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邊同樣等階的納垢天災化身看到同類被一擊秒殺，明顯沒有神智的膿液腦袋上，透露出本能的恐懼。
    它顫抖著往側邊退去，希冀在最為強橫的納垢天災分身這邊尋求到慰籍和依靠感。
    殊不知，感受到這淩厲攻勢的“納垢”，臉色同樣難看。
    先前沉迷於感慨這海域的變化以及戲謔觀察周遭的生靈垂死掙紮，沒有察覺到周遭有什麽異樣。
    現在靜下心來冷冷地感知四周，這達到十二階的大陣，還有那隱約爆發的絲毫不弱於自身化身的數道氣息，都令納垢天災分身為之驚奇。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短短一周時間內竟然突破自己設置的納垢天災，避免極少數的幸存者成為自己的納垢信徒不說，而且還能找尋到這樣強力的外援幫助自己……
    不，不對！
    這樣的想法在“祂”腦海轉瞬即逝，憑借自己對人性的掌握和豐富的閱曆，幾乎瞬間便分辨出那些屈指可數的偽神階強者與穆雨之間的關係。
    祂的表情變得更加精彩，對穆雨的重視和好奇不免又增加了一個度，隻可惜這樣的表情變換在穆雨本人看來，除了更加厭惡……便隻有難以遏製的嘔吐感。
    奶奶滴，一坨不斷往外流著液體的脂肪在自己臉上“擠眉弄眼”的，這種違和感誰扛得住啊。
    光是那腐朽的味道以及那膿液中酣暢遊泳的小蟲，就足以令正常人反胃到昏厥了吧？
    沒有停手，在這股厭煩的感覺稍縱即逝的瞬間，穆雨手中滅神之鐮便左右開弓，直直地朝著那在原地怵愣不止的九階分身砍去。
    象征著死亡的一抹血紅色幽光劃過，當即便引起綠色的膿液如同鮮血般直接噴湧。
    場內的氛圍在這瞬間變得更加詭譎，就連屢屢得手的穆雨，都意識到事情有一絲不對。
    不知怎的，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明明自己才是占據優勢、主張生殺大權的一方，可遭受屠殺的納垢天災分身絲毫不為所動，甚至平靜地盯著自己？
    海域共主天賦加持下，穆雨在天穹海域的感知力可是正常半神十一階強者的二十倍往上。
    因此剛剛納垢天災分身被斬、透露出訝然的時候，那抹情緒被他精準無誤地捕捉到，可現在才過去不過三秒，居然就消散了？
    冷若冰霜的眸子靜靜地盯著納垢天災分身，在剛才稍縱即逝的危機感後，祂很快便認清穆雨的手段，因此隻是待在原地，輕笑開口：
    “你以為你能殺死吾的分身？”
    那話語分明沒有刻意地加上任何情緒和語氣，可那股濃厚到完全無法遮掩的鄙夷與優越感，卻令正欲再出手的穆雨連忙往後退了三步。
    “這種卑劣的武器，連特性加持都感覺不到些許，別說是斬殺吾本尊，就連吾的分身你都斬殺不了。”
    “投降吧……認輸吧……
    這不是爾等低劣存在能抵禦的力量……”
    話音剛落，包括穆雨在內剛剛還以為己方占據優勢的萬島盟成員，便看到那兩灘惡心粘稠的膿液湧動著、瞬息便恢複成原本無二的姿態。
    “眼睛有時候往往比自我的淺顯認知更容易讓人相信事實。
    親眼目睹吾的不死之軀，爾等現在還妄想與皓月爭輝嗎？”
    “成為吾的信徒，吾將賜福你們納垢神選的祝福。
    疾病與災厄終將遠離，而不死與永生，將永久地陪伴你們……”
    不加遮掩的鄙視，可這自視甚高的話語傳到下方正拚命抵禦著其他低階納垢汙染物的長孫武等人耳中，卻是一陣惡寒。
    那聲音在回響中變得愈發具有蠱惑性……
    好生惡心的膈應人戰術，但是偏偏他們這些正在拚命應對的萬島盟高層，無法扼製這種難以祛除的想法。
    他們越是想抵禦這惡魔低語般的認知、實力差異，可納垢天災分身的話語，卻如同一根根銀針，刺撓在他們的身心之上。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艸，為什麽會有無法控製的想法在腦海不斷產生！？
    殺……殺人，鮮血，我需要真正的鮮血啊！”
    不少幸存者抵抗不住腦海中蠱惑的聲音，在麵對納垢汙染物形成的大規模天災時，忽然就雙眼碧綠，開始掙紮著朝身邊的人揮舞武器。
    原本固若金湯的抵禦防線開始不斷出現心智迷失者，短短數秒時間內，那防線便隨著“祂”的低語轟然崩潰。
    “別說話，平複心境，是精神係的汙染！”
    抵禦能力顯然和精神強弱有關，上方負責主導防線之一的高層王誌剛眼看長孫武動作都開始滯緩，趕忙開口。
    隨著那洪鍾般的聲響如雷灌頂，長孫武一咬牙間，殷紅的鮮血噴出，惡狠狠地擦了把嘴：
    “艸，大事不妙了，精神汙染，幾乎三分之一意誌不夠堅定的兄弟們都遭了道。
    這魔音貫耳實在太過變態，盟主那邊到底該如何應對？”
    聽到長孫武擔憂的詢問，王誌剛這邊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這時候也又轉變為一抹苦笑：
    “沒辦法，隻能硬挺著等盟主解決正麵戰場的敵人。
    這蠱惑效果雖然強勁，好在那些喪失心智的家夥攻擊也變得毫無章法。
    隻要剩下的防線防守者能堅持下來，問題仍然在可控範圍內。
    怕就怕……”
    聲音戛然而止，王誌剛和長孫武等人臉上擔憂神色更甚。
    盟主……整個萬島盟的未來就在你的肩上了啊！
    “是精神係的汙染？”
    看到兩灘膿液在自己注視下調轉力量恢複本體，穆雨的臉上閃過一抹凝重。
    這種無靈魂、純粹憑借力量和本體主導意誌行動的“傀儡”，難怪滅神之鐮的特性無用。
    再加上後來魔音貫耳後這種旁敲側擊的攻擊手段，更加令穆雨捉摸不透這納垢天災分身的強弱。
    “小鬼……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
    納垢天災分身不緊不慢，保持淡漠地看著下麵那些人類幸存者自相殘殺，勾勒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答應吾的要求，心甘情願地獻祭爾的靈魂，吾便可以寬恕你的胡作非為。
    同時，這些掙紮的螻蟻，吾也會留他們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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