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聲音喧囂，靜靜待隊伍後麵的沈裕蹙眉，用眼神詢問阿諾德：“強行衝卡？”
    阿諾德訕訕道：“從前隻要賄賂一下守衛士兵，給點金幣就能離開，衝卡一般意味著兩國局勢緊張。”
    “……薩卡風平浪靜，佩林德有事？”
    “應該是。”
    沈裕抿唇，掃一圈眼神狂熱的人，從他們眼裏看不出退縮二字，隻怕富貴早迷了眼。而早上的兄妹悄悄到他們隔壁，壓著嗓音小聲道：“我家鄰居剛剛由佩林德回來，他說……神——”
    話音未落，猜到他意思的沈裕捏住他肩膀 打斷他的話：“等下衝卡，記得跟著我。”
    兄妹怔愣點頭，年約十三四的少年彎眼，燦爛咧嘴，露出兩排白白的牙：“明白。”
    有些恩情說謝謝太淺。
    薄雲罩月，星星隱蔽，唯有前麵營地隱隱有亮芒。而傭兵團的策略簡單直接，借夜色和積雪慢慢挪到營地周圍，再猝不及防“衝卡”，到時候傭兵團會清理掉擋路的木樁等等。
    “呼呼。”
    長風呼嘯，視野裏山脈仿佛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青年慢慢前行，忽然嗅到一絲絲隱秘的臭味，那味道比黑暗能量團都臭，像是埋土裏五百年腐爛的幹屍被洪水衝出地麵，再泡淤泥裏麵十幾日的陳腐酸臭……
    “嘔。”
    他控製不住嘔一下，同行者瞬間緊張，前麵傭兵惡狠狠瞪一眼發出聲者，結果那人隔壁的魁梧漢子回瞪。
    前者莫名慫了，可仔細瞧瞧他們一個團體六人，長相普通甚至有些醜陋，其中最厲害隻是低階劍士，他剛剛的慫化作憤懣。
    等著……
    有些人察覺傭兵眼裏惡意，默默遠離，省得自己被記恨，唯有那兄妹靜靜跟著他們。
    小女孩指著青年，朝哥哥作口型：【星哥哥，別怕，厲害！】
    阿星眼神柔和，溫柔撫摸妹妹烏黑的發絲，小聲道：“阿月，哥哥不怕。”
    “衝！”
    淩晨，正是最困倦的時間點，營裏麵的守衛強行打著精神，眼皮一下下耷拉，下一刻陡然看見營裏宿舍冒出一團火。
    下一刻白雪裏冒出烏泱泱的人，利刃泛寒芒直逼他脖頸，他抽劍擋住，再用力敲響鑼鼓。
    “敵襲！”
    黑虎團傭兵正打算再接再厲殺掉他，下一瞬驟然頭皮發麻，隱隱察覺有強者盯著自己，暗暗磨牙，回首望著四周前仆後繼的人，此行順利。
    “不要管落下的廢物，咱們要到佩林德享福的，跑！”
    “走！”
    金屬“哐當”碰撞，烏泱泱的人群朝前衝，喧囂熱鬧，宛若一滴水落入滾燙油鍋，劈裏啪啦的。沈裕彎著腰跑，護衛拱衛著他，不讓別的人碰到一點。
    營裏兵衝出，有些跑得慢的眼睛滴溜旋，一個伸腿絆倒同行者，而類似的事情不停發生。黑虎傭兵團團長覺得此行順利，下一刻牢牢鎖定他。
    “嗖。”
    一聲細微的破空聲出現，大鼻子傭兵眼都不眨，抓著隔壁兩位一直巴結他的人拋出。
    下一瞬人直直撞箭上。
    箭的力道非常強，空中炸出兩團血霧，兩個倒黴蛋甚至遺言都未來得及說，不知可否後悔。而箭繼續朝前，黑虎團長眼神驟然狠厲，明白射出來箭的人是誰，下一刻舉刀一擋。
    屈膝半跪滑五十米，他總算泄掉箭上力道，不停罵：“你一個大劍士對付一個高階劍士，要臉嗎？”
    “嗬嗬。”
    士兵歸兩側，露出裏麵一位手持弓箭的蒙麵統領，他宣布：“公爵有令，格裏烏拉山脈全麵戒嚴，禁止出入，凡有違背命令者，殺！”
    “是。”
    眼瞧著利箭出，黑虎團長“嗖”一下藏人群裏，利用別人擋箭，嘻嘻哈哈欣賞著別人臨死的模樣：“有本事殺啊，哈哈哈！”
    “啊啊，不要過來！”
    洶湧奔跑的千人隊伍瞬間亂了，白雪染紅，慢的死死拖住陷害自己的人，狗咬狗一嘴毛！
    下一刻火海頓生。
    “啊啊啊！”
    鬼哭狼嚎間，天空罩著一層青色能量團，疾風卷著一個個旋帶著雪，撲滅火海，可惜裏麵的早燒作焦炭……
    傭兵團成員身體素質非尋常人能比，有的手臂擋臉前行，期間半空突然冒出一團火，順著風攻向半空的風係魔法師。
    風消，火滅。
    “……”
    傭兵團強者拖延大劍士，風火魔法師直接杠上，火苗落一點往往是普通人的悲劇，士兵攔住傭兵。
    衝卡，是薩卡傭兵的第一道考驗。
    時間慢慢流逝，局麵僵持而混亂，有些傭兵抓士兵給自己當擋箭牌，搞得同伴束手束腳。沈裕早早藏陰影裏，蓋理和阿諾德守著他，別的遵照前者吩咐一手一個弄暈。
    下一刻，沈裕捂住口鼻，看向峽穀和淡淡的霧……
    等等——霧。
    青年蹙眉，看著一些僥幸的普通人正打算進峽穀，拍拍蓋理肩膀囑咐一兩句，蓋理頻頻頷首。
    強壯漢子興奮瞧著峽穀，隱隱聽到誰說著“峽穀有東西，回來”。他不由翻白眼：忮忌直言，明明最危險是闖卡！
    幸福朝他招手！
    下一刻腥臭撲麵，看清麵前“攔路者”真麵目的刹那他心髒直接停止搏動，直挺挺倒血泊了。
    萬籟俱寂，看著麵前的東西剛剛喧鬧的場麵刹那寂靜。
    “魔，魔物，魔物出山了！”
    “逃！”
    狼狽跌倒者踉踉蹌蹌爬著，再跑回來，可普通人的速度哪裏比得上魔物，魔物瞬間掏出心髒嚼。
    人類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回蕩整片平原“救命啊”、“我不敢啦！”、“我家裏有親人！”、“救救我”……
    “求求，不要——”
    若說剛剛士兵對上平民有顧忌，而魔物唯有一個念頭——進食，血腥殘忍的場麵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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