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進入大廳，隻是掃視一眼，並沒有注意低著頭的秋明霜，和苗婧並肩上了二樓。
    商會籌建匆忙，許多製度還要親力親為製定，一些細節也需要推敲。
    喬宇可以說很忙，要在離開京都之前，把商會推上正軌。
    秋明霜看著喬宇上了二樓的背影，微微鬆一口氣，忽然想起招工小廣告上說的，這家是蘇城一家慈善商會的分會。
    這個徐少在蘇城就是有個慈善商會，不用說，歐陽家合作的商會，就是他的。
    隻是這商會有點簡單潦草，沒和他聯係起來，現在看到苗婧和徐少一起出現，就很明了。
    這個變態闊少的公司，別說應聘，請自己也不會來。
    打定主意，一刻也不想留，秋明霜再次邁開腳步，身後，隊伍中間的馬玉梅忽然尖聲叫起來：“怎麽，想走，算你有眼力勁，在這也應聘不上，丟人現眼。”
    “說誰丟人現眼呢，明霜姐比誰差了。”
    盧霞不服氣地停下腳步，緊緊拉著秋明霜，瞪著馬玉梅：“就憑你也想和明霜姐比，屁也不是。”
    “這麽自信，溜什麽，是不是見到我表妹，自卑了。”
    馬玉梅繼續譏諷，當初在丘皮特公司應聘，被秋明霜趕出來的情形曆曆在目，難得有機會，好好羞辱一下對方。
    “誰自卑了，我們才不怕你。”盧霞緊緊拉住秋明霜：“我們就在這，看誰被錄取。”
    盧霞對秋明霜充滿信心，甚至有點崇拜她，不然也不會跟著她離開丘總的公司。
    “我們不和她鬥氣。”
    秋明霜看了一眼如同鬥雞的盧霞和馬玉梅，毫無興趣，反而有些失落，輕輕拉了一下盧霞。
    這不是爭口氣的事情，在這裏，即使自己用心，也沒有應聘的可能。
    別的公司聽說自己的事情，都直接拒絕，何況這是徐少的地方，招聘的商常不會不知道，估計也不敢招。
    “不行，我們不能慫。”
    盧霞依舊不甘心，雙方氣呼呼瞪著眼，這時候，大廳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也是一位姑娘，看起來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左右，長得有點小巧。
    瓜子臉有點瘦，顯得眼睛特別大，皮膚有點黑。
    頭發隨意在腦後攏成馬尾，發梢微黃。
    身穿薄棉衣，牛仔褲，腳上是球鞋。
    讓人注意的是她衣服上很多油汙，臉上也有一些汙痕，看起來邋裏邋遢，看大家的眼神，有點怯怯的。
    “要飯的，你來這裏幹什麽。”
    馬玉梅大聲叫起來，揮舞著手，就像趕走一隻蒼蠅：“快滾，快滾。”
    “我不是要飯的。”
    姑娘怯怯地說道：“我是在工地上幹活，聽說這裏招聘，臨時過來試試。”
    “幹苦力的，湊什麽熱鬧。”
    “鄉巴佬，快滾。”
    “滾遠點，我就討厭這種鄉下人，沒素質。”
    “滾，滾，保安，怎麽誰都讓進來。”
    一群人紛紛吆喝，就像和這位姑娘站一起，侮辱了他們一樣。
    “各位大哥大姐，我在工地上幹活，我爹說不適合，才讓我過來試試，我也是有高中文憑的，就應聘個保潔也行。”姑娘小聲說著，帶著點羞澀：“我爹說，在公司不管幹什麽，聲名好聽點，將來找個好婆家也行。”
    “我爹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小姑娘有點傷感：“我有個穩定工作，就把他接過來養老。”
    小姑娘被一群人的態度嚇得有點慌，說得也有點亂，帶著祈求。
    “別在這裝可憐，你爹關我們屁事，滾。”
    馬玉梅等人絲毫沒有同情，紛紛吆喝，小姑娘慌得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別這樣，都是來打工的，誰都不容易，給她一個機會。”
    那位叫徐天的年輕人在一旁插言，幫著小姑娘說話，馬玉梅立即瞪了一眼徐天：“你不是沒被錄取嗎，怎麽不走。”
    “現在招聘的是一些管理，等會還要選擇小職員，我還有第二次機會。”
    徐天慌忙解釋：“商常讓我再等等。”
    “等就等，別多管閑事。”馬玉梅白了一眼徐天，目光轉向那位姑娘：“你看你，鞋子那麽多油汙，連地板都弄髒了。”
    “我……”
    小姑娘看了一眼腳，向後縮了縮，鞋子上的油汙，確實在地板上留下一小塊陰影。
    “你過來。”
    盧霞向小姑娘招了招手：“別聽他們的，都是一起來應聘的，裝什麽大尾巴狼，這裏又不是他們家的。”
    小姑娘緩緩靠近，盧霞把她拉在身邊：“你就在這排隊，看誰敢動你。”
    “謝謝姐姐。”
    小姑娘站在盧霞和秋明霜中間，身體縮著，盡量不弄髒盧霞和秋明霜的衣服。
    秋明霜一陣為難，自己現在如果一走了之，這小姑娘肯定會受欺負，甚至被這些人趕走。
    先這樣吧，護著小姑娘到門口，自己再說轉身離開。
    應聘的隊伍緩緩向前，不過，接連七八個人，還是沒有一位合格。
    這讓氣氛變得有點凝重，就連馬玉梅也沒心思注意秋明霜和盧霞。
    二樓，喬宇和苗婧商討好一些事情，拿起電話，接通樓下的商常：“招聘怎麽樣了。”
    “回徐少，目前沒有滿意的。”
    “這樣太慢，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要變通一點，別那麽刻板，循規蹈矩。”
    苗婧在一旁插言，她知道商常，過於老實勤懇，做事紮實，不符合公司要求的，堅決不會收。
    尤其第一批選的是部門領導，商常更加慎重，很可能一天也選不出幾個。
    要知道，公司雖然有歐陽家支撐，但畢竟剛開始，規模也很小，有能力的人，都不會考慮過來應聘。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要籌備一段時間，說白了，就是去其他公司挖人。
    “我們下去看看。”
    喬宇幹脆一點，與其指導商常，還不如自己插手來得幹脆。
    喬宇畢竟不是真的闊少，沒那麽多身份負擔。
    “也好。”
    苗婧站起身，和喬宇一起下樓，走進大廳，看了看長長的隊伍。
    足有二十幾人，秋明霜和盧霞夾著小姑娘，身後又多了幾個人。
    都是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女，估計是一個學校的同學。
    喬宇目光掃視，秋明霜急忙低頭，但還是晚了一些，雖然衣服換了，人有點憔悴，但喬宇一眼還是認了出來，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這姑娘估計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地盤。
    “苗總，徐少。”
    招聘辦公室的門打開，商常走了出來，一邊擦汗，一邊和兩個人打招呼。
    商常恭敬的態度，讓大家反應過來，這兩位是大人物，目光一起轉過去，一片熱烈。
    馬玉梅等幾位年輕女人甚至扭了扭腰肢，吸引喬宇的目光。
    喬宇卻目不轉睛，看著秋明霜，淡淡說道：“你出來。”
    秋明霜身體一怔，還是走出隊伍，板著臉，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