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了，關雪嵐那個蠢貨，有透露墜天計劃到底是什麽了嗎？”
    赤雲城，在一間布置了各類手段，哪怕是至尊都無法探聽的密室之中，江潯迫不及待的對秦紫依追問了起來。
    讓他失望的是，秦紫依搖了搖頭：
    “沒說。”
    “沒說？”
    “是的，她隻是說，這墜天計劃其實對赤雲神朝沒啥好處，但對在北溟的各宗，各個至尊而言是天大的好事，還說隻要是在北溟的至尊，都會被這個計劃吸引，但這計劃到底是什麽，她一直沒說。”
    “該死，這個女人在提防你不成？”
    “應該不是，她答應我，接下來會想辦法找赤雲神主弄一批靈石和資源過來，若是提防我的話，不至於如此，我覺得可能她覺得，這麽大的事情，告訴我沒什麽用，而且可能還容易走漏風聲。”
    秦紫依無奈。
    之前秦紫依一直在想盡辦法想要從關雪嵐那裏得到更多消息，但可惜的是，關雪嵐除了對他說一些青玄重建的事宜之外，並沒有興趣談論太多關於墜天計劃的事。
    秦紫依雖然心裏著急，卻也沒辦法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潯皺眉：“若是一直沒有消息，那我們和隨雨安那個土包子達成的約定，怕是就無法成功了，這可能是我們唯一脫離他控製的機會。”
    這話讓秦紫依心底一寒：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不想一輩子被他控製，你親自直麵過隨雨安，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可怕，在他麵前甚至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無法生出來，我在他麵前，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讓我死去活來。”
    她已經三次麵對隨雨安了，每一次見麵都會被被那可怕的主仆之約驚的背冒冷汗，若是真的無法擺脫，那是將是難以想象的災難。
    “別急，容我想一想。”倒是江潯相對冷靜，皺眉思忖片刻：
    “你確定，關雪嵐說的是，墜天計劃對赤雲神朝沒多少好處，反而對北溟的至尊有好處？”
    “嗯嗯，我確定，關雪嵐親口說的！”秦紫依連忙點頭。
    “對北溟至尊有好處……”江潯沉思，猛然挑了挑眉：
    “難道這所謂的墜天計劃……”
    “是那個？”
    “什麽？你想到了什麽？”秦紫依來了興趣。
    卻見江潯抿了抿嘴，輕輕吐出四個字：
    “雲天之約！”
    雲天之約？
    秦紫依不明所以，她畢竟隻是昭平村的一個土著千金，對外麵的情況還全部都是得自這幾個月的見聞和認知，並不知道這所謂的雲天之約是什麽。
    “這事別說你，很多至尊以下的修士都不清楚。”江潯開口說道：“你一直在這北溟，可發現北溟有什麽不合理之事？”
    “不合理之事？”秦紫依思考了下，點點頭：“有。”
    “什麽？”
    “我就奇怪一個，都說北溟是極寒之地，貧瘠而且又殘酷，既然如此，為什麽北溟各宗不想著離開北溟，去聽說更加富裕的中州、東荒這些地方，我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兩個地方非常富饒，靈氣都比北溟旺盛。”
    “不愧是神魔的使者，這份眼光還是有的。”江潯難得點頭讚歎：
    “北溟魔域到底怎麽來的沒人知道，但一直有一個傳說，說北溟是關押罪孽深重之人的牢籠，凡是在北溟之人，天生就是錯。”
    “你沒去過東荒和中州，並不知曉那兩個地方到底有多麽富饒，我可以告訴你，你道聽途說的那些隻是冰山一角，中州靈山靈礦無數，各類神藥更是屢見不鮮，反觀北溟，雖然也有一些奇特的特產，但整體而言遠遠不如其他各域。”
    “其實也正是因為資源太少，修士太多，所以北溟才會比其他大域更加殘酷，殺人奪寶也更多，是因為你若不搶，就會被別人搶，甚至連最基本的修煉之能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搬家？”秦紫依奇怪：“都是修士，天大地大，隨處可去才是啊？”
    江潯搖頭：“尋常修士實力不夠，若非機緣巧合，甚至連北溟各道天蟄都無法通過，而且去了中州那樣注重門第之說的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麽生存空間，反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給剿滅，當作宗門功勳了。”
    “那實力強大一些呢，比如至尊，至尊總不可能沒人不長眼，還去招惹吧？”
    “這是一個好問題，這也是我要說的雲天之約。”卻見江潯解釋道：
    “其實最開始的北溟，一直都是不安分的，雖說有大量天蟄橫亙攔路，但總有人能夠渡過，特別是修為高深之輩，類似煉虛、至尊這些強者，以前也確實有這樣強者帶路，帶著北溟修士攻伐中州。”
