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龍漢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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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鴻鈞似有所感,抬頭望向山外:
”有客至。”
話音剛落,林宇已踏雲而來,灰金長袍在紫氣中格外醒目。
楊眉手中竹杖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位道友的氣息......”
”貧道林宇,冒昧來訪。”
林宇在廬前三丈處駐足,拱手作禮。
他刻意收斂了太初之力,隻顯露出混元金仙初期的修為。
鴻鈞拂塵輕掃,草廬禁製洞開:
”道友請進。”
入內分賓主落座,陰陽老祖打量著林宇,突然問道:
”道友從何處來?老朽觀你周身道韻,竟與洪荒眾生皆有不同。”
林宇接過楊眉遞來的清茶,茶湯中倒映著星辰幻滅:
”自時空長河順流而下,特來見證道魔之爭。”
三人聞言色變。楊眉竹杖點地,空間瞬間封鎖:
”閣下究竟何人?時空長河乃天道禁域,便是聖人也難涉足!”
鴻鈞抬手示意稍安,目光如炬:
”道友既直言相告,想必有所指教?
”指教不敢當。”
林宇放下茶盞,指尖在案幾上勾勒出一幅灰金陣圖,
”魔祖羅睺已得渾沌老祖相助,弑神槍上附了混沌魔紋。”
陣圖中顯現出須彌山景象:羅睺正在祭煉弑神槍,槍身上纏繞的灰霧與凶獸量劫中如出一轍。
陰陽老祖猛地站起:
”果然是混沌魔神的手筆!”
”道友將此隱秘告知我等,意欲何為?”
鴻鈞沉聲問道,頭頂浮現半塊殘缺玉碟。
正是造化玉碟的殘片。
林宇笑而不答,轉而問道:
”諸位可知,為何天道選道友為代言人?”
楊眉與陰陽老祖對視一眼,鴻鈞則撫過玉碟:
”因貧道掌造化玉碟,可補全天道。”
”非也。”林宇搖頭,”是因道友乃洪荒變數。”
一語驚雷。
鴻鈞瞳孔微縮,玉碟殘片突然光芒大盛。
林宇繼續道:
”盤古開天時,有三道太初之光。
一道化玉碟,一道成天道,還有一道......”
他指尖亮起灰金光芒,”造就了變數。”
茅廬內死寂無聲。
良久,鴻鈞長歎:
”原來如此。難怪貧道推演天機,總有一線變數難測。”
”三日後的誅仙劍陣之戰,渾沌老祖會趁機偷襲。”
林宇突然起身,
”在下可助諸位一臂之力,但需應我一事。”
”請講。”
”無論此戰勝負,鴻鈞道友需在合道時,為巫族留一線生機。”
鴻鈞沉吟片刻,鄭重頷首:
”可。”
楊眉忽然插話:
”道友處處維護巫族,莫非與盤古大神有舊?”
林宇笑而不答,身形漸漸虛化:
”三日後,誅仙陣前再見。”
離開玉京山,林宇並未遠行,而是來到東西方交界處的天荒平原。
這裏將是道魔之爭的主戰場。
他雙手結印,九道灰金光柱從天而降,在平原上布下周天星鬥大陣的雛形。
”羅睺得我符籙,鴻鈞知我警示,這場大戰倒是更有趣了。”
林宇輕笑,身影融入虛空。
三日轉瞬即逝。
天荒平原上,煞氣衝霄。
魔教億萬弟子結成萬魔大陣,陣中四柄巨劍矗立天地,正是誅仙劍陣。
羅睺高坐陣眼,弑神槍橫於膝上,槍尖灰霧吞吐。
東方紫氣浩蕩三萬裏,鴻鈞率眾仙而來。
左側楊眉撐開空間屏障,右側陰陽老祖祭起太極符印,身後跟著老子、元始、通天等新晉大羅。
”羅睺!”鴻鈞聲如天雷,”今日當決道統!”
羅睺狂笑:”鴻鈞老兒,且看是你的造化玉碟玄妙,還是本座的誅仙劍陣鋒利!”
大戰轟然爆發。誅仙劍陣發動,劍氣縱橫三萬裏;
鴻鈞拋出造化玉碟,三千大道垂落;
楊眉竹杖點出空間迷宮;陰陽老祖逆轉陰陽二氣......
