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尉遲春蕾: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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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樓至寶失竊。
對於整個太行書院來說,都是絕對的大事。
他們行的是君子一道,客人在自家遭了竊賊,身為主家,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有所作為,當天晚上,大量太行書院儒士出動,開始四處調查起線索,追蹤那不知道被誰偷走的,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法寶。
白玉樓的弟子自然也盡數出動,開始排查起所有可疑人員。
這一點,被調查的人雖然都有些微詞,但倒也沒有什麽反抗。
相反。
都還挺配合。
畢竟來的大多都是各地千辛萬苦獲得加入太行書院考核機會儒生,自己沒拿,自然可以做到君子坦蕩蕩,心中無愧。
哪怕是最不想和人打交道的許婉清,也可以做到正直坦蕩:
“我沒拿什麽東西。”
“我此來一直沒有去過白玉小院,甚至白玉小院在哪都不知道。”
簡單的問詢,確定手中符籙沒有檢測到對方撒謊,一群人鬆了口氣,有人問道:“前輩,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您來的時候還有一個女子和你在一起?”
“那是我師姐。”
“那您師姐她今日……”
“她今日一直在忙活著書院考核的事情。”
“這樣啊……”
“你們可以放心,我師姐不會隨意拿取他人的東西,而且正如我方才所說,我們來太行書院,並不是為了找麻煩的,該守的規矩自然也會遵守,以我們的修為,也沒什麽非缺不可的法寶,更沒有必要在這這太行書院,夫子的眼皮底下行竊。”
這話她說的堂堂正正,讓一群前來問詢調查的大儒和白玉樓弟子都忍不住一陣點頭,對方確實坦蕩,再看可以測試謊言的符籙並沒有顯示對方撒謊,一群人終於點頭告辭:
“感謝前輩如實相告,晚輩們多有叨擾,這就告辭。”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此刻又浩浩蕩蕩的離開,
而看她們離開,許婉清的反應倒很是平淡。
她確實問心無愧。
因為太虛石蠟心和那個澹台一族後人的原因,許婉清在太行書院幾乎是深居簡出,從來不與外人過多接觸,滿心思的也都隻是想要獲得蒼龍秘境的進入資格和蒼龍匙而已,至於其他東西她根本沒心思管。
至於尉遲春蕾……
不可否認,尉遲春蕾實力不弱,甚至經常有一些驚人之舉,她還真有可能會幹出在太行書院行竊的事情出來。
但……
不是許婉清看不起她,就尉遲春蕾的本事,她不否認尉遲春蕾真的可能會幹這種事,但以她的腦子,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偷了白玉樓的東西,還能讓人找不到半點線索,以至於需要這麽多人來四處打探的。
這份本事,可不像是尉遲春蕾那豬腦子能做到的。
正因如此,她能堂堂正正直接給尉遲春蕾保證。
可正在許婉清這麽想著的時候,卻見門外尉遲春蕾的身影突然擠了進來,緊接著鬼鬼祟祟的說道:
“師弟!”
“小青!”
“快,快把陣法開啟開來,我有點壓製不住了!”
“幫忙想想辦法!”
“快!”
尉遲春蕾一邊說著,一邊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被渾厚靈氣包裹的事物。
仔細看看,那裏麵竟然是一方白玉鑄就的硯台!
硯台正在不斷劇烈震動,似乎受到什麽召喚一般,正拚命撞擊那靈氣護罩,想要衝出。
看到這一幕,許婉清隻感覺手腳冰涼,忍不住瞳孔放大,滿臉驚懼:
“你……”
“你在做什麽?”
“先別問了,快幫忙啊!”
尉遲春蕾卻顧不得解釋,此刻隻是一個勁的灌注修為,煉虛巔峰的渾厚靈力如同烈火一般,一陣陣侵蝕而上,但這硯台明顯不凡,她哪怕動用渾身修為,竟然依舊有些壓製不住的感覺。
“不好!”
“再這麽下去不行!”
“對了,天魁血,我的天魁血可以溫養法器,同樣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法寶!”
