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敲定和代價和比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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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咄咄咄的敲擊聲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悅耳過!
    原本還有些煩躁的情緒,也逐漸的平息了下來,三萬塊錢能做什麽?
    查理局長摘掉了帽子撓了撓後腦勺,可以在灣區買兩個不那麽好的獨棟別墅,或者買一個位置不錯的獨棟別墅,有泳池和花園的那種。
    即便他每天花十塊錢,可以讓他在十年之內不用考慮花銷的問題。
    十年後他多大?
    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人年紀大了就是這樣,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走神。
    看著查理局長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焦距,助理局長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讓查理局長的魂從上帝那回來了,“剛才你說什麽?”
    作為老搭檔,助理局長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問題,“我的意思是說,放他們在可控製的範圍內火拚一場。”
    “等他們火拚完,我們的人立刻進去,把那些‘凶手’抓起來,這樣我們對市民有一個交代,對我們的警徽也有一個交代。”
    “我們不是不願意提前介入,是完全沒有辦法。”
    說話間警察局已經有警車烏拉烏拉的離開了,助理局長走到了窗戶邊,撥開百葉窗看著外麵遠去的警察。
    “他們不斷的鬧事,隻會讓局勢更難看。”
    “比起到處都是惡性犯罪,我認為讓一切都在可控製的範圍內,反而更合適。”
    不知道是哪句話說服了查理局長,也有可能是哪代表了三萬塊錢的敲桌,他拿出煙鬥,塞了一點煙絲,慢條斯理的按緊,然後點上。
    叭叭的兩口吸煙聲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房間裏都是煙絲的味道,但不是很臭。
    “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內?”
    助理局長點了點頭,像是廢話一樣重複了一句,但這次是肯定句,“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內!”
    正在等待消息的海勒重新戴上了茶色眼鏡,房間裏都是高級幹部和普通幹部,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消息。
    沒有人說話,氣氛很嚴肅。
    海勒麵前桌子上的鈔票還有不少,這些人拿到了足夠的錢,每個人臉上都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表情,就像是……一種得逞了的,帶著狠勁的笑意。
    驟然間,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有些人被嚇了一跳!
    海勒也是,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他心髒在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明顯的漏跳了一拍!
    他提起電話,緊接著有一個發蒙的聲音響起,“我們原則上同意你的想法,但你必須先解決外麵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人報警說帝國區發生了惡性案件。”
    “還有,伱的那些人就讓他們去警察局裏待著吧,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現在還是太早了,等三點鍾之後,五點鍾之前,你們必須解決戰鬥。”
    “另外,現場必須留下……二十個人來,我們需要向市民有一個交代。”
    海勒聽完之後思考了一會,“頂罪的人太多了,十個人。”
    對麵的人也考慮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和他討價還價,“十二三四個吧,太少了交代不過去。”
    “沒問題。”
    掛了電話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海勒身上,他看向了那些高級幹部,然後才是其他人。
    “晚上三點鍾之後,五點鍾之前,是我們的時間。”
    “另外找十二個人去頂罪,每個人六百塊錢一年。”
    坐牢,也是一種生意。
    在聯邦有些專門幫人坐牢的人,每年差不多也就是五六百塊錢,還有一些移民也願意做這個。
    像是一些短期的,比如說六個月,一年,一年半的,願意的人還不少。
    在外麵他們賺不到這些錢,但是坐牢可以,不僅有免費的食宿,還能認識很多擁有各種技能的朋友,這未嚐不是一種生活方式。
    高級幹部們知道海勒的意思,他們得把這個人數分一分,五個高級幹部分十二個名額,每個人兩個還有兩個。
    也許是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海勒皺了皺眉,“你們一人兩個,我這邊兩個。”
    “武器來了嗎?”
    負責購買軍火的幹部點了點頭,“馬上就到……”
    “很好,我先睡一會,兩點半的時候叫我。”
    他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朝著後麵的小門走去,裏麵有一個休息室。
    煩躁了一晚上,終於能好好休息一會了。
    今天的夜裏,有數不清的電話在不該響起的時候響起來,一些幫派的高級幹部開始約束自己的手下,不要靠近“三角區”,也就是藍斯金融公司的位置。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什麽,但這些人都知道,那裏很大概率會有一場大規模的火拚。
    這種事其實在金港城不那麽經常發生,以前隻有五大家族還不是五大家族,他們爭奪這份殊榮的時候經常發生。
    隨著五大家族確定了自己在這裏的地位之後,就很少出現這種約定俗成的火拚現象,這也讓很多年輕人顯得很興奮!
    雖然上麵的隊長幹部之類的告訴他們,別他媽去湊熱鬧,但誰又能控製得住?
    誰都想看看,這麽大的陣仗,到底是怎樣的一場火拚!