林宇隱於虛空觀戰,忽然心念一動。
隻見戰場邊緣,一縷灰霧悄然滲透,渾沌老祖的真身正在凝聚。
”該收網了。”
林宇雙手掐訣,先前布下的星鬥大陣驟然亮起。
灰金光幕將整個戰場籠罩,渾沌老祖的灰霧如遇驕陽,發出刺耳尖嘯。
”是誰?!”
渾沌老祖被迫現形,千目魔軀瘋狂扭動。
鴻鈞與羅睺同時停手,震驚望去。
林宇自虛空踏出,灰金長袍無風自動:
”渾沌,你暗中操控凶獸量劫,又挑動道魔之爭,當真以為無人察覺?”
羅睺眼中紅光一閃:
”原來是你做的手腳!”
他猛地捏碎林宇所贈符籙,太初之力爆發,竟將誅仙劍陣的煞氣轉化為混沌劍氣,直指渾沌老祖!
鴻鈞見狀,立刻會意,造化玉碟殘片與楊眉的空間之力合二為一,化作牢籠困住渾沌。
”你們!”
渾沌老祖驚怒交加,千目同時射出毀滅光束。
林宇不避不讓,眉心浮現太初神樹虛影,所有光束沒入樹冠如泥牛入海。
”滅。”
林宇輕喝。
神樹根係紮入渾沌老祖體內,灰霧如沸水般蒸騰消散。
這位混沌魔神發出不甘的咆哮,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湮滅。
戰場突然寂靜。
羅睺握緊弑神槍,神色複雜地看向林宇:
”你早算到這一步?”
林宇笑而不答,轉向鴻鈞:
”道友可安心合道了。”
鴻鈞深深一揖:
”多謝道友助洪荒渡劫。”
羅睺突然冷笑:
”本座可還沒認輸!”
誅仙劍陣再起,但這次劍鋒竟轉向三十三天外。
他竟要直接斬天道!
”冥頑不靈。”
林宇歎息,抬手一點。
羅睺周身魔氣突然凝固,體內那縷太初之力發作,將他生生定住。
鴻鈞抓住機會,造化玉碟當頭壓下。
驚天動地的爆炸後,誅仙劍陣破碎,羅睺肉身湮滅,唯有一縷元神遁走。
道魔之爭,就此落幕。
戰後,鴻鈞邀林宇論道三載。
這一日,紫霄宮中道音嫋嫋,鴻鈞忽然問道:
”道友接下來欲往何處?”
林宇望向不周山方向:
”該去看看十二祖巫了。道友莫忘承諾。”
鴻鈞點頭:
”巫族當享一量劫氣運。”
離開紫霄宮,林宇踏雲而行。
忽然心有所感,低頭看向洪荒大地。
東海之濱,祖龍正率領龍族崛起;不死火山,元鳳涅盤重生;麒麟崖下,始麒麟吞吐祥雲......
”龍鳳初劫要提前了。”
林宇皺眉。他感應到天道軌跡因渾沌老祖之死產生偏移,原本有序的量劫正在重疊。
正思索間,一道熟悉的氣息逼近。
通天禦劍而來,青萍劍上還帶著誅仙劍意的餘韻:
”林道友!可算找到你了!”
林宇莞爾:”通天道友劍道精進不少。”
通天大笑:”比不上道友神通廣大。”
他神色突然鄭重,
”我欲立截教,道友可願當個客卿長老?”
林宇搖頭:
”我非此界之人,終究要離去。”
通天遺憾歎息,又興致勃勃道:
”那論劍三日總可吧?我剛悟出一式"誅仙劍陣"的變招......”
雲海之上,兩道身影比劍論道,劍氣縱橫九萬裏。
通天手持青萍劍,劍鋒所指,萬裏晴空被劃出一道青色長痕。
他眼中戰意熊熊,大笑道:
”林道友,且看我這一劍如何!”
話音未落,青萍劍陡然綻放出刺目光華,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劍氣破空而出。
那劍氣在半空中一分為四,分別呈現青、紅、黑、白四色,隱約有誅仙四劍的雛形。
”誅仙劍意·四象斬!”
四道劍氣相互纏繞,演化地水火風,所過之處虛空震顫,竟有幾分破碎洪荒的氣勢。
林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卻將自身修為壓製到大羅金仙初期,與通天相當。
他右手虛握,一縷灰金光華在掌心流轉,化作一柄三尺長劍。
劍身晶瑩剔透,內蘊星辰流轉,看似樸實無華,卻給人一種包容天地的感覺。
”好劍意!”