尉遲春蕾咬咬牙,隨即割破手腕,一道道閃爍著光彩的血液流淌而出,這一幕看上去格外駭人,至少尉遲春蕾看到這一幕,總是沒由來的想到當初被囚在天工聖地時的畫麵,忍不住渾身一顫。
好在,她倒沒有忘記現在是要緊時刻,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靈氣運轉之下,這一滴滴天魁血開始化作一道血模,將白玉硯台包裹在內。
眨眼之間。
原本白玉無瑕的白玉硯台,開始化作一方血色硯台,樣子看上去瘮人,但鮮血之中閃爍的點點星光此刻卻化作精純力量,不斷滋潤著眼前的白玉硯台。
這番滋潤之下,之前還不斷掙紮,試圖想要衝破阻隔的白玉硯台,也慢慢安靜下來,大口大口的吸收著這對於法寶而言極為珍貴的天魁血。
算是暫時消停了下來。
“呼,還好,還好,還得是我,關鍵時刻就是聰明!”
尉遲春蕾擦了把汗,轉頭看去,看到自己師弟竟然還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小青,別愣著了,快把陣法打開,雖然我的天魁血能夠短時間內壓製住這東西,但需要不斷喂血才行,現在還很危險,可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這話讓許婉清回過神來,隻感覺後背一陣冷氣直冒,此刻吞了吞口水,吃力的問道:“你……真的……真的是你偷了白玉樓的寶物?”
“當然是我啦,厲害吧?”
尉遲春蕾嘿嘿一笑:“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沒想到,師姐我也有靠得住的時候?”
許婉清一個哆嗦。
驚是真的。
喜是半點沒有的。
四肢好冷,心好涼。
可能下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苦就要襲來了!
“師姐……你……你這是不對的。”許婉清強撐著說道:“我們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偷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要不咱們把東西還回去吧?”
“那不行,還回去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嗎?”尉遲春蕾連忙搖頭:“小青你是不知道,那個顧平安簡直就是個奸商……”
尉遲春蕾給許婉清解釋了一番她的偷這白玉硯台的目地。
有一說一。
若是以前,許婉清這會大概率已經豎起大拇指誇讚師姐靠譜了,能夠獨立跟人打交道談判,甚至還能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自己想辦法,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到法寶解決問題,這都已經不是成長了。
這是簡直就是進化!
二師姐尉遲春蕾的進化!
但……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啊!!!
“師姐,偷東西是不對的,無論是什麽樣的理由,我們都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大不了我們就奪一個進去蒼龍秘境的機會就行了,那蒼龍匙有了更好,但沒有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最多我們等進到蒼龍秘境裏麵再隨機應變也不是不行的……”
“聽我一句勸,現在立刻把東西還回去,我們不能做這種事情!”
這一刻的許婉清,正義凜然,好似成為了那世間道德的典範,苦口婆心,苦苦相勸,苦……
隻是可惜,尉遲春蕾卻直接搖頭:“不行的不行的,師姐知道你心善,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啊,我偷都偷了,哪有還送回去的道理,反正這事隻要不被發現,也沒人能找到我們頭上。”
“可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全部聽我的嗎?”許婉清依舊還在嚐試說服。
尉遲春蕾搖搖頭,也苦口婆心勸道:“我肯定全部聽你的,但師弟你呀,有時候太過正直,甚至有點死板了,咱們也不能完全不變通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但這是不對的。”許婉清沒有放棄。
尉遲春蕾依舊堅持:“不行不行,我都已經偷來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而且我之前偷到這東西也是運氣好,現在就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去,我也做不到啊,我要真的送回去了,肯定會被抓現行,甚至被書院直接取消去蒼龍秘境的資格,那不全完了嗎?”
“可是……”
許婉清還待再說,尉遲春蕾卻搶先問道:“小青,你難道要強人所難,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嗎?”
