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詭異紅月目光灼灼，眼睛宛如兩輪熊熊燃燒的烈日，讓人絲毫不敢與之對視。
    此刻，詭異紅月低下頭，目光緊緊盯著東方求敗一行人。
    顯然，詭異紅月對東方求敗幾人怎麽獲得力量這件事，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
    力量怎麽來的？過程如何？對方又用這些力量做了什麽？
    對它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之所以“召喚”出東方求敗它們，隻是因為詭異紅月需要知道這個世界的近況，以及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又是否像林宇所說的那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僅此而已。
    東方求敗它們，明明說了以前水果世界在其他世界的入侵下有多麽無力，更對水果們的弱小感到不甘。
    說明它們內心深處應該是極度渴望力量的才對。
    可現在它們既然已經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力量，偏偏卻又說自己生活的不幸福。
    這豈不是和之前的說法完全相衝突？
    而這樣的結果，很明顯跟詭異紅月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對於它來說，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說辭！
    “你問我們為什麽？”
    聞言，天下無賊原本複雜的表情，忽然變得平淡了許多。
    眼眸仿佛深不見底的海洋，其中蘊藏著的，是無窮無盡的悲哀。
    “無論什麽時候，天下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天下無賊看似沒頭沒尾的接上一嘴，實則已經給予了回應，“眾人以為的饋贈，早已經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
    “從一無所有的弱者，變為高高在上的強者……”
    天下無賊話音一頓，隨即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此大的獎賞，又怎麽是一般水果村民所能負擔起了的？”
    “水果世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普通水果村民獲得力量，不再受其它世界的侵擾又如何？”
    “這樣的力量並不是免費的！”
    “好不容易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結果卻給世界帶來了更加難以承受的後果……”
    天下無賊深吸口氣，眼裏滿是沉重。
    “如果一早便知道是那樣的結果，倒不如從一開始不要這般‘獎賞’！”
    “至少……從前的水果世界，還能讓我們感到熟悉和溫馨。”
    “……”
    聽完天下無賊的訴說，詭異紅月不著痕跡皺了皺眉。
    在它的視角裏，這個世界並沒有天下無賊所說的那麽糟糕。
    作為宇宙意誌，宇宙裏的每個角落在它眼裏都稱得上是無處遁形，絕對是全方位無死角。
    別說像天下無賊口中涉及到整個世界的巨變。
    就是精確到每一分每一秒的變化，它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在詭異紅月的概念裏，水果世界自然也不會例外。
    掌管著恒沙級數目的世界，每天發生的大小事宜都是個天文數字。
    這麽多年都是一樣，從未發生改變，也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也正因如此，讓宇宙意誌自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如若不然，它也不會跟林宇絮絮叨叨那麽久了。
    在它眼裏，水果世界目前的運轉是很‘正常’的。
    哪怕現在給人的感覺有點陰森森，整個世界像是被黑霧籠罩，看似有些沉悶。
    但這依舊屬於正常範疇，壓根就不能稱得上“巨變”二字。
    畢竟，宇宙之遼闊，什麽地方都有。
    比如終年被烈焰覆蓋，常態狀態下數十萬攝氏度高溫，對星球上生物都屬於難得的“冬季”。
    汪洋大海覆蓋，整個世界含水量百分百的純淨水星。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暗無天日，每過百年才會被光亮照射到的暗夜之星……
    種類之豐富，類型之多樣，絕對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相比之下，水果世界僅僅是氛圍變奇怪了一些。
    哪怕星球生物莫名獲得力量後膨脹了一點，或者付出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代價又如何？
    根本不會影響大局。
    倒不如說，就這點改變來說，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嘛！
    要是真發生了特別大的事情，那這個世界現在應該處在崩碎的邊緣才對。
    如果世界還沒有陷入崩壞的局麵，那隻能說明遇到的事情還不夠大。
    至少還沒有到引起宇宙注視的程度。
    正因如此，在詭異紅月的眼裏，天下無賊它們現在極有可能是在說謊或者誇大現狀。
    可是……
    為什麽呢？
    因為它的身份？
    不可能。
    念頭剛冒出來還沒一秒，詭異紅月便打消了這個疑慮。
    關於這一點它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這個世界的土著又不是像眼前的林宇一樣，體內還窩藏著高級害蟲這樣的異數。
    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對方絕不可能看穿它的真實身份。
    而且，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這裏。
    對方哪怕是再細微的心理活動，都會被瞧出端倪，絕對不可能騙過它。
    但這也恰恰是詭異紅月所為難的地方。
    以往的判斷經驗告訴它，天下無賊說謊的可能性接近百分百。
    在它的印象裏，世界根本沒有達到天下無賊口中的巨變。
    而它也絕不認為有人能在它的眼皮底下作妖，悄無聲息瞞過身為宇宙意誌的自己。
    真要是有如此水準，還用盯上一個小小的世界？
    圖什麽？？
    邏輯上完全解釋不通嘛。
    但話到嘴邊，絕對理性形成的習慣，又讓詭異紅月覺得不能僅靠自己的判斷進行分析，而要站在冷靜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天下無賊的話語雖然看起來不靠譜，甚至其中有著隱瞞和撒謊的嫌疑。
    可詭異紅月又認為由於實力差距，天下無賊絕無瞞過自己的可能。
    對於這一點，它同樣抱有絕對的自信。
    如果是這樣推斷的話……天下無賊恐怕並沒有說謊。
    至少從表情心理等方麵分析，它確實沒有看到對方有說謊的跡象。
    那麽這樣一來，一旦認可第二種說法，也就是站在絕對理性的角度思考問題。
    就代表著前麵的思考是全部錯誤的，是它誤會了對方。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天下無賊的話不符合自己眼中觀測的世界，但總要做出選擇才行。
    對詭異紅月來說，這場抉擇並沒有持續太久。
    比起經驗判斷，絕對理性還是在腦海中占據了上風。
    這也讓它暫時打消了自己經驗上的判斷，試圖去理解天下無賊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