林宇朗聲一笑,手中長劍輕描淡寫地向前一點。
這一劍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卻仿佛蘊含了劍道至理。
劍尖所向,四色劍氣如冰雪遇驕陽,無聲消融。
通天瞳孔驟縮:
”這...怎麽可能?”
他方才那一劍,已是他參悟誅仙劍陣後最強的殺招,竟被對方如此輕易化解?
林宇收劍而立,含笑道:
”通天道友的誅仙劍意已有七分火候,隻是...”
”隻是什麽?”通天急切問道。
”隻是太過注重"誅"字,少了"容"字。”
林宇手腕輕轉,灰金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
”劍道如天道,當包容萬物,而非一味殺伐。”
通天若有所思,忽然再次舉劍:
”請道友指點!”
這一次,他劍勢一變,青萍劍化作萬千劍影,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每一道劍影都蘊含著不同的劍意,有殺伐,有守護,有剛猛,有陰柔...
林宇眼前一亮:
”妙!”
他不再被動防守,灰金長劍迎空而起。
這一劍看似簡單,卻仿佛包含了世間所有劍法的精髓。
劍鋒過處,通天的萬千劍影如百川歸海,竟不由自主地隨著灰金長劍的軌跡流轉。
”劍之大道的真諦,在於"一"。”
林宇的聲音如大道天音,字字珠璣,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通天道友的劍法已得"萬物"之妙,卻少了"一"之根本。”
通天如遭雷擊,呆立雲頭。
他修行劍道無數歲月,今日方知自己一直在舍本逐末。
”請道友教我!”通天鄭重行禮,再無半點傲氣。
林宇點頭:
”你我切磋三日,當有所得。”
說罷,他劍勢再變。
這一次,灰金長劍不再化解通天的攻擊,而是引導他的劍意。
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指出通天劍法中的破綻,卻又留有餘地讓他自行領悟。
第一日,通天劍法中的殺伐之氣漸消,多了幾分圓融;
第二日,他的劍意開始返璞歸真,不再追求華麗變化;
第三日,青萍劍竟發出清越龍吟,劍身上浮現出先天道紋...
”原來如此!”
第三日黃昏,通天突然長嘯一聲,青萍劍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道痕。
那痕跡看似簡單,卻蘊含無窮變化,仿佛包含了劍道所有可能。
林宇欣慰點頭:
”道友已得"一"之三昧。”
通天收劍而立,眼中精光內斂,再無往日鋒芒畢露之感。
他深深一揖:”多謝道友指點,通天受益終身。”
林宇正要答話,忽然神色微動,望向東海方向。
那裏,一道赤紅火光衝天而起,伴隨著震天龍吟。
緊接著,一道清越鳳鳴從不死火山傳來,與之呼應。
”龍鳳初劫...開始了。”林宇輕聲道。
通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色凝重:
”祖龍和元鳳怎會同時蘇醒?按天道軌跡,本該相隔千年...”
林宇若有所思:
”渾沌老祖雖滅,但他對天道的幹擾已造成時間線紊亂。”
正說話間,西方突然魔氣滔天,北方妖氛彌漫,整個洪荒仿佛一下子陷入混亂。
通天握緊青萍劍:
”量劫重疊!這該如何是好?”
林宇沉吟片刻,忽然笑道:
”通天道友,可敢與我走一趟東海?”
通天豪氣頓生:”有何不敢!”
二人化作流光直奔東海。
途中,林宇暗中運轉太初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層灰金光罩,將通天也籠罩其中。
”這是...”通天感受到光罩中蘊含的玄妙力量,驚訝不已。
”時空屏障。”林宇解釋道,”可暫時避開天道感知,讓我們以旁觀者身份介入量劫。”
轉眼間,東海已至。
隻見海麵上空,一條萬丈青龍盤旋,正是祖龍!
他每一片龍鱗都閃爍著先天道紋,龍威之盛,堪比準聖。
對麵,一隻七彩鳳凰浴火而立,正是元鳳。
二者劍拔弩張,下方龍族與鳳族大軍已廝殺成一團。
”奇怪...”通天皺眉,”祖龍與元鳳素無仇怨,為何突然開戰?”
林宇目光如炬,穿透戰場表象,看到更深層次的天機:
”是劫氣作祟。渾沌老祖殘留的灰霧在挑動他們的殺念。”
正說著,祖龍突然怒吼:
”元鳳!你族殺我龍子,今日必血債血償!”
元鳳冷笑: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龍族先犯我不死火山!”
二者一言不合,再次戰作一團。
龍息與鳳火碰撞,空間大片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