    “其實北溟魔修的名聲，也是那個時候流傳出來的，因為北溟太苦了，他們衝出北溟關隘，殺入富饒的中州之後，立刻發現那地方到底多麽肥沃，所以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隻想要多搶奪一些。”
    “那個時候中州，不少宗門都被打的節節敗退。”
    “後來中州各宗開始聯合，北溟也不遑多讓，同樣展開了北溟聯盟，兩大域的大戰差點直接展開。”
    “差點？”秦紫依注意到關鍵：“最終沒打起來？”
    “是的。”
    “為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秦紫依詫異：“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江潯皺眉：“我雖然是仙人，但目地隻有一個，就是為了那顧修的福源而已，一隻蒼鷹，會在意地下兩隻螞蟻打架嗎？”
    這……
    好像有道理？
    隻是你現在不也是螞蟻嗎？
    秦紫依心裏暗暗說道，不過她倒也不至於真的說出來。
    好在江潯不知道秦紫依想什麽，此刻繼續說道：
    “據說那兩域的大決戰前夕，天淵劍宗的劍聖出手，邀約了兩域至尊齊聚商討，商討了什麽沒人知道，但商討結束之後，各路至尊卻齊齊召回自己門人弟子，然後各自回歸。”
    “而且，那個時候的赤雲神朝極為強大，算是北溟的牽頭之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赤雲神朝徹底成為了橫亙兩界的神朝，阻攔一切北溟的宗門大局入侵中州，同樣也阻攔著中州的一係列報複。”
    “至於中州那邊，則是由天策府牽頭，他們的職責和赤雲神朝相似，同樣是控製中州不得入侵北溟，不得來北溟報複。”
    “這便是雲天之約。”
    “不過，這雲天之約不僅僅隻是口頭協定，傳聞雙方都動用了超越至尊的登仙手段，立下的雲天之約成為了兩域之間的天道法則，對兩域之地都互有作用，尋常至尊互相來往都會頗為麻煩，而若是率兵攻打，立刻會被法則限製。”
    “所以，哪怕現在赤雲神朝已經衰敗，但也沒有至尊會帶人殺入中州。”
    這算是真真正正的秘辛了。
    至少秦紫依在此之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回事，不過聽完這雲天之約，她倒是瞬間明白了江潯的猜測是什麽了：“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這所謂的墜天計劃，就是要破了這雲天之約？”
    “就算不是破了雲天之約，也必然和這事相關，要不然關雪嵐絕對不會那麽說。”江潯點頭。
    秦紫依皺眉：“可這事，我們要怎麽破壞？”
    這話，讓江潯也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啊。
    雲天之約這事太大了，會牽動整個北溟各宗，引動大量至尊，畢竟如今北溟環境可是越來越艱苦，資源也越來越稀缺了，要不然萬寶樓也不可能在北溟開起來，就是因為萬寶樓能帶來很多稀缺資源。
    這種情況下，以他們兩人的身份和實力。
    根本不可能破壞這墜天計劃。
    更別說。
    他們不知道他們猜測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赤雲神主具體打算怎麽搞。
    “若是我們沒有猜錯，這墜天計劃真的和雲天之約有關係的話……”好在，還是江潯見識多，沉思片刻說道：
    “倒也不一定沒有辦法。”
    “哦？”秦紫依眼前一亮。
    “我雖然不知道那雲天之約具體是什麽，但既然這東西是超越至尊之力達成的契約，甚至形成了天道法則的話，倒也不是無跡可尋，至少我就知道，一種解除這種契約的辦法。”
    “什麽辦法？”秦紫依追問。
    卻見江潯抿了抿嘴，吐出兩個字：
    “血祭！”
    “血祭？”秦紫依立時瞪大眼睛。
    江潯點頭：
    “這雲天之約雖說化作天道法則，但也隻是類似而已，假的終究是假的，也有辦法破解。”
    “以血祭天，滋生天道不容的靈煞，自然能引來天道法則降臨，而若是再配合大氣運之物牽製那天道法則，再集合大陣之力，配合上足夠多的至尊出手，確實有可能破了這假的天道法則契約。”
    “不過……”
    “想要做到並不容易。”
    “莫說那大陣需要的天材地寶，以及各路至尊齊心協力出手，就單單隻是血祭就有極高的要求。”
    “想要滋生天道不容的靈煞，需要殺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直殺到天道都看不下去要幹預的程度！”
    “也就是說……”
    江潯略作停頓，看向秦紫依說道：
    “赤雲神主若真的打算要選擇這麽一條路，那整個赤雲神朝，都將會化作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