    作為這座城市的地下皇帝,帕斯雷托先生也接到了掮客的電話,“晚上在三角區有一場火拚,如果您有人在那,最好讓他們別出去亂跑。”
    帕斯雷托先生還在應酬,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些意外,因為的確這兩年沒怎麽發生過了。
    他也有些好奇,“誰和誰?”
    “卡米拉幫和一個什麽小家族,叫……藍……”
    他嚐試著提醒了一下,“藍斯?”
    “是的,藍斯家族,一個小家族,您認識他們?”
    帕斯雷托先生沒有否認,“見過一次麵,很有趣的年輕人……”,他沉吟了片刻,問清楚了時間,並約好下次有空一起出來喝茶,但實際上遙遙無期的約定後,掛了電話。
    他隨後又提起來,給阿爾貝托打了一個電話。
    阿爾貝托現在在酒吧裏享受他的夜生活,蘇木裏人最偏好的就那麽幾樣東西,而在這裏幾乎都能滿足他。
    福迪斯走到了他的身邊低下頭,他躺在沙發上,一個女孩正在為他服務。
    “老板告訴你,晚上卡米拉幫要和藍斯他們火拚,地點在三角區,三點鍾到五點鍾。”
    阿爾貝托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個新來的女孩技術太好了,讓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不然很有可能會丟臉。
    他可不想第二天就成為了酒吧裏的笑話——強壯的阿爾貝托·科蒂先生連三分鍾都堅持不了!
    但他的理智在酒精和一輪輪快感的圍剿下尚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在幾秒鍾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你說誰?”,他轉頭看著福迪斯。
    “卡米拉幫,和藍斯。”
    “謝特!”,他推開女孩重新係好皮帶站了起來,大步朝著樓梯走去,辦公室在三樓。
    他來到辦公室裏點了一支煙,然後找到藍斯的名片,撥通了電話。
    “你在三角區?”
    藍斯隱約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和利亞姆的死有關係,“是,我在三角區,怎麽了?”
    “卡米拉幫申請了火拚,警局那邊很快就要為你們的火拚清場,你知道嗎?”
    “火拚……還能申請?”,藍斯第一次聽說這個,“我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
    他的聲音不像是在說謊,阿爾貝托此時冷靜了下來,“聽著,三點鍾之後,他們就會去你那,你門外的警察多嗎?”
    藍斯提著電話線走到了窗戶邊,他讓人關了燈,朝著外麵看去。
    外麵站著不少警察,但他們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看上去好像就是守在這。
    “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門外好幾輛警車……”,他讓埃爾文去後巷看看,很快埃爾文就回來,告訴他後巷也有兩輛警車,“後巷也有。”
    阿爾貝托搖著頭,雖然藍斯看不見,“他們很大概率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你等我電話,我問問情況。”
    藍斯掛了電話之後皺起了眉頭,他重新打開了燈,“阿爾貝托說卡米拉幫的人很快就要過來和我們火拚。”,他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移動,最終落在了兩個女孩身上。
    “你們看看能不能離開,如果他們讓你們離開,你們就盡快回去。”
    “如果他們不讓你們離開,就趕緊回來。”
    兩個女孩換了衣服,有些忐忑的離開了公司。
    剛走出門口,就有警察迎了上來,“這邊發生了一起案件,在我們調查清楚之前,你們最好待在這個房子裏。”
    其中一個女孩說道,“我們已經下班了,我們想要回去!”
    警察的表情很冷漠,聲音也加大了一些,“我重複一遍,請回到你們的房子裏。”
    周圍的幾名警察聽到聲音,圍了過來,看到局勢不太對勁,藍斯推開門,走了出來。
    “抱歉,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藍斯主動攔在了兩個女孩和警察之間。
    昏暗的路燈燈光照亮不了這裏的一切,但能讓彼此看見彼此反射著一些光的眼睛。
    那名警察的態度似乎軟化了一些,“這和你沒關係,請回到房間裏,先生。”
    藍斯笑了笑,不管對方看沒看見,略微點著頭,帶著兩個女孩回到了房間。
    看到他們回去了,警察們才重新離開這裏。
    藍斯把現在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一下,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離三點鍾你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們得做點什麽。”
    “我記得檔案櫃都是鐵的?”
    埃爾文連忙點頭,“是的,都是鐵的。”
    藍斯朝著檔案室走去,“來,搭把手,把東西拿出來,把一些窗口和門堵上。”
    他不是沒有考慮強行離開,但警察一定會阻止他,如果開槍了,在聯邦這就是重罪,最少十年起步。
    萬一衝突中弄死了一個,說不定還要上電椅。
    沒多久電話裏又響了起來,是阿爾貝托打來的。
    “他們說你幹掉了卡米拉幫的利亞姆,在他的紅高跟俱樂部門口?”
    藍斯聽完有點無語,“他想弄死我,那麽我先弄死他,我覺得沒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是沒問題,現在海勒被他的幹部們架住了下不來,隻能這麽做。”
    “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場火拚,你那邊有武器嗎?”
