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拿到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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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琳娜和武勇離開後,彼得立即行動起來。
    他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帶著自己的‘保鏢’搬回了爺爺的莊園,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住處。
    雖然這裏離理查德的住處還有不短的距離,但是比起在外麵的私人別墅,顯然還是方便多了。
    而且得手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
    卡琳娜給他的特製手機,被他藏進了書桌最隱秘的暗格,然後他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讓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理查德的習慣,以及這個莊園裏,每一處可供利用的縫隙。
    他深知理查德的監控無孔不入。莊園內部有忠於理查德的管家和幾個關鍵傭人,外部安保更是由理查德的心腹直接掌控。
    直接靠近理查德無異於自尋死路。他需要一個完美的、看似無害的理由,一個能接觸理查德私人物品而又不引起懷疑的機會。
    偽裝、觀察、還有習慣,是最有力的武器。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彼得決定重新扮演起‘廢物酒鬼’的人設,甚至要更加投入。
    在餐廳吃午餐時,他故意‘醉倒’,紅酒潑灑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胡言亂語,咒罵命運,抱怨理查德的無情。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摔碎玻璃器皿,發出刺耳聲響,壓抑的嗚咽聲也傳了出來。
    這些動靜自然傳到了理查德耳中,換來的隻是一句冰冷的吩咐:“看緊點,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跑出去丟人現眼。”
    在理查德眼中,彼得就是一灘爛泥,監控的重點在於‘囚禁’,而非‘防備’,這給了彼得一絲可乘之機。
    他開始‘無意’地擴大活動範圍。下午,整個莊園陷入慵懶的沉寂時,他便‘醉醺醺’地晃蕩出來。
    有時候,他會癱在圖書室的古董沙發上‘昏睡’,口水浸濕昂貴的絲綢抱枕。
    有時候,他則‘百無聊賴’地在小會客廳翻看落滿灰塵的舊畫報,手指沾著酒漬,在上麵留下難看的印子。
    而他的目的地,總是不遠不近地圍繞著莊園二樓盡頭那間采光極好、隔音極佳的小書房——那是理查德雷打不動的‘午休聖地’。
    彼得很清楚,每天下午兩點到三點,理查德會把自己關在裏麵,處理最機密的事,或是享受獨處的寧靜。
    保鏢們守在走廊遠處,確保沒有任何噪音打擾。理查德對此近乎病態地執著,這是他掌控一切的象征,為數不多需要絕對安靜的時刻。
    彼得還注意到,午休結束後,總會有一個穿著整潔製服、頭發一絲不苟的老婦人,準時進入書房快速整理。
    她叫瑪莎,是理查德信任了二十多年的老女傭。
    瑪莎的動作麻利而高效,大約十五分鍾後,會提著一個精致的小藤編垃圾簍出來,放在走廊拐角一個不起眼的凹角處,那裏通往傭人專用樓梯。
    幾分鍾後,負責垃圾清運的年輕女傭會來取走,統一送到後門,等待傍晚垃圾公司的回收車。
    對彼得來說,那個垃圾簍裏藏著自己最需要的‘金礦’。
    在‘醉眼’的加持下,彼得的視線銳利如鷹。
    他觀察到,瑪莎清潔時,會仔細擦拭寬大的紅木書桌和旁邊的梳妝台。
    理查德很在意自己的儀表,尤其是他那日漸稀疏的頭發。午休後,他會對著梳妝台上的小鏡子,用昂貴的牛角梳仔細梳理一番,才會精神煥發地開始下午的工作。
    梳子上、梳妝台台麵上,甚至椅子靠背上,都可能留下他精心打理後脫落的、帶著珍貴毛囊的發絲。
    這些,最終會被瑪莎用濕巾或棉簽擦拭幹淨,丟進那個小垃圾簍裏。
    而彼得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不要的發絲,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收集起來。
    很快,機會就來了。
    這一天,理查德臨時有事,沒有在小房間裏待夠兩個小時,就提前離開,帶走了大批安保人員。
    而瑪莎卻準時無誤地出現在房間外麵,開始工作。
    看見這一幕,彼得心跳如擂鼓,酒精帶來的潮紅,正好掩蓋了他的緊張。
    他像往常一樣,在午休結束前,‘步履蹣跚’地晃到書房附近的小會客廳,癱在沙發上,半眯著眼,手裏還攥著個空酒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彼得看似昏睡,耳朵卻捕捉著書房內的細微動靜。三點十分左右,房門再次打開,瑪莎提著那個熟悉的小藤編垃圾簍走了出來。
    她步履平穩地走向走廊盡頭的凹角,像過去每一天一樣,輕輕將垃圾簍放下,然後轉身走向傭人樓梯。
    就是現在!
    彼得“唔”了一聲,猛地從沙發上坐起,捂住嘴,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腳步虛浮地朝著凹角的方向衝去,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呃…不行了…要吐了……”
    守在走廊遠端的兩名保鏢皺了皺眉,其中一個抬腳想跟過來。
    彼得搶先一步撲到凹角處的牆壁上,身體痛苦地弓起,肩膀劇烈聳動,發出劇烈的幹嘔聲。
    “嘔……呃……”他整個身體都因“嘔吐”而顫抖,巧妙地用後背和手臂形成的陰影,將角落裏的小垃圾簍完全遮擋。
    就在這短暫的幾秒鍾內,彼得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了動作。
    他一直插在睡袍口袋裏的手,閃電般伸出。
    口袋裏藏著一個微型高粘性靜電采集貼。
    透明的靜電貼精準地探入藤編垃圾簍的縫隙,在最上層那些擦拭用的濕巾團、棉簽等雜物表麵快速而用力地按壓了幾下!
    然後他迅速收回手指,將沾著幾根不易察覺的金棕色短發的靜電貼,塞回口袋裏的特製密封袋中。
    整個過程,快如鬼魅,無聲無息。
    “怎麽回事?”保鏢不耐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腳步逼近。
    彼得猛地直起身,大口喘著粗氣,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嘴,臉上是醉酒後的狼狽和痛苦。
    他指著幹淨的牆壁和地麵,懊惱又帶著點醉漢的蠻橫:“媽的…沒吐出來…憋死老子了!”
    他搖搖晃晃地轉過身,推開擋路的保鏢,“看什麽看!滾開!老子回房間睡覺!”
    保鏢厭惡地側身讓開,看著彼得罵罵咧咧、腳步虛浮地走回自己房間,低聲咒罵了一句“廢物”,便不再理會。
    他們確認彼得隻是差點嘔吐,沒弄髒走廊,便回到了自己的崗位,這正是彼得選擇幹嘔的原因,這樣更容易脫身。
    角落裏的垃圾簍,靜靜地待在那裏,仿佛從未被觸碰過。
    塵埃落定,命運的齒輪,即將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