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縣和新安縣相鄰，靠近海邊，基本都是鹽堿地，縣城明顯落後一些。
    房屋低小，街道上風中夾雜著黃沙，燈光昏暗。
    朱宇查材料需要一些時間，喬宇沒心思在警隊呆著，留下大哥大號碼，返回街道。
    心情沉重，沒有什麽目的，麵包車隨意在街道上行駛。
    喬宇和黃皮皮下意識看著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以及偶爾駛過的車輛。
    “你看。”
    黃皮皮指著街道拐角處，那裏有個流浪漢，頭發很長，亂糟糟，衣衫襤褸，身材卻很壯實高大。
    看起來有點像夏二愣，喬宇急忙招呼停車。
    兩個人急匆匆下車，過去查看一下，然後失望地回到車上。
    麵包車又向前行駛片刻，街道上一位身高馬大的人路過，兄弟倆又下車確認一下。
    “你們冷靜點，關心則亂，這種街道上遇到，概率幾乎為零。”
    齊明秀看著垂頭喪氣回到車裏的兄弟倆，輕聲說道：“還不如拿著照片去問，當然，概率也很小，相對大一點而已。”
    “照片還真有。”
    喬宇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相片，是在警局檔案裏隨手拿到的。
    夏二愣服刑的勞改農場歸東海縣，有材料。
    前方路口，有個歌舞廳，人來人往，麵包車在近前停下，喬宇剛要下車，微微停頓了一下，歌舞廳門口，走出一位年輕人，西裝革履，夾著公文包，雖然戴著大墨鏡，喬宇還是一眼認出來：“吳情義，他在東海縣幹嘛。”
    “管他幹嘛，我們找人要緊。”
    黃皮皮拉了一把喬宇，兩個人下車，吳情義已經上了一輛轎車，揚長而去。
    歌舞廳門口，一位瘦高個年輕人走出來，腳步有點輕浮，黃皮皮湊過去，拿出夏二愣照片：“請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這個……”瘦高個看了看喬宇和黃皮皮，又瞧瞧照片，猶豫著說道：“倒是見過差不多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帶我們去看看。”
    喬宇和黃皮皮異口同聲。
    其實，這種找人方式，他們也知道不靠譜，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緩解心中的焦慮。
    沒想到還真碰到希望。
    “跟我來。”
    瘦高個扭身，沿著街道向前走。
    “謝謝，謝謝。”
    喬宇和黃皮皮緊跟著，身後不遠處，齊明秀駕駛麵包車，緩緩跟著。
    走出去不遠，拐了一個彎，一個陰暗處，瘦高個停下腳步，喬宇和黃皮皮四處張望，沒看見夏二愣熟悉的身影。
    倒是路邊有十幾個小混混，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麽，見三個人靠近，一起看過來。
    “劉三，這是什麽人。”
    一個黃毛大聲問，顯然是這群人的頭。
    “老大，這兩位是外地來的朋友，找人。”瘦高個大聲解釋，嗬嗬笑了兩聲，那些小混混一起圍過來。
    “還是個肥羊。”黃毛看著胖胖的黃皮皮，手表鋥亮，金項鏈晃眼，忍不住咧嘴笑起來：“兄弟們剛好沒錢進貨，就送上門了。”
    “怎麽個意思？”
    黃皮皮眉頭微挑，掃視著一群人。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身上值錢的留下來，走人，否則……”
    黃毛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晃動著，嘿嘿笑了兩聲。
    這還遇到搶劫的了。
    黃皮皮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喬宇：“一起上。”
    “好。”
    喬宇點頭，兩個人同時行動起來。
    一陣劈裏啪啦聲，一群小混混睡倒在地，直哼哼。
    有幾位拿出刀，還沒有來得及舞動，刀就被踢飛。
    最慘的是黃毛，匕首紮在自己大腿上，鮮血直流。
    “沒勁。”
    喬宇拍了拍手，黃皮皮也是很遺憾，踹了黃毛一腳。
    兩個人扭身離開，好久沒一起動手打架了，今天還憋著一股勁，出手很快，打完心中舒暢很多。
    甚至，有點遺憾對手不夠猛。
    身體內還有熱血湧動，兩個人站在路邊，掏出煙，靠在公共汽車站牌上，用力吸著，雲霧繚繞。
    兩個人都紅著眼，神情疲憊，頭發淩亂。
    麵包車上，初晴看著失落的兄弟倆，微微出神：“這家夥，在蘇城都沒見他這麽瘋狂過。”
    “他們是夏二愣的兄弟。”
    齊明秀聲音有點嚴肅，意味深長。
    “兄弟？”
    初晴念叨了一句，家族裏，自己也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如果自己失蹤了，那些人估計都會拍手稱快。
    至少，不會有人這樣發瘋尋找。
    抽完兩支煙，喬宇和夏二愣才返回車上，初晴小聲說道：“能不能吃點東西，我餓。”
    “對不起，對不起。”
    喬宇這才想起來，從早上到現在，竟然沒有吃飯。
    自己和黃皮皮扛得住，初晴可不行，如果不是實在餓，小姑娘估計也不會說。
    東海大酒樓，招牌在縣城很顯眼，遠遠就能看見。
    酒樓晚上生意特別好，大廳裏燈光明亮，散客就顯得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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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宇和黃皮皮下車，初晴緊跟著，齊明秀卻沒有動：“我休息一下，你們隨便帶點吃的給我。”
    駕駛了一天車，她本身就是養尊處優那種，已經吃不消，而且，等會還要連夜返回風華村。
    走進大廳，喬宇掃視一眼，選擇一個偏僻角落坐下，服務員走過來，有點詫異地看了看喬宇和黃皮皮。
    頭發淩亂，眼睛泛紅，衣服因為剛才和小混混動手，有點皺巴巴，看起來有點凶狠。
    “看什麽，撿最好最拿手的上，我們不差錢。”
    進入餐廳，聞著香味，黃皮皮也是饑腸轆轆，迫不及待，瞪了服務員一眼。
    服務員被嚇得哆嗦了一下，急忙轉身返回吧台，和大堂經理嘀咕幾句，走向後廚準備飯菜。
    菜上得很快，喬宇和黃皮皮一陣狼吞虎咽，初晴卻是微微皺眉，吃了幾塊糕點，放下筷子，靜靜坐在一邊。
    這地方口味太重，偏鹹，初晴最近吃慣江南清淡菜肴，實在不適應，難以下口。
    在他們不遠處一張小餐桌上，一對年輕男女不時向這邊張望，低聲嘀咕一會，同時站起身。
    很快出現在二樓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內，大酒店老板，三十多歲的女人，劉麗，正在看材料，見兩個人進來，微微蹙眉。
    “表姐，我發現一件可疑的事情。”
    年輕人是劉麗的表弟，李少強，姑娘是他新交的朋友賈藝。
    “什麽事？”劉麗揚了揚下巴。
    “下麵大廳，有三個吃飯的，兩個人邋遢凶狠，另一位姑娘端莊清秀文雅，明顯不是一路人……”
    李少強還沒說完，賈藝在一旁補充：“感覺像拐賣少女。”
    “我們開酒店的，迎四方客，別管閑事。”劉麗搖了搖頭，服務行業，難免接觸三教九流，許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隻是懷疑，報警都不合適。
    “不行，我不能看著這種事不管。”
    李少強一臉堅決：“你不出人，我自己去。”
    “好吧，我跟你去看看。”
    劉麗無奈地站起身，走到門外，輕聲吩咐一位服務生：“讓保安隊全部過來，帶上警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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