    都是聰明人,說話也不必圈圈繞繞,

    “我想要姐姐的支持!”

    ...........

    “微臣參見陛下!”

    建章宮內,迎來了一個久違的麵孔,隨張騫去海外多年的中郎將司馬相如,風塵仆仆,滿眼含淚,顫聲叩見劉據。

    劉據起身,快步走到司馬相如身前,扶起,

    動容道,

    “愛卿,辛苦了。”

    隻這一句,司馬相如的眼淚再控製不住,多年來所有的辛苦都不算什麽了,哭得像個孩子,泣不成聲,

    “臣能為陛下做事,臣之幸矣!”

    君臣粘糊了好半天,司馬相如的情緒才穩定下來,眼中又冒出特有的精光,

    “陛下,海外的世界太大了!

    竟還有白麵的人,不似閹人,比閹人還白!

    我們已與他們打了些交道,他們想重金買我們的絲綢,這是出海以來最大的買賣!

    一但談成,大漢財政永不匱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