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為時已晚啊。”

    此時，一位中等氏族的族長插話道：“據我所知，紅發已投靠袁昊，而白狼氏族因感受到袁昊崛起的威脅，亦在計劃撤離雪山，向山下遷移。”

    此話一出，幾位大氏族的族長麵麵相覷，皆露出愧色。

    紅發之所以轉投袁昊，實乃他們因利益而背棄了與老族長的約定。

    至於白狼氏族，似乎正是由於他們的製裁與壓製，無奈之下才選擇下山尋找生路。

    因此，這兩條他們曾考慮過的退路，如今似乎被他們自己的行為所封堵。

    “此言純屬謬論，我與白狼老族長交往多年，深知白狼氏族自立足於雪山之日起，便傾盡所能改造其領地。若他們撤離，數百年的經營豈非拱手讓人？白狼老族長豈敢行此舉措？”

    黑山氏族族長輕蔑一笑，語氣中透露出對曆史的深刻理解。

    他認為，若白狼氏族族長真有此舉，族內付出最多的成員必定首當其衝表示反對。

    “諸位亦作此想？”

    中等氏族的族長皺緊眉頭，略顯尷尬地向其他人詢問。

    “仁兄無需多慮，但抒己見即可。我相信黑山族長與我們一樣，渴望了解此事的內情。”

    黑熊氏族族長外表粗獷，內心細膩，此刻顯得格外和善，以免自家兄長過於嚴厲，使得眾人不敢發聲。

    “我讚同黑山族長的觀點，白狼氏族馴養蠱獸技藝高超，多年來獨樹一幟，從草原大勢力手中賺取豐厚利潤。他們恐怕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彤陽氏族族長也表示懷疑白狼氏族會背叛聯盟，認為這或許隻是他們為了給聯盟施加壓力而放出的煙霧彈。

    “諸位對白狼氏族的實力產生了誤判。須知雪山之神的光輝已照耀百個氏族，這些氏族均從聯盟購置蠱蟲，這不正是白狼氏族問題的明證嗎？”

    中等氏族族長雖勢力較小，但眼光獨到，能洞察高處與低處的局勢。

    他雖未詳述其中細節，但一番話已足以揭示猜測與現實之間的鴻溝。

    “你的意思是，聯盟的擴張迫使白狼氏族不得不另尋出路？你的依據是白狼氏族如今已無法賺取元石，隻能向外尋求發展？”

    幾位大氏族族長恍然大悟，彼此相視無言。

    “諸位皆知，白狼氏族為改造家族領地，投入巨大。如今，白狼氏族既無元石收入，又無法停止已進行的改造，故而選擇全盤舍棄，保留族中精銳，總好過全員餓死於雪山之上。”

    中等氏族族長言辭犀利，目光深邃地掃過幾位大氏族族長。

    “諸位，身處其位，當謀其政。我身為小氏族族長，隻需照顧好本族人即可。而諸位身為大氏族族長，應承擔起責任，引領前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言罷，這位中等氏族族長深深一禮，轉身匆匆離去。

    “且慢……”

    黑熊氏族族長欲伸手阻攔，卻被黑山氏族族長拉住。

    “此人見識非凡，才華橫溢，實為難得之才。”黑熊族長對人才的愛惜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忽略了身份的差異。

    “他已表明立場，小氏族有小氏族的考量，大氏族有大氏族的擔當。他已盡其所能言說，若強留，恐怕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黑山族長冷靜理智，深知當前聯盟正處於快速擴張的關鍵時期，若有人此時提出異議，恐怕會背負千古罵名。

    而且，誰也無法保證，一旦停下腳步，是否還有重新啟程的那一天。

    更重要的是聯盟的擴張無疑對大氏族有利，這也是那位中等氏族族長在表明立場後迅速離去的原因。

    他無意求功，但求無過。

    在此情況下，若強行留他，不僅對他構成壓力，對大氏族亦會產生不小的負擔。

    “看來在聯盟的影響下，中等氏族和小氏族也在不斷壯大，其中不乏智者和賢人。”彤陽氏族族長歎息一聲，“世間難得兩全其美，能有七八分滿意已屬不易。”

    他說到此便停住了，但意義卻很明顯，他們這些大氏族族長，僅能做到問心無愧。

    “如此看來，一切皆是天意。我黑熊氏族對白狼氏族並無不公之舉。”黑熊氏族族長領悟了眾位大哥的意圖，擔心無端背鍋，急忙表明自己的清白。

    “我們彤陽氏族，不過是提升了糧價而已，這是正當的交易，我對此無愧於心。”彤陽氏族族長便是我隻忠於信仰，隻對神明負責。

    “我們黑山氏族，僅是對他們施行了必要的懲戒，並無越矩之行，我同樣問心無愧。”

    黑山氏族族長心機深沉，雖言僅是懲戒，但眾人皆知他可能是第一個意圖侵占白狼氏族的人。

    “天意如此，我們又能如何？諸位不如攜家眷及族中長老，共同勸諫白狼氏族族長。”黑熊氏族族長見大哥們泰然自若，意識到自己尚年輕。

    與這些老謀深算的長輩相比，他之前的表態實為放棄了許多利益。

    於是，他試圖重新掌握主動，表示需要長老們參與談判，以代表氏族的真正立場。

    “此議甚為妥當，且此事亦應告知雪山氏族。若聯盟齊心協力，想必能引導誤入歧途的白狼氏族回歸正途。”

    彤陽氏族族長讚同地點頭，若聯盟成員均能分得一杯羹，即便日後有事，也是集體承擔。

    “神使所言極是，我等理應聽從。”

    黑山氏族族長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眼中原有的那抹憐憫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野心和對領土擴張的渴望。

    ……

    秋草凋零，七百人的軍隊日夜兼程，僅用兩日便穿越眾多小氏族的領地，抵達毗鄰燕國、靠近荒廢古道的險峻之地。

    “袁公子，依照李真人所言之路線，我們在此必能邂逅逃亡的李家商隊。”

    紅發雖因兩日奔波而疲憊，但眼中光芒仍灼灼明亮。

    相較於氏族中的壓迫和未來的絕望，如今能在草原上自由馳騁，追尋先輩的榮耀，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李真人有言，我們未必需要與追兵正麵交鋒，隻需保護李家商隊即可。之後，當探明燕國商盟的意圖，以免產生誤會。”

    袁昊詳細的陳述了計劃。

    “袁公子的意思是說，我們此行注定是要白跑一趟？”

    原本還興致不低的紅發，目光飽含懷疑。

    他跟著袁昊是為了建功立業，怎麽現在真的成了一個街溜子？

    “這便是李真人要我為你上的第一課，讓你明辨是非，認清敵友！”袁昊斜瞥紅發。

    表示若非李真人心善，本公子才不帶你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