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通人性
    蟲崽頗有些扭捏的起身，抬眸孺慕的看著他。
    看著黑色的小手伸過來，阿爾塔諾下意識立刻收回了手。
    蟲崽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乖乖轉好沒再動了。
    看著反常的蟲崽沉思片刻後，阿爾塔諾還是決定不理會他，提著被子回山洞。
    他悄悄回頭，發現這次他居然沒有跟上來。
    阿爾塔諾被這麽一遭弄得沒有睡意，拿起星腦在篝火旁溫習起了功課。
    早些從帝國學院畢業就可以賺到更多錢，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因為節省燃料而被困在荒星。
    餘光一掃，就令他皺眉。
    那家夥又躡手躡腳過來了，還隻圍了一片獸毛短裙。
    阿爾塔諾繼續不理他，隻要他不搗亂，都隨他去。
    篝火下阿爾塔諾眼底和鼻翼投下一下片陰影，清冷的眉眼間帶上一絲憂愁，火熱溫暖的火焰下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冷也淡化了些。
    蟲崽小心翼翼挪到篝火旁，盯著他目不轉睛，熾熱的眼神如同映在他瞳孔裏的火焰一般旺盛。
    他試圖找出他們的相似之處。
    雖然也有羽翼，但顏色不一樣，連皮膚都不同。
    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們是同類。
    原來他並不和樹上的鳥獸是同類。
    難怪他聽不懂那群鳥獸的嘶鳴，也得不到它們的認可。
    原來他的哥哥在這兒。
    雖然他們長得並不像，但那聲哥哥足以讓年幼孤獨的小蟲崽認定終生。
    蟲崽目光灼灼的望著焰火前的阿爾塔諾，他有些躊躇地上前。
    “哥哥。”蟲崽將手裏的衣服遞到他麵前，扯著獸皮短裙小聲道，他看著低著頭有些冷漠的阿爾塔諾綠色瞳孔裏閃著異樣的亮光。
    哥哥？
    稚嫩又有些發澀的聲音在阿爾塔諾耳邊響起，他疑惑抬眸看著眼前的小瘋蟲，他下意識想到的是瓦瓦不喜歡別人也叫他哥哥。
    視線掃過他手裏的那件衣服，是第一天就被他偷走的淺藍色外套。
    隻是讓他驚奇的是居然已經洗過了。
    可能剛洗好，還在滴水。
    “我不是你哥哥。”他看著竟然有幾分乖巧的蟲崽平靜陳述道，然後指著前麵的支架道：“把它放那上麵。”
    蟲崽仰著腦袋似乎在努力理解他的話，良久又露出野獸般凶狠表情，卻並沒做出什麽動作，隻是深邃翠綠的瞳孔固執的盯著他。
    阿爾塔諾直接無視了他像個野人的舉動，看著前方的支架示意他放過去。
    顯然這場對峙以阿爾塔諾勝利告終。
    過了兩分鍾蟲崽收起了自己齜牙咧嘴的臉，轉身乖乖把衣服掛在了架子上，然後回來蹲在阿爾塔諾腳邊，因為木樁上隻能坐一個人。
    阿爾塔諾下意識把腿移開，看著如小獸一樣的他沒說話。
    大概是膚色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崽子髒髒的，而且他也不喜歡別人靠近他。
    因為他移開腿，準備靠上去的小崽子直接仰倒在地上。
    看著他露出的黑屁股，阿爾塔諾閉了閉眼直接進了山洞。
    “穿上。”他很快拿了一件衛衣回來看著他嚴肅道。
    有些保守又為人正派的阿爾塔諾顯然不能忍受一個雌蟲衣不蔽體，若是放在主星這叫什麽話。
    小蟲崽開心接過衣服摸了摸，眼裏閃著興奮的光彩。
    衛衣很長足夠小蟲崽當裙子穿了。
    穿好後小蟲崽又巴巴望著阿爾塔諾喊他哥哥。
    這次阿爾塔諾懶得糾正他了，隻以為這家夥不通人性。
    “把翅膀收起來，小原始蟲！”他微微抿著嘴看著他隆起的後背。
    小蟲崽似乎有些懂，但隻是翅膀微微扇動了一下，然後低頭神情有些沮喪。
    “這裏慢慢往裏縮，不要著急...”阿爾塔諾指尖輕輕按在他的骨翼上，話語如潺潺溪流般輕柔。
    慢慢的小蟲崽也找的訣竅，骨翼收起來的一瞬間，小家夥的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看向阿爾塔諾的眼神也更為欽慕了。
    阿爾塔諾卻不甚在意，對於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就算他不教他，他遲早也會學會。
    看著他有了點人樣，阿爾塔諾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但看著小蟲崽從衛衣口袋裏掏出巧克力放嘴裏的時候，這個笑凝固了。
    他忘記好不容易弄來的巧克力放在了這件衣服的口袋裏。
    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但阿爾塔諾隻是看著他冷著臉沒說話。
    小蟲崽仰著頭被迫張開嘴，下意識眼神凶悍的看著阿爾塔諾，手裏的巧克力的包裝被咬開了一個口子。
    掃了一眼他手裏的巧克力，阿爾塔諾緩緩鬆開了手。
    算了，咬過的巧克力弟弟絕不會再要。
    “哥哥...哥哥...”小蟲崽看著他低垂的淺藍色眼眸，舉著手裏的巧克力遞回給他，然後仰頭有些忐忑的看著他。
    黑色的巧克力落入白皙的掌心，他微微彎腰嚴肅的看著舔著唇角的小蟲崽緩緩問道：“想要嗎？”
    蟲崽似乎有些明白了，開心得伸出小黑手去拿他掌心的巧克力。
    但還沒碰到，就被阿爾塔諾狠狠鉗住了手腕。
    小蟲崽立刻疼的大叫，齜牙咧嘴又作出一副野獸模樣。
    “我給你，你才能拿！”阿爾塔諾鬆開他，蹲下來看著跌坐在地上抱著手腕的蟲崽冷漠道。
    他見小蟲崽點了點頭，才把那塊巧克力遞到他麵前，神情依舊很冷的開口：“懂了嗎？”
    聞言小蟲崽猛的點頭，抬眸悄悄觀察阿爾塔諾的臉色。
    但阿爾塔諾麵無表情，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小蟲崽趴在地上輕輕喚了一聲哥哥，見他神色不變腦袋才湊過去伸舌頭慢慢舔他手裏的巧克力。
    “現在給你，拿著吧。”阿爾塔諾看著他眼裏露出滿意的神色，以防他不懂還用指尖點了點頭的手背。
    小蟲崽頓了一下，用那隻小手接過來拿穩。
    “吃吧！”他見蟲崽隻是捧著像小狗一樣望向他，他試探性開口。
    果然話音剛落，小蟲崽就又開心的吃起來。
    怎麽像機器人了，阿爾塔諾心中納悶。
    不過好在通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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