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9章 如你所見,誅殺賊逆
字數:8827 加入書籤
隨著夷烈的話說完,現場瞬間掀起一片嘩然。
黑水宮的一眾門人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顯然沒想到夷烈居然在短短月餘間,殺了天君殿這麽多人,還包括一名玄靈副使。
要知道哪怕是向來不受天君殿重視的天商州,作為分殿副玄靈使至少也有著玄元境修為。
夷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殺這麽多天君殿高手,此等實力著實令人咋舌。
人群中開始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天哪,這瞎子好生了得,難怪連無生道人都會破例收他為徒。”
“若這夷烈當是天君殿的人,那這潛伏的代價可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夷烈目光如炬,直視著蕭璽,聲音卻是寒徹入骨:“少宮主,現在你還認為我是天君殿的走狗麽?”
蕭璽臉上的麵色為之一凝,隨即眼珠一轉,猛地拍了拍腦門,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語氣中更滿是懊悔。
“哎呀,我當真是糊塗啊!
想來定是天君殿故意散播的假情報,想要挑撥我黑水宮內部的關係。
我一時不察,竟然險些被他們利用,釀成大錯!
好在夷烈兄安然無恙,否則我可就成了整個黑水宮的罪人了。”
蕭璽這番話說得看似情真意切,若是不明就裏的人,恐怕還真會被他這副 “幡然醒悟” 的模樣所欺騙。
眼見蕭璽還在極力撇清自己,夷烈的目光越發冷厲。
“哦?原來是假情報啊。
那不知少宮主在收集情報的時候,有沒有順便調查一下我的來曆?
實不相瞞,在下並非不羈山修士,而是一年多前才從人間進入不羈山的。
說起來也巧,我在人間結交的一位故友,名字剛好也叫林十三。”
“林十三”這三個字一出,蕭璽的神色驟然一凜,目光中的寒意瞬間又更盛幾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就被對方識破了,難怪先前無生道人總是處處針對自己!
但事到如今,當著這麽多黑水宮門人的麵,他絕不能輕易承認。
蕭璽麵色一沉,卻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夷烈兄說笑了,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或許隻是個巧合罷了。”
夷烈手中的青竹棍輕輕一翻,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
緩緩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巧合麽?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認識的那位林十三,才是真正的黑水宮少宮主。
而你,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罷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開。
一眾黑水宮門人頓時炸開了鍋,麵麵相覷,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假的?這個少宮主居然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當年宮主何等英雄蓋世,生出的兒子怎麽可能是這副齷齪模樣,原來是個冒牌貨。”
“可他之前的確施展了天邪造化功啊,這門功法不是宮主的獨門絕學嗎?\"
“哼,他說是就是?這年頭,癩蛤蟆都說自己是金蟾,野騾子也敢冒充千裏馬。
說不定那功法壓根就不是天邪造化功呢?”
十二劍姬見狀,當即齊刷刷地將手中長劍亮出,護在了蕭璽的兩側,擺出一副戒備姿態。
眼見現場對蕭璽的質疑聲越來越大,蕭璽眼神微微變幻,最終將目光投向了無生道人。
“胡說八道,簡直是無中生有!
道長,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所不滿,但也不必讓你的弟子如此汙蔑於我吧?”
無生道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滿是不屑:“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又何必在這裏裝模作樣?”
蕭璽目光轉動,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小荒將扈英身上。
他心裏清楚,事到如今隻有將扈英拉攏到自己這邊,才有可能逆轉局勢。
“扈英兄,我爹在信裏曾說過,銀月狼騎是我黑水宮最鋒利的刃,也是最忠誠的衛士。
他老人家對你可是稱讚有加,說你勇猛過人,忠心耿耿。
你總不至於也不相信我吧?
若我不是林十三,又怎麽可能會施展天邪造化功?