這話一出,許婉清果然閉嘴了。
太虛石蠟心可不跟你講道理,你勸人向善那是對的,但你若是為了勸人向善強人所難,那就是錯的。就像是尉遲春蕾偷東西,她勸說對方自首,交還法寶那肯定是的對,但若是對方不耐煩了,表現的自己是在強人所難了,那自己就當罰了。
而看她閉嘴,尉遲春蕾也偷偷鬆了口氣。
她倒不知道自己這位“師弟”身上的問題,隻是這幾日接觸下來,她發現自己隻要說的嚴重一點,師弟都會讓自己幾分,就像現在這樣。
也算是能讓自己消停消停。
不過這口氣剛剛鬆下去,許婉清卻再次開口:
“師姐,我也不願意強迫你什麽,但這裏是書院,書院有浩然正氣,更有夫子坐鎮,而且失竊的還是最擅長符籙一道的白玉樓,隻要你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有可能會被發現追蹤到,到時候情況會更加糟糕。”
尉遲春蕾確實歪打正著踩到了許婉清的軟肋,但這次情況真沒有那麽簡單。
強人所難會當罰。
縱容自己人行盜竊之事,甚至事後掩蓋真相,那可懲罰來的隻會更恐怖啊!
雖然現在沒有挨罰,但那也是自己還沒再碰到白玉樓的人調查,沒有再遇到太行書院的人馬前來問詢而已啊。
她必須繼續勸說,不能強硬要求,那就換個方向。
連哄帶嚇!
隻是……
“小青,你要說別的,師姐還真沒辦法,但你要說這個,那你就盡管把心放回肚子裏吧,我雖然腦子不夠聰明,但這一次,我做的天衣無縫,我可以保證,絕對沒人能夠發現是我拿的!”尉遲春蕾哈哈一笑。
許婉清懷疑:“你?天衣無縫?”
“當然!”尉遲春蕾得意一笑,給許婉清說起了經過。
她確實盯上了白玉樓的寶貝,也確實去到了白玉小院,甚至她也真的是親自將白玉硯拿到了自己手上。
但中途,卻還出了一些事。
她雖然蠢,但也知道在書院行竊風險多大,所以之前她一直蹲在白玉小院外麵,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尋找機會,但沒想到,之後白玉小院裏麵的人,突然一個個像是受到了什麽吸引一樣,開始全部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聽他們嚷嚷的,好像是說天地道韻出什麽事情了,變的非常活躍,要抓住機會修煉。”尉遲春蕾說道。
許婉清奇怪:“所以你就抓住他們修煉的機會,去盜取了白玉硯?”
“當然不是。”尉遲春蕾搖頭:“這群人非常謹慎,哪怕是修煉,也對白玉硯寸步不離,我當時想要冒險一試,也確實行動了,但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房間裏麵有一道很強的陣法,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悄無聲息的破解。”
“那你……”許婉清滿臉疑惑。
“我那個時候都打算放棄了,畢竟差一件天品法寶,但也不能被人抓現行啊,所以我嚐試破解了一下陣法,發現短時間內沒辦法破解的時候,我就準備掉頭就走了,結果我沒想到,我都轉頭了,卻出了一件事。”
“什麽事?”
“裏麵的人,突然像是神魂被封閉,變成了行屍走肉了一樣,竟然主動幫我把陣法打開了!”
“什麽???”許婉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
尉遲春蕾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一個個眼睛裏麵冒著金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大大方方的給我打開了陣法,然後就站著一動不動。”
“後來我試了一下,發現他們就像是看不見我一樣。”
“然後我就這麽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拿走了白玉硯,我都沒第一時間走,還順手把我留下的所有痕跡都給清理了,這才走出去的。”
“說來也怪,等我剛走出去之後,那些人就恢複了正常,又繼續開始修煉了。”
“……”
尉遲春蕾還在訴說,之後自然就是困住白玉硯,躲避白玉樓和太行書院的調查,而聽著她訴說的許婉清,此刻卻陷入了無邊茫然。
這是……
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出現?
眼冒金光……一動不動……好似傀儡……
沉思一陣,許婉清猛然瞪大眼睛,瞳孔都在這一刻收縮了起來:“那些人站著不動的時候,身上是不是還有符印?”
“咦?”尉遲春蕾驚訝:“你怎麽知道?”
許婉清卻沒有回答,隻是追問:“還記得那符印長什麽樣子嗎,寫下來我看看!”
尉遲春蕾雖然奇怪,但也還是照做,當即畫了一個符印的模樣。
這符印看上去像是一個上古時期的文字。
很是古樸。
至少尉遲春蕾看不懂這符印是什麽東西,但許婉清卻在看到這符印的瞬間,麵色徹底變了:
“書院的人……”
“幫你盜取白玉樓的法寶?”
“那……”
“是誰幫你的?”
“那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