    藍斯轉頭問了一下海拉姆,武器這段時間都是海拉姆在管,隨後對著阿爾貝托說到,“有,但不多,其他的都藏在了我的住宅那邊。”
    阿爾貝托舔了舔嘴,“我安排人給你送過來。”
    “這件事我幫不上你其他什麽忙,海勒為了逼警察局那邊妥協,他們的人在帝國區和附近拚命作案,為了把局麵控製住,你被警察局那邊犧牲了。”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現在除非有像威廉姆斯議員或者市長那樣,手中掌握著這座城市重要核心權力的人為你說話,否則誰都改變不了這件事的結果。”
    “而且我聽說市長也知道了,但他沒有其他表示,他默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藍斯聽完沉默了一會,“我明白你的意思,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會輸,所以用我們幾十個人的生命來換海勒的妥協很值得。”
    “雖然不想承認,但你說得沒錯,藍斯,你太弱小了,我也是,所以我沒辦法幫助你,除了給你送點武器彈藥什麽的。”
    藍斯其實此時並沒有什麽太過於憤怒和悲傷的情緒,這種情緒上輩子他就經曆過很多次了。
    當你還是很弱小的時候,誰都可以走過來踩你一腳,隻有壯大到讓他們畏懼的時候,他們才會平等的和你交流。
    “不管如何,阿爾貝托,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我欠你一個超級大人情!”
    “等過了這件事之後,隻要你說,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
    阿爾貝托笑了兩聲,“我覺得這不是你的終點,藍斯,我相信我的直覺,等你的好消息!”
    電話很快就結束了,藍斯坐在桌子邊坐著,過了一會點了一支煙。
    如果不需要奮鬥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誰又願意去奮鬥?
    奮鬥不辛苦,不累嗎?
    去問問那些奮鬥的人,他們真的是自願的嗎?
    一切,還不都是被逼的?
    藍斯隻是想要帶著大家過上好一點的日子,有錢賺,有錢花,不被人欺負,但……怎麽就這麽難呢?
    他深吸了一口煙,肺部被煙霧填滿的感覺格外的充實。
    過了幾秒,他才把煙徐徐的吐出。
    其他人已經把為數不多的檔案櫃拿去堵窗戶了,他們還把一些桌子掀過來,做成簡易的防禦工事。
    現在做完這些,大家又圍繞了過來。
    “怕嗎?”
    藍斯翹著腿,問道。
    大多數人都說不怕,少數人沒說話。
    他仰頭看著這些人,哈哈笑著,“都在說謊,其實我知道,你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害怕,其實我也害怕。”
    “但怕解決不了麻煩,怕隻會讓我們的敵人越來越狂妄。”
    他提起了電話,又丟了回去,“剛才阿爾貝托告訴我,全城的人都不看好我們,都認為我們會輸。”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信命,因為我始終覺得,我的命,就該我自己來決定。”
    “死也好,活也好,都應該是由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他們!”
    “他們想要決定我的命運?”
    “簡單,先殺了我。”
    “但我不是那種不會還手的人,如果有誰想要殺我,就要做好被我反殺的準備!”
    “今天他們覺得我們是一塊好啃的骨頭,那我們就一定要崩掉他們幾顆牙!”
    明顯低落的士氣又開始提升,藍斯把香煙彈了出去。
    煙頭碰到了牆壁迸射出的火花刹那間點亮了周圍,但隻是一刹那。
    “等會阿爾貝托的人送武器過來,今天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教訓,別他媽總覺得別人好欺負,幹他媽的!”
    十幾分鍾後,福迪斯開著車過來了,警察在街頭就攔住了他。
    “我是帕斯雷托先生的人,過來送點東西。”
    警察拿著燈照了照他的臉,隨後又來了兩名警察,其中一人福迪斯有些麵熟,可能在什麽地方見過。
    那人示意提著燈的警察放下他手裏的燈,隨後問道,“送的什麽?”
    “吃的,喝的。”
    “能看看嗎?”
    福迪斯沒有拒絕。
    警官走到後車廂旁,朝著裏麵看了一眼,全都是各類的武器,他隨後拉開了車門,將裏麵四枚破片手雷拿了出來,“這個不行,你回來的時候我還給你。”
    “另外,你不能留在這裏。”,他說著讓其他警員放行,然後自己也站到了路邊。
    福迪斯點了一下頭,“謝了。”
    車子很快停在了公司門口,他打了一個招呼,藍斯就讓人出來幫著把東西搬進去。
    “十多把衝鋒槍,剩下的都是手槍,還有子彈和彈夾……”
    福迪斯拉著藍斯走到了一旁,“他們不會全都過來,你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本來給你帶了四個小木瓜,但被他們拿下來了。”
    “謝謝,福迪斯,我欠你個人情。”
    福迪斯沒說什麽,他擁抱了一下藍斯,“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