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或許快要接近春天原因，京都的天氣難得暖和一些，院子裏的柳樹，有了點新芽。
    初晴坐在二樓陽台一張搖搖椅上，微微晃動，身邊那隻小花豬在哼哼唧唧，齊明秀正蹲在地麵上，拿著一根肉腸喂著。
    噔噔噔。
    馮漣快步上樓，手裏提著一些水果，隨手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我一個閨蜜從國外帶過來的，你嚐嚐。”
    “謝謝媽。”
    初晴笑得很燦爛，馮漣一臉溫柔：“和我還客氣啥，還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不用，我什麽都可以。”
    初晴微微搖頭，她確實不挑食，但最近幾天也要求廚房做一些喜歡的菜肴，很簡單的，燒黃鱔，煮狗肉，烤魚……
    但都不是那種味，那種親手抓，和喬宇一起做，看著爐子流口水的感覺一去不返。
    最難受的是，那些食材都是養殖的多，泥土味都沒有。
    幹脆不去要求，唯一不變的，是自己和喬宇一起培育的大白菜，脆中帶點清甜，每天都會吃，幾百斤呢，到春天也吃不完，但大白菜春天回暖就會爛掉。
    不知道明年風華村還會不會種，如果有，就多買點過來。
    初晴眯著眼，隨手拿起一個不知名的水果，用力啃了一口。
    “削皮，削皮，提醒你多少次了。”
    馮漣在一旁提醒，一臉無奈，初晴回到京都，很多習慣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很隨便，吃水果很多時候不洗，也不削皮，隻是在衣服上擦一下，直接啃。
    妥妥農村野丫頭。
    偏偏說了初晴也不聽，她好像喜歡那種簡單粗野的方式。
    馮漣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把小葉紫檀木梳，站在初晴身後，細心梳理著初晴的黑亮秀發，同時隨口說道：“歐陽初語那邊，養的一批死士，警方報道，被他們一鍋端了，但根據我們了解，警察是最後到的，出手的人很可能是安保公司的桃子。”
    “我也看了報紙。”齊明秀在一旁站起身，忽然插言：“那些人足有十幾個，而且身手有的還可以，桃子的安保公司沒這個實力，應該還有其他人插手。”
    “其他人？”馮漣的手頓了一下：“難道是還有人幫助我們。”
    歐陽家族內部，現在較量的隻有歐陽初語和初晴這一方麵，歐陽初語養著一批人，馮漣也有察覺，隻是摸不清底細，把齊俢從蘇城調回來，也是防著那幫人。
    現在，竟然被一鍋端了，馮漣鬆一口氣。
    “不一定，或許就是江湖人路見不平。”初晴微微擺手，輕描淡寫，她忽然想起喬宇，他既然到了京都，不會那麽安靜：“不討論這個，徐少那邊怎麽樣？”
    “那個徐少倒是很奇怪，商常拿著你建議的合約，他立即簽了，當時歐陽初卓也在場，據說也在拉攏他和苗婧，被氣得半死。”提到徐少，馮漣語氣明顯很開心：“而且，昨天他就開始籌建慈善商會，把商常要了過去，這種實際行動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以在那些股東麵前揚眉吐氣，壓歐陽初語一頭。”
    實際行動，當然比簡單協議更具有說服力。
    “徐少本來就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初晴嘴角露出微笑：“加大投資力度，歐陽家給他大力支持，爭取把慈善做大，成為我們歐陽家的一張底牌。”
    “一下子做大，是不是有點冒險。”馮漣有點疑惑，投資無所謂，但急於求成，一旦出現意外，反而會影響歐陽家聲譽，成為歐陽初語的把柄。
    而且，對徐少了解並不多。
    “放心吧，媽，在京都的商會，就是我的，我們不是占大股份嗎。”初晴自信滿滿。
    “那倒是。”馮漣笑了一下：“那個徐少也很奇怪，商會雖然是徐氏商會分會，但名稱竟然用你的名字，叫初晴。”
    “……”
    初晴身體僵硬了一下，心中忽然有點酸，她明白喬宇的意思，認為自己死了，對自己的一種念想，完成當初的承諾。
    商會組建之後，他很可能再也不會來京都了，傷心地。
    “商常問了徐少，他回答說，初晴是雨後初晴的意思，給農民工解決困難，讓他們看到雨後晴朗天空，生活更有動力。”
    馮漣沒有注意到初晴的神情，繼續梳頭，同時說著：“這比喻倒是不錯。”
    “雨後初晴。”
    初晴輕聲念叨，眼中忽然有點水霧。
    “初晴，你是不是和徐少有過接觸。”馮漣忽然提議：“既然打算和他真誠合作，你是不是可以和他見一見。”
    馮漣想要培養自己女兒，未來家主，需要自己的圈子心腹。
    “不行。”
    初晴和齊明秀同時開口，馮漣疑惑地看了看她們兩。
    “在蘇城，大小姐確實和蘇城商界有點接觸，但隱瞞身份的，現在，外界都以為大小姐不在了，在暗處，是我們的優勢，更不適宜公開接觸。”
    齊明秀急忙找補，喬宇扮演徐少的事情和經過，馮漣夫妻並不知道。
    在他們夫妻眼中，初晴隻要活過來，其他不重要。
    “還是說說歐陽初語那邊情況吧。”初晴轉移話題：“最近他蹦噠得厲害，好像在拉攏股東，打算給我們致命一擊。”
    “放心，股東那邊，我一直盯著，那個逃跑的歐陽初三，我也在警惕，不會給他們任何翻身機會，家主隻能是你。”
    馮漣一臉堅決 誰敢擋女兒的道，她就會拚命。
    “也別盯得太緊。”初晴笑了一下：“加緊有利於我們的各種生意促進，加大新聞宣傳，逼他們一把，同時，也要給點機會。”
    “你的意思……”馮漣猶豫了一下，輕聲問。
    “狗急才能跳牆，我要解決得徹底點，把我的敵人從內部一次抹去。”初晴臉色一冷：“我做家主，沒時間浪費在這些小人身上。”
    “他們想讓我死，那就讓他們先走一步。”
    初晴的身上忽然出現一股寒意，聲音也寒冷，讓馮漣都機靈了一下，幾乎認為女兒的病又犯了，急忙摸一下初晴的額頭。
    還好，很正常。
    齊明秀的臉色也有點複雜，忽然想起在風華村，初晴用弩弓射殺野狗，野雞，野兔，可毫不手軟。
    如果把她當成完全天真的小姑娘，那可就大錯特錯。
    殺人，她未必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