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
    崔言雖然神色疑惑，但示意師爺繼續說下去。
    “先前掃地那位老者，我找人詢問了一下，花了十兩銀子，店小二說，那老頭自稱‘華九劍’...”
    華九劍，前朝的絕頂劍客，一把長劍壓的天下劍客喘不過氣來，兩百年前失蹤，算算日子，早就應該死了！
    因為過於出名，導致崔言都聽說過對方的名號。
    “華九劍怎麽可能還活著？”
    崔言不解，“就算還活著，他怎麽可能在這裏掃地，替人看家護院？”
    若是華九劍願意，隨時可以成為皇家供奉，極盡榮華富貴！
    不是崔言不相信師爺，實在是這件事過於離奇，讓人無法相信！
    “我也不願意相信他就是華九劍。”
    師爺無奈說道，“可有資格供奉在暗門祖師堂的名字不多，華九劍就是其中之一，以及他先前出手...實在是太快了。”
    “拿劍的人，手都很穩。”
    馬夫開口，不解道，“我先前看他喝酒，手在抖...”
    那老頭可能是一位絕頂高手，但不是所有絕頂高手都是華九劍！
    師爺微微搖頭，“你若是活了三、四百年，你手抖的會比他還厲害。”
    崔言搖頭，“單憑這點，無法證明他就是華九劍。”
    師爺的鼻尖出現汗珠，顯然，他還未能從之前的經曆裏走出來，回憶時還有幾分膽戰心驚，
    “我又花了100兩銀子，讓店小二勸他舞一套劍法...”
    100兩？
    就想讓華九劍出劍？
    開什麽玩笑！
    “他出劍了嗎？”
    “出了...”
    師爺愣愣說道，“店小二說給的那點錢，最多隻能讓他舞一晚上。”
    眾人：......
    華九劍會為了100兩銀子，舞劍一夜？
    這已經不是開玩笑了。
    這是癔症晚期，要抓緊治療，但凡治療晚一點，人就死了。
    家丁裏，一位用劍的一流高手，開口問道，“所以，他的劍，真的很快？”
    師爺無法用言語形容，隻能給出一個篤定的結論，
    “他就算不是華九劍，也不輸華九劍！”
    師爺這裏的事，崔言隻能將信將疑，把目光投向其他人，想要聽聽他們的經曆。
    “我遇見一個人，說自己是前朝太子，讓我替他結了這頓飯錢...”
    “我倒是見到了一位仙女，她喊我‘上來玩呀’，我上去之後，才知道不是玩她，是玩我...反正我被耍了，但那仙女長的嘿...”
    “我倒是沒遇到什麽稀奇事，掌櫃的讓我開了一間天字號套房，我交了錢之後，他隻給了我一把鑰匙，我問客房呢，他說天字號客房肯定在天上，他隻是賣房的，又不包接送...”
    總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遇到了一點離奇的事情。
    崔言想了想，還是自己親自出去看看比較靠譜。
    “你們留在這裏，師爺，你陪我出去看看。”
    崔言動身，離開通鋪，直奔大堂。
    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堂，此刻竟然人聲鼎沸起來，桌上擺放的菜肴，就算是放在丞相府，也是逢年過節才能吃到的檔次。
    有菜就要有酒，沒有酒算什麽江湖？
    對方隻是把酒壺打開，酒香味飄到崔言鼻孔，他就有幾分飄飄然，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很顯然，這是好酒。
    連崔言這個丞相長子都沒喝過的好酒。
    崔言路過一張酒桌，掃了一眼，別說，那酒桌上的人，還真和前朝太子的畫像有幾分相似！
    前朝覆滅時，皇家國戚都是整整齊齊的，唯獨少了太子的屍首。
    隻不過，算算年月，太子就算成了絕頂高手，也快老死了，本不該有什麽好擔心的。
    可在這間古怪的客棧裏，見到這麽一位人，崔言一時間也有幾分忌憚。
    他繼續往前走，樓上傳來銀鈴一般的笑聲，耳邊響起充滿魅惑的言語，
    “小哥哥，來玩呀。”
    崔言連滾帶爬地上了樓。
    崔言滾下了樓。
    玩完了。
    師爺也顯然注意到了不對勁，壓低聲音說道，
    “少主，此地古怪，不宜久留！”
    鼻青臉腫的崔言點頭，“你去把人都帶來，我們走。”
    說著，他就走去櫃台，要找那掌櫃的結賬。
    “江...江...”
    崔言想了半天，想不起來對方叫什麽，索性喊著，
    “江湖掌櫃！”
    “來咯。”
    還是那個青年掌櫃走出，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客官，這是要退房？”
    崔言點頭，“嗯。”
    “那我給客官算算賬？”
    “好。”
    崔言有錢，很有錢。
    他最不怕的事就是算賬了。
    隻要能用錢擺平的事，對崔言來說，都不算事。
    “您要支給六扇門800兩白銀...”
    原本的懸賞500兩，經過幾道手，每一道都要撈油水，硬生生變成800兩，崔言忍了。
    “天字號客房兩晚，雖然沒住，但錢還是要收的，200兩。”
    宰客嘛，200兩不多，忍了！
    崔言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很顯然，掌櫃的沒能力挑戰崔言的極限。
    可很快，崔言一個激靈，醉意清醒了過來，整個身體被寒意籠罩。
    那掌櫃的還在算賬，
    “調戲良家婦女，煩惱根兩條。”
    “指使家仆行凶，舌頭一條，眼睛一雙。”
    “蓄謀殺人未遂....”
    他算的賬，似乎和平常人不一樣。
    崔言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我們...壞了規矩？”
    江白笑道，“你說呢？”
    “壞了規矩，那也要看是誰的規矩。”
    崔言緩慢說道，
    “絕頂高手確實很強，但馬踏江湖這種事，本朝也不是沒做過...”
    江湖的水再深，也沒不過廟堂的馬蹄。
    如果江白的底牌是華九劍，那崔言背後，就是整個朝廷。
    “我聽明白了。”
    江白恍然大悟，再次確認道，
    “你要和我比背景？”
    崔言很自信，“沒錯！”
    他今天就要告訴這掌櫃的，誰的規矩，才是規矩！
    一聲口哨響起，客棧外，三百精騎緩緩逼近。
    身後有著三百騎，崔言嗤笑道，
    “在廟堂麵前，江湖算個屁。”
    ......
    （睡覺，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