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歐陽家族的辦公大樓，一間辦公室內，馮漣揉了揉太陽穴，放下手中的文件。
    歐陽連華給老婆倒了一杯咖啡，聲音輕柔：“別太辛苦，注意身體。”
    “歇不下來，現在全國經濟快速發展，各大家族都在全國布局，我們歐陽家也不能落後。”
    馮漣一臉嚴肅，外界都知道，歐陽連華是家主，真正運籌帷幄的卻是夫人馮漣，相對而言，歐陽連華很佛係。
    “做大，做強又能怎麽樣，還不是拱手他人。”
    歐陽連華苦笑了一下，夫妻倆在一起，他從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自己就初晴一個女兒，而且岌岌可危，後繼無人，偌大家族，要不了多久，家主就會易位。
    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不，我不能讓家族在我們手上頹廢，絕不讓你背上罵名。”馮漣臉上露出一絲溫柔：“何況，我們還有初晴，假如她的病有了奇跡……”
    “奇跡？”歐陽連華微微搖頭，這次初晴下江南，就是抱著死在山青水秀的想法，現在，說不定在做最後掙紮。
    會很痛苦，用她的話，不想讓父母見到那一麵。
    當然，最後一刻，齊明秀會打電話，歐陽連華已經準備飛機，隨時待命。
    “要不，問問齊明秀。”
    馮漣拿起電話，緩緩又放下，她想知道初晴的情況，更怕絕望。
    心被僅有一絲絲渺茫希望吊著。
    “齊俢在蘇城主持項目，幾次匯報進程，但沒有提到初晴和齊明秀。”
    馮漣眼神暗了暗，連個平安的消息都沒有，隻能說，初晴把蘇城的項目交給齊俢，在為他謀個前程，算是對這個貼身保鏢的交代。
    同時，貼身保鏢都不用，不得不讓人多想。
    歐陽連華輕輕摟住馮漣的肩膀，看著窗外的陽光：“等那一天，我就辭了家主的位置，去江南永遠陪著女兒。”
    另一間辦公室，歐陽連建和兒子歐陽初語相對而坐，歐陽連建臉色陰沉：“家族業績蒸蒸日上，沒想到馮漣那個女人，竟然幫著老大挑起這一片天，我們的鋒芒都被他們夫妻掩蓋。”
    “放心吧，爹，隻要初晴死亡，他們沒了最後一絲希望，就是他們退休的時候。”
    歐陽初語一臉自信，下一代家主，非他莫屬。
    “可初晴還活著。”
    “應該撐不了多久。”歐陽初語笑了笑：“蘇城那邊消息，初晴和齊明秀失蹤，同時，各大醫院沒有初晴的蹤跡，隻有一個可能，活不了幾天。”
    “事情就怕萬一。”歐陽連建眉頭緊皺：“不管怎麽樣，最遲明年春天，讓歐陽連華退位，他後繼無人，不會有人支持。”
    “歐陽家是我們爺倆的。”歐陽初語揚了揚下巴：“初晴即使活著，也病入膏肓，毫無競爭力。
    ……
    風華村。
    初晴的小豬仔搖搖晃晃幾天，還沒完全成活，吃東西極少，基本還得依靠奶粉。
    這讓初晴有點糾結，又想和喬宇一起進城，又放心不下豬仔小宇。
    “帶在車上，注意保暖就行。”
    齊明秀放下書，看著愁眉不展的初晴，輕聲建議。
    “對呀。”初晴毫不淑女地拍了一下腦門，又看向齊明秀：“齊姨，你說，我腦子是不是變笨了，這麽簡單都沒想到。”
    “人啊，笨點好。”
    齊明秀笑了笑，臉上露出點欣慰。
    這麽簡單的事情，不是初晴想不出，而是過於關心，關心則亂。
    初晴以前在死亡線上掙紮，對一切都漠視，現在，對一個小豬仔都耿耿於懷，對生命充滿熱情。
    有時候，嘮嘮叨叨就像個村姑，齊明秀有時候會想，初晴父母見到如此情形，會有什麽反應。
    但還是沒有立即匯報，主要是初晴病情沒有徹底解決方案，初晴父母如果看到希望，說不定采取特殊措施，打破眼前的平衡。
    喬宇不是個輕易拿捏的人，如果強行把他帶回京都，事情會適得其反。
    在紙箱裏又墊了個棉衣，幾乎把小豬仔裹起來，初晴小心地抱著紙箱，放進麵包車。
    喬宇看著初晴，無奈地搖了搖頭。
    麵包車趕往縣城的路上，遇到了大劉村上訪的一群人，十幾位，坐著拖拉機。
    花二是駕駛員，麵包車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見到喬宇，一起揚起下巴，充滿挑釁。
    但也不是太囂張，估計也怕喬宇惱怒之下，揍他們一頓。
    “沒腦子的東西。”
    喬宇隻是鄙視地搖了搖頭，江南一趟，成熟了很多，和自己做對手，這些人不配。
    連停一下麵包車的資格都沒有。
    進入新安縣城，趕到縣政府辦公區，已經是上午九點多。
    初晴跟著喬宇下車，進入規劃局二樓，局長辦公室的門敞開著，有幾位女科員在探頭觀望。
    見喬宇過來，一哄而散。
    隻是，都躲在辦公室門內，繼續觀望。
    喬宇當初為了幫助規劃局女局長邱燕，曾經作為她的追求者，趕走路平等人，給邱燕帶來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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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最麻煩的路平死了，事情也就作罷。
    顯然，還有很多人記得這件事，畢竟局長很年輕，科員八卦也很正常。
    喬宇同樣好奇，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框，同時向裏麵看了一眼。
    邱燕一身製服，小波浪頭發，俏臉白皙，柳葉眉杏眼桃腮，隻是，眉頭微微皺著。
    在辦公桌側麵，一位年輕人坐在椅子上，大背頭西裝革履，翹著二郎腿，神態有點囂張。
    “請進。”
    聽到敲門聲，邱燕隨口回答，同時看過來，見到喬宇進門，眉頭迅速舒展開，聲音溫柔：“你怎麽來啦，不是說好了，下班我去找你嗎，怎麽？一天不見，就迫不及待啦。”
    “……”
    什麽情況？喬宇短暫愣神，旋即明白過來，演戲，自己有經驗。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喬宇想起句文鄒鄒的話，眼神瞬間變得熱辣，看向邱燕，對於旁邊的年輕人，視而不見。
    “這位是……”
    那位年輕人臉色一變，放下二郎腿。
    “我在新安縣新交的男朋友。”邱燕笑著介紹，緊接著看到喬宇身後跟著進門的初晴，眼珠微微一轉，笑得更燦爛：“兄妹倆一起來，是要請我去你家嗎。”
    “他是你男朋友，我算什麽？”那位年輕人指著自己的鼻子。
    “誰管你是什麽東西。”
    喬宇翻了個白眼，在新安縣，自己有自信，先給點顏色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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