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大！我們係統裏，超過七成的客戶多頭頭寸已經擊穿了警戒線，很快就要爆倉了！”
    “慌什麽！”周銘強作鎮定，大手一揮，“立刻給所有客戶發消息，通知他們補充保證金！”
    那名交易員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周總……您的意思是，這裏還可以……加倉？”
    “廢話！”周銘一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信表情，冷笑道“既然沒有任何實質性利空，這種非理性下跌，明擺著就是空頭製造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騙我們這些多頭割肉！價格隨時都有可能v型反轉，現在不加倉，什麽時候加？！”
    他指著屏幕，意氣風發地發號施令“通知下去，不但要讓客戶加倉，我們銀行的自有資金，也全部給我打出去！趁這個機會，建立更多的多頭頭寸！等價格反彈，我們這次要賺翻！”
    另一位稍微年長的交易員提出了擔憂“周總，馬上就要到交割日了，風險太高了，要不要考慮先移倉到遠期合約，再建倉做多？”
    “你是白癡嗎？”周銘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毫不客氣地訓斥道，“你沒看到遠期合約根本沒怎麽跌嗎？現在移倉過去，有屁用？不就是在高位接盤嗎？就在這個合約上給我加！把成本攤下來！給我滿倉加！”
    “是……是！我們這就去做！”
    下屬們雖然心中惴惴不安，但麵對如此強勢自信的領導，也隻能硬著頭皮執行命令。
    然而周銘不知道的是，其他幾家推出原油理財產品的銀行，都已經完成了遠期合約的移倉，隻有他們華國銀行，毫無風險意識，竟然還在和近期合約死磕。
    而這，正是上一世，他們慘敗的直接原因。
    這一次，他們依然做出了同樣的決策。
    千裏之外的天方集團總裁辦公室裏，方陽正通過一個特殊的渠道，靜靜地看著華國銀行交易賬戶上那不斷增加的多頭持倉數據。
    他本來最擔心的，就是因為自己的幹預，讓事件提前，從而導致曆史軌跡發生變動。
    如果華國銀行那幫交易員但凡有一個腦子清醒的，選擇提前移倉避險，那他就算能讓銀行虧錢，也絕對無法傷筋動骨。
    誰知道，命運的劇本竟然如此相似。
    這個原油寶產品的負責人，其操盤水平和一個在賭場輸紅了眼的賭徒沒什麽區別，竟然也幻想著靠攤低成本來翻本。
    看著對方在錯誤的道路上瘋狂踩下油門，方陽的嘴角，再次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原油寶界麵上的產品代碼，一直沒有變動。
    既然你們自己主動把頭伸進了絞索，那可就別怪我，要收緊繩子了。
    ……
    原油價格的暴跌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方陽站在天方集團的辦公室裏，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望著遠方的城市天際線，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令他比較欣慰的是，那些平日裏在石油市場呼風喚雨的原油多頭巨鱷們，竟然真的沒有進場抄底。
    無論是高盛、摩根士丹利這些華爾街老牌投行，還是那些石油基金和主權基金，都像商量好了一樣，冷眼旁觀著原油價格的自由落體式下跌。
    當然，零星的抄底盤還是有的，不過都來自個人投資者，和一些小機構，對於大局根本沒有影響。
    “看來我的布局確實奏效了。”方陽輕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
    當初花費巨大精力去拉攏沙特王子和其他產油國，現在看來是完全值得的。
    有了這些“地頭蛇”的默許，那些原本可能會抄底的大資金自然也要掂量掂量，到底是撿便宜，還是去觸碰某些不該碰的利益。
    這種微妙的平衡，正是方陽想要的。
    既然沒有大資金攪局，那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顧雲溪“上次讓你找老李收購港口，你收購的怎麽樣了？”
    顧雲溪愣了一下，才答道“他不願意全部出售，我們隻買了其中一部分，大概十個左右吧。”
    “太少了，繼續買。老李不願意賣就找其他人買，然後找個理由，把石油倉儲區全部騰空。”
    “嗯？為什麽？”
    “當然是給華國銀行那些蠢貨兜底！”方陽搖頭道“別問那麽多了，趕緊去辦吧。記住一定要秘密進行，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
    “好吧，我知道了。”
    方陽想了一下，又繼續道“再安排一下，我要和彼得開個視頻會議。”
    “你直接和他談？”
    “對，讓他找個安全的時間段。”
    “好的。”
    幾分鍾後，辦公室的大屏幕上出現了彼得那張略顯興奮的臉。
    “方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彼得一開口就忍不住誇讚道，“您預測得完全正確，不管原油價格跌得多麽離譜，那些大資金就是不進場抄底。現在我們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方陽點了點頭“很好。現在進入第二階段，你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
    “我已經聯係了更多的華爾街機構。”彼得匯報道，“昨天在黑石的會議室裏，我向摩根大通、花旗、美銀美林的代表們展示了我們的計劃，他們都非常感興趣。”
    方陽挑了挑眉毛“哦？他們都怎麽說？”
    彼得回憶著昨天的場景，得意地說道“一開始他們還有些懷疑，摩根大通的那個代表還問我，是不是聯係了其他財團。當我告訴他們，我已經和中東的幾大財團達成了默契，這次他們不會幹涉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相信了？”
    “當然！”彼得興奮地揮舞著雙手，“雖然他們很好奇我是怎麽做到的，但看到油價確實在毫無阻礙地暴跌，也就不再追問了。畢竟，結果就擺在那裏。”
    方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自己通過小薩德曼王子建立的這層關係，確實起到了關鍵作用。有時候，金融市場上最重要的不是資金實力，而是信息不對稱和心理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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