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暗自揣摩 李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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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領著一群孩子,身後跟著大喬、小喬與孫尚香,一同前來迎接曹昂的隊伍。相較於周瑜這邊帶著婦孺孩童的隨性,對麵曹昂那邊的隊伍則顯得整齊肅穆許多,五千西涼鐵騎列陣而立,甲胄鮮明,氣勢凜然。
周瑜坐在車架上,一手輕撫著馬越的頭,笑著說道:“越兒,且看那邊的大軍。”馬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那些鐵騎身姿挺拔,戰馬神駿,忍不住喃喃道:“如此威風凜凜的鐵騎,看著真讓人羨慕。”
周瑜細細打量著那些軍士的裝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又撫摸著馬越的頭解釋道:“越兒,他們雖說打著曹操使節的旗號,但你瞧那些軍士,皆是你父親帳下的西涼鐵騎。”
馬越聞言,眼睛瞪得更大了,目光在鐵騎隊伍中逡巡,心中湧起一陣自豪。原來這便是父親麾下的軍隊,果然雄壯異常!他看得有些出神,仿佛已想象到父親率領這般虎狼之師馳騁沙場的模樣。
說話間,雙方已到陣前。曹昂與馬雲祿早已翻身下馬,立於道旁等候。周瑜也帶著眾人下了車架,牽著孩子們走上前去。
曹昂整理好衣袍,對著周瑜拱手作揖,語氣莊重:“周都督,久仰大名。曹昂奉父命前來叨擾江東,冒昧之處,還望海涵。”
周瑜回禮笑道:“曹公子客氣了,一路舟車勞頓,快請入營歇息。”他目光落在曹昂身後的隊伍上,雖未多言,卻帶著幾分審視的平和。
這時,馬雲祿一身銀甲上前,腰間佩劍輕響,對著周瑜拱手時眉眼帶笑,語氣熟稔:“公瑾兄長,多年不見,你風采依舊啊。”
周瑜朗聲大笑,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臂:“雲祿妹子才是女大十八變!當年在西涼見你時還是個追著孟起兄長跑的小姑娘,如今這一身銀甲穿起來,倒有你兄長幾分悍勇氣度了。”
馬雲祿眼中閃過一絲懷念,隨即臉上露出靦腆笑意,擺手道:“兄長過獎了,比起當年在西涼時的莽撞,如今不過是多了幾分曆練罷了。”
曹昂站在一旁,看周瑜對馬雲祿的熟絡親近,心中並不介懷——他早聽聞馬雲祿與江東諸人在西涼時便有舊交,這般熟稔實屬正常。他從容上前一步,對周瑜道:“都督,此次前來除了公務,家父還托我帶了些北方的特產,稍後讓隨從送到帳中,還望笑納。”
周瑜聽了這話,笑著點頭應道:“曹司空有心了。”說罷便轉回頭,對馬雲祿介紹道:“雲祿,這位是你孫策兄長的夫人大喬。”他又指向另一側笑意盈盈的女子,“這位是小喬,也是我的夫人。”
馬雲祿連忙上前依著禮節見禮,又看著一旁的孫尚香,有些好奇的道:“公瑾兄長,這位姐姐是?”周瑜說道:“這是伯符的小妹,孫尚香。”
馬雲祿上前,正欲見禮,孫尚香卻搶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語氣熱絡得像團火:“哎,妹妹可別這麽見外!你跟我不必多禮——”她揚了揚下巴,眼底閃著促狹的光,湊近了些笑道,“日後我可是要嫁與你兄長馬超的,等成了親,我就是你正經的嫂子,咱們早晚會是一家人,現在哪用得著這套虛禮?”
馬雲祿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拽得一個趔趄,愣在原地眨了眨眼,臉上慢慢浮起層疑惑:“姐姐這話……是真的?我怎麽從未聽兄長提過?”
孫尚香笑得更歡了,晃著她的胳膊往大喬小喬那邊帶:“嗨,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等回頭讓你兄長給你細說——你看,大喬姐姐和小喬姐姐都在這兒,她們可都知道這茬呢。”
身後的大喬聞言,笑著頷首:“雲祿妹妹別疑,尚香這話倒是不假,我與你小喬姐姐都知曉。”小喬也跟著點頭,掩唇輕笑:“往後便是一家人,妹妹放寬心便是。”
馬雲祿站在原地,看著孫尚香拉著大喬小喬說笑的背影,心想,這姑娘和她年齡相仿,怎麽又跟兄長扯上了瓜葛?不由得心中暗自腹誹他的兄長,哪都好,就是這女人緣太多了。
孫尚香一把拉過馬越,語氣輕快:“越兒,這就是你姑母,快見過。”
馬雲祿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馬越——那孩子眉眼間分明有兄長四五分影子,尤其是微微蹙眉時的神態,像極了當年意氣風發的兄長。隻是方才眾人忙著見禮,沒人特意介紹,她便也沒貿然開口,隻顧著和周圍人應酬。
此刻聽孫尚香點明,馬越往前挪了兩步,仰頭望著馬雲祿,小聲叫道:“你是我的姑母?”