又怎麽會知曉你背後疤痕的事情?\"
扈英雙眸中的鋒芒內斂,那張如同古井般無波的臉頰上,依舊不見絲毫波瀾。
朝著蕭璽微微拱手,聲音平淡:“少宮主說的一點沒錯,不知少宮主想屬下怎麽樣怎樣做?”
蕭璽目光中閃過一抹森然,當即朝著無生道人和夷烈望去。
“這無生道人師徒,屢次汙蔑於我,分明是圖謀不軌。
還請扈英兄助我誅殺賊逆,以扞衛黑水宮威嚴。”
扈英點了點頭,猛地將一隻手高高舉起。
他背後的一眾銀月狼騎見狀,紛紛將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刀身映著月光散發出森冷的寒意。
“銀月狼騎聽令!”
扈英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誓死扞衛黑水宮威嚴,誅殺賊逆!”
隨著扈英一聲令下,一眾銀月狼騎目光中的寒芒掠動,騎著矯健的蒼狼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前飛馳而出。
蕭璽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便是挑撥黑水宮的內訌。
此時此刻,若是無生道人師徒和扈英的銀月狼騎打起來,那自然是他最樂於看到的畫麵。
隻要雙方兩敗俱傷,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夷烈見狀,身形微微一側,手中的青竹棍帶著破空之聲便要迎上去。
可無生道人卻是絲毫不以為然,直接抬起一隻手攔在了他的身前,示意他稍安勿躁。
銀月狼騎帶著磅礴的氣勢呼嘯而來,雖然此行扈英隻帶了十餘人,但卻猶如千軍萬馬令人膽寒。
常年浴血奮戰才磨礪出的殺氣,足以讓尋常修士不寒而栗。
嗤嗤……
鮮血飛濺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而下,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息。
隨著一陣山風拂過,十二道無頭女屍應聲倒地,手中長劍也是應聲落地。
在場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們這才意識到,銀月狼騎的目標並非無生道人,而是蕭璽身邊的瑤池十二劍侍。
這所謂的十二劍侍本就是蕭璽為了虛張聲勢拚湊出來的。
平日裏擺在那當花瓶看看還行,可真要是打起來,戰鬥力或許還不如野雞。
麵對銀月狼騎的衝擊,她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不單在場的眾人一片嘩然,就連蕭璽也徹底懵了。
難以置信地看著扈英,厲聲質問道:\"扈英,你在做什麽?”
扈英拽了拽韁繩,騎著蒼狼王向前走出幾步,輕輕攤了攤手,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嘲諷:“如你所見,誅殺賊逆啊。”
這時無生道人甩了甩衣袖,朝著扈英開口調侃起來:\"我說小扈英,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人家好不容易才湊了十二個嬌滴滴的小仙女,你怎麽說殺就全給殺了?”
“哼,我殺的就是仙女 。”
扈英輕哼一聲,目光卻如利劍般直勾勾地朝著蕭璽望去。
“你隱藏得很好,我承認一開始就連我都被你騙到了。
尤其是在你施展天邪造化功之後,我幾乎已經信了大半。
可你非要自作聰明,和我講什麽童年趣事,反倒讓我對你起了疑心。”
扈英頓了頓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說什麽我為了給母親治病,八歲獨自進山獵殺妖狐?
這種事情你也信?
一個八歲的孩子,連提刀都費勁,怎麽可能殺得了妖狐?
我背上的疤痕的確是妖狐所傷,但事情的真相,卻並非你所說的那般光輝偉岸。”
說起來也不怕大家笑話,其實事情的真相是因為我當年貪玩,結果誤入了裂魂山深處,險些命喪妖狐之手。
最後是宮主大人及時趕到,救了我的性命。
宮主大人擔心我回去後,會被老爹揍得半死,所以才幫我編了這麽一個荒唐的理由。
沒想到傳著傳著還成典故了。”
扈英的聲音越來越冷,眼神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我不知道你到底從哪得知了這件事,竟然還想用此事來博取我的信任。
你真當我是豬嗎?
所以真相就是你撒謊,你根本就不是我黑水宮的少宮主林十三!
