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結束，時間再度回歸星期一，校園“當當當”聲裏學生急匆匆上課。大學生和高中生上課不同，教室不固定，往往有課再前往指定教室。
    陳何是名譽院長，可由於特殊性不開必修和選修課，偶爾開展一堂公開課。
    大二課表上的課程密密麻麻，課本上一串串英文和標點符號組合作天書，學生稍微鬆懈則需花幾倍的努力弄懂。
    當然，世上永遠不缺天才！
    “懂了？”
    “懂懂懂。”
    吳衡搞清楚問題，整個人精神百倍，隻眼前雲霧散開露出一條路，眼裏滿滿崇拜：“真厲害。”
    “小事。”
    整理完桌麵筆記，他循著路離開教學樓，順道拒絕同學一起到食堂用餐的邀請，而教學樓外，一個靠著樹幹的俊朗男人瞧見他，眼裏“嗖”一下明亮。
    甚至裝模作樣整理袖口。
    “咳咳，西橫胡同口有一家麵條館子，味道真不錯。”
    “今天不開車？”
    “窮，隻有自行車。”
    衛峰好整以暇倚靠著車，劍眉一挑，伸手拍拍車尾：“真喜歡的話，下回搞輛腳踏三輪？”
    車座位置不算高，青年一跨就上車，拍拍麵前人胳膊，再單手環著腰：“不要腳踏三輪，衛哥，載我回家吧。”
    回家？
    衛峰一滯，因著回家二字足足怔愣半晌，回神總算明白他的意思是回觀南胡同，失落油然而生。
    “那你抓好。”
    “鈴鈴鈴。”
    中午時間校園自行車總是多，兩側都是“鈴鈴鈴”的聲音，前麵寬厚脊背擋住迎麵清爽的風，斑斑秋葉一片片飄落……
    青年伸手，接住時間夾書裏，忽然一靠。
    前麵身軀僵硬著，他不自覺扯出一抹笑，睫羽垂著裏麵載著眷戀，呼吸間盡是皂角清香。
    “衛哥，記得朝南走。”
    “我自小生活京都裏，京都裏的路比你懂。”
    “真的？”
    “嗯，小時候周圍鄰居說話難聽，我總是生悶氣，可覺得不能讓父親擔憂，於是放學偷偷鑽京都的胡同巷子……”
    曾經事鋪展開，青年沉默，隻是靜靜靠著他……
    京華南門距離觀南胡同不遠，隻是學院占地遼闊，宿舍距離南門有段距離，觀南胡同裏麵道路彎彎繞繞，真要走需要半小時。
    而南門後麵是熱熱鬧鬧的商業街，兩側商販早形成規模。
    “雞蛋灌餅，雞蛋灌餅！”
    “洋芋片！”
    十字路口拐角，麻花辮姑娘熟練打秤，朝顧客熱情道：“洋芋片一斤五兩二，果脯一斤，給您抹零……”
    “老板實誠！”
    熟客熱情誇著，忽然小聲蛐蛐：“老板，您是最早賣洋芋片的吧。你是不清楚，上麵兩條街有一家店，洋芋片炸得老，焦，而且不舍得料，甚至詆毀你模仿他，忒不要臉……”
    “是招牌洋芋片吧？”
    “是啊。”
    顧客憤懣道：“雨天珍珠不出攤，家裏祖宗鬧著要啃洋芋片，俺隻能隨意買點，結果小孩啃半包說咱騙他，半夜甚至上吐下瀉，醫院一查才清楚是洋芋片不衛生。”
    “啊，居然是真的？”
    “可不，而且店裏洋芋片一片粗，一片薄，當俺們瞎啊！珍珠，你早點開鋪吧，省得俺們等。”
    “是啊是啊。”
    李珍珠摸摸鼻子，直言：“嗯嗯，其實一直想開鋪來著，隻是剛剛到京都發展，人生地不熟，樣樣合適的店鋪難尋，往往是位置偏，價格貴……”
    “嗨，你不熟，俺們熟！”
    “真的？”
    李珍珠眼睛“噌”一下亮了，下一瞬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單車後座的男生，腦海冒出一個“？”。
    阿弟？
    阿弟咋坐車尾，而且載他的人有點眼熟，而視野裏的車“嗖”一下拐觀南胡同……
    “珍珠老板？”
    “珍珠老板，看啥呢？”
    李珍珠回神，眉眼彎彎，眼裏藏著一抹自豪：“剛剛看見弟弟同學載他回家，我阿弟是京華學生，可聰明……”
    聞言四周顧客露出微笑，有的甚至問：“那你弟弟有對象嗎？俺家有一個侄女……”
    “不不不，看他意願。”
    “我阿弟瞧著溫和，骨子裏非常強勢，而且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
    李珍珠匆匆拒絕，自家弟弟她能不清楚？生病期間不善交流，可執拗，而恢複正常那是表麵溫和隨意，實則有主見，大小事情有自己的看法。
    未來弟媳，完全看李毓意願！
    而且，李珍珠更怕阿弟說啥終生奉獻科學，不打算耽擱姑娘的話。那時，家裏肯定爆發一場爭吵，母親日常最縱容阿弟，可是……
    她晃晃腦，熱情遞出手裏東西：“您的洋芋片，謝謝幫襯。”
    “生意興隆啊。”
    “早點賣完，回家！”
    紅日高高照，蔚藍天空下胡同拐角裏一株紅楓落了一地枯葉，瞧著莫名溫馨，周圍甚至有小學生嘻嘻哈哈回家……
    “等下寫完作業玩捉迷藏吧！”
    “不要。”隔壁同伴拒絕：“你喜歡耍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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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
    鈴聲清脆，小學生退到路兩側，有膽肥的特意擋路中間，下一刻，視野裏出現一輛二八杠。
    騎車男人睨一眼，眉骨深深壓下，鴉羽長睫垂落陰影顯得眼神幽暗，第一感覺是難惹。
    小孩：腳僵住了。
    “……”
    “嗖”一下，自行車疾走卷著風，膽肥孩童瞬間閉眼，等肩膀被同伴拍一拍才回魂，眼神發虛。
    “嘿，剛剛真的勇！”
    “厲害啊。”
    他僵硬著一張臉，強自鎮定拍著驚魂未定的胸脯：“嗨，小事，我可是周圍最勇敢的小孩，區區一個麵相凶的，哪怕胡爺俺都不怕……”
    另一端，衛峰瞧著麵前四合院，用眼神催促早點回。沈裕捏一捏他的手，再進四合院裏。
    柿樹上麵掛著一顆顆青柿，小小的，瞧著就酸得。
    庭院裏，隔壁家老者樹蔭下曬太陽，疊盒子，瞧著麵色紅潤，沈裕想或許是暖陽吧。
    春霞家煙囪冒煙，青菜香裏混著一股臘肉味。
    “李同誌，回來了。”
    “您好。”
    屋裏長發到肩膀的姑娘“蹭蹭蹭”跑出，眼裏驚喜：“舅舅！”
    “咦，001呢？”
    “001和一位叔叔走了。”
    聞言，樂樂瞬間撅著嘴巴，有些不高興，而屋裏周娟炸完洋芋片，舉著漏勺出門瞧瞧，眼睛瞬間彎著。
    “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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