馬雲祿的心像被什麽猛地撞了一下,酸意和暖意瞬間湧上來。她早知道兄長在江東留下了個孩子,卻因種種緣由從未見過。如今這孩子就站在眼前,怯生生的模樣。
她蹲下身,輕輕握住馬越的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是,我就是你姑母。”
馬越的手指有些涼,怯生生回握了她一下:“姑母。”
馬雲祿再也忍不住,將孩子攬進懷裏,眼眶發熱:“哎,好孩子……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她知道這孩子自小沒了娘,由周瑜和小喬照看著長大,此刻抱著這具小小的身子,隻覺得胸口堵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兄長的血脈就在這裏,她總算沒辜負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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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笑著擺手:“哎,這小魔王也有怕生的時候,真是稀罕事兒!”
周圍眾人聽了,都跟著笑開了。
小喬拉了拉周瑜的袖子,柔聲說:“好啦好啦,別打趣孩子了。曹公子和雲祿妹妹一路趕來定是累壞了,快請進城裏歇腳。”
一行人抵達城中,隨即擺下宴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瑜執起酒盞,看向曹昂笑道:“曹公子這段時間一直與袁軍周旋,不知曹軍如今形勢如何?”
曹昂放下杯盞,神色坦然道:“不敢瞞都督,如今我軍被袁紹連奪兗州、青州,許都又遭呂布襲取,眼下僅能死守喬郡,地盤隻剩魯國、沛國及喬郡三郡之地。好在袁紹暫且收兵,我軍才稍緩壓力。”
周瑜聞言,微微頷首,追問道:“那不知曹公子此次前來,有何見教?”
曹昂坐直身子,正色道:“此次奉父親之命而來,實為結盟一事。我軍下一步計劃攻取壽春、徐州,兩地與江東接壤,擔心江東介入,故特來求都督相助——素知都督與孫權熟稔,想請都督從中斡旋,牽製孫權,使我軍攻伐兩地時,江東暫不出麵幹涉。”
周瑜聞言,朗聲一笑,抬手虛按:“哎,曹公子今日初到,一路勞頓,先歇息兩日再說。”他目光掃過席間,又添了句,“何況雲祿與月兒也是初見,正好趁這幾日彼此熟悉熟悉,凡事不急,過兩日再細談不遲。”說罷,舉杯示意,將話題引向了席間的風土菜肴,氣氛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酒宴的餘溫尚未散盡,帳內隻剩燭火搖曳。周瑜屏退了侍從,帳簾落下的瞬間,他臉上的笑意淡去,轉向魏延,語氣裏帶著幾分凝重:“文長,你覺不覺得,曹昂今日所言太過坦誠了?”
魏延眉頭緊鎖,順著他的話頭想下去:“都督是說……他連曹軍糧草不濟、與袁紹對峙的困局都直言不諱?”
“正是。”周瑜踱步到帳邊,指尖拂過冰涼的帳壁,“你我都清楚,長安當時兵力本就捉襟見肘,李儒先生卻肯調出兩萬西涼鐵騎支援,若僅僅是因曹昂與雲祿情投意合,這絕非他的風格。”李儒的算計向來深不可測,斷不會為了兒女情長賭上兵權,這裏頭一定藏著沒說透的緣由。
魏延沉吟半晌,低聲道:“曹昂公子先前出使長安時,確與李儒先生有過不少接觸,或許……先生早有後續安排,隻是沒對我等明說。”他跟著李儒親曆長安之戰,深知那位先生從不做無利之事,這般傾力相助,背後定然牽著更大的盤棋。
周瑜停下腳步,燭火在他眼中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李儒的智謀,連我都要佩服三分。他肯如此幫曹家,必有深意。”他指尖輕叩掌心,“看來得再找機會探探曹昂的話,若能摸清李儒的心思,便知這相助背後的關節。屆時應下曹昂的請求,也無不可。”
次日天朗氣清,城外草木蔥蘢。周瑜帶著馬越、孫紹幾個孩子,又拉上孫尚香,邀了曹昂與馬雲祿同去遊獵。馬蹄踏過青草地,孩子們的笑聲灑了一路,氣氛倒也輕快。
歇腳時,周瑜遞了壺酒給曹昂,笑著閑聊:“曹公子看著年紀輕輕,倒是沉穩得很,想來尋常少年的玩樂事入不了你的眼?”
曹昂接過酒壺,仰頭飲了一口,坦誠道:“比起玩樂,我更佩服那些能定國安邦的人。”
周瑜眼底微光一閃,順勢追問:“哦?曹公子心中,誰能當得起這評價?”
曹昂望向遠方起伏的山巒,語氣帶著真切的敬佩:“我最佩服涼王馬超。”
周瑜道:“兄長沙場勇名在外,確實厲害,不過曹公子這般推崇,想必不止因為他武藝吧?”
“自然不止。”曹昂語氣愈發懇切,“他沙場勇力過人是其一,更難得的是那份驅逐異族、保境安民的決心。你看那些邊陲之地,多少百姓因異族侵擾流離失所,涼王卻能帶著部眾死死守住防線,讓一方百姓得以安穩度日。”
周瑜故作隨意地撥弄著弓弦,“聽著,曹公子似乎對追隨他很是向往?”
曹昂沒察覺異樣,慨然道:“何止向往!若能在他麾下做一員將領,追隨他建立一個百姓安居樂業、再無異族入侵的和平朝代,便是死也甘心!”
周瑜心中了然,麵上卻不動聲色,舉杯道:“曹公子有這份心,實在難得。來,為這份誌向,幹一杯!”
遠處傳來孩子們追逐嬉鬧的聲音,孫紹舉著剛射中的野兔跑來邀功,周瑜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眼底卻閃過一絲深思——看來,曹昂對馬超的敬佩,遠比表麵看起來要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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