你若識相的話,就趕快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是誰。
否則,定要叫你血濺七步,死無葬身之地!”
扈英雙眸中寒光凜動,淩厲的殺意如潮水般散溢開來,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隨之凝固了。
蕭璽深吸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再狡辯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不禁發出一陣狡黠的笑聲。
那笑聲在山穀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被你們識破了。
可惜啊,從你們踏進這枯榮山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輸了。
難道你們還以為今日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麽?”
隨著蕭璽的話音落下,忽然間山林中傳來陣陣陰風,腳下的土地也隨之隆隆顫抖起來。
“這... 這是怎麽回事?”
黑水宮的眾人皆是滿臉詫異,一個個麵色凝重,目光警惕地朝著山林望去。
隻見一片片詭異的白霧從山林中升騰而出,如同潮水般不斷蔓延,很快便將整座枯榮山都籠罩了起來。
奇怪的是在這白霧之中,竟然透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這股味道...
我挑了挑眉梢,總感覺眼前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尤其是空氣中的這股幽香的氣味。
好像是什麽花的花香……
就在這時,忽然間山林之中爆發出一道道璀璨的白光,將整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我身形猛地一怔,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才終於恍然大悟。
我當即朝著眾人大聲提醒道:“不好!是噬生花。
大家千萬不要運轉道元……”
眼前的場景,不正是當初我在丹皇城所經曆過的嗎?
這噬生花極為詭異,它不僅能夠吞噬修士體內的道元,還能吞噬生機。
相比之下,當初在丹皇城我曾親眼目睹過噬生花開,而這枯榮山中,似乎並沒有發現噬生花的蹤跡。
山林中的這些白色煙霧,應當是利用噬生花的花粉所催生而出的。
可這噬生花所催生的白霧,絕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出現。
明顯是有人提前在此布下了陷阱,就等著我們往裏鑽。
換句話說這個蕭璽,不過是拋磚引玉的誘餌。
這些噬生花所催生的白霧,才是真正的殺招!
這些白色煙霧一旦侵入人體,便能夠使得體內的道元凝固,生機渙散。
而且越是運轉道元抵抗,噬生花的吞噬速度就會越快,到最後便會生機枯竭而亡。
我的話音落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在白霧的不斷侵蝕之下,一眾黑水宮門人已經亂作一團。
他們之中不少人下意識地運轉道元想要抵擋,結果卻適得其反。
一個個麵色慘白,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著。
噗通!噗通!
接連幾聲悶響,我身邊的洪銑以及一眾明湖莊弟子皆是中招,一個個毫無征兆地癱倒在了地上。
“洪管家!”
我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查看。
洪銑的眉心之上滿是細汗,周身道元凝滯,體內的生機正在悄然流失著。
相比之下,我卻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可能是因為我體內有著涅盤真火的緣故,這些噬生花催生的白霧對我完全無效。
再加之我修煉了天邪造化功,體內道元中混合著恐怖的邪意。
這些白霧隻要一靠近我,便會被無形的力量排斥而開。
我麵色一沉,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取出幾枚銀針刺進了洪銑的背心幾處大穴,延緩噬生花的侵蝕速度。
可眼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單憑我一個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哈哈...…”
蕭璽張狂的笑聲在山林中回蕩,目光中滿是森然的寒芒。
“你們剛剛不是說要殺我麽?怎麽還不動手?
現在的你們不過是一群甕中之鱉罷了,拿什麽來和我鬥?”
我目光微微一沉,朝著蕭璽仔細打量了一眼。
隻見在他的周身,赫然籠罩著一層散發著淡淡柔光的紗衣。
那紗衣看似輕薄,卻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所有的白霧都隔絕在外。
那些詭異的白霧隻要一觸碰到其周身的光芒,便會立刻消散而開,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顯然這層散發著淡淡柔光的紗衣,應該可以免疫噬生花的侵蝕。
蕭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朝著飄繞的白霧之中輕輕抬了抬手。
“齊使,你此時還不現身,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