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拜入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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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釣叟飛劍半途突然覺得就此離開太冒味了。
久不在市井,這人情世故怎地就忘了呢。
不該,不該。
故而在魚市碼頭等著徒兒一行船返。
為了在乖徒兒麵前挽回些許好印象,當然重要的是徒兒小逸把那一網魚都贈給了崔三娘,得陪伴一行才是。
徒兒得劍,崔三娘得魚,雙贏。
蓑衣釣叟陪同張牧之一道與船娘崔三娘來魚檔賣魚。
不用崔三娘多解釋,書生理解她孤兒寡母的不易,自己終究是路人過客,雖然擺攤兒能賣個高價兒,但不抵在有武館背景的魚檔留個好印象。
柳家小哥手氣好,不光網住一柄靈劍,還網到七八條名貴桂魚,其中那尾銅錢斑桂肥碩不說還是條大公魚。
武館裏每日揮汗鍛體的壯實小夥吃一條都得流鼻血。
不得不說柳家小哥這運氣讓蓑衣釣叟知曉後都側目相看,自家徒兒如此運勢,天助我連山劍宗。
魚市,大惠魚檔。
“草魚十一斤六兩,草鯽十九斤八兩,石桂十五斤四兩,銅錢斑桂三斤四兩,魚價看檔牌...”
魚檔中收魚過稱的當堂夥計,每秤魚都讓崔三娘過目且大聲唱名,要的就是童叟無欺的效果。
蓑衣釣叟伴隨崔三娘一行來到大惠魚檔,要說別家魚檔認不出他說得過去,大惠魚檔裏幾個金陽武館出身的青壯在瞅見蓑衣釣叟的身影時驚地睜大了眼睛。
反應最快的一位立馬轉身到後院報信大檔頭陳大年。
金陽武館金館主抽著水煙,瞅著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好徒兒陳大年,心裏卻想著大野澤機緣一事。
要說就此死心是假的,可這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
當年自己能以金剛伏魔拳突破先天,晉升宗師境時就明白,機緣啊,太難得了。
金陽武館教授的精深拳法是金剛拳,而金雲鶴練的是金剛伏魔拳。
為何?
金剛拳講究力壯力大力猛,力氣要大自然體格要健壯。
可金陽武館的金剛拳譜到底還是殘篇,心氣兒高的金雲鶴不甘心練個殘篇,曾拜訪不少名寺古刹,終不能如願將拳譜補全。
當他心灰意冷返回清塘縣坐船經過一漁村時偶發善心施舍給渡口一老丐一碗雜魚湯。那花白老丐咕嚕咕嚕喝完滿滿一碗雜魚湯,最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碗沿,推辭第二碗,反而給正喝雜魚湯的金雲鶴念了一段經文。
似吟似唱又似誦的念完後轉身不見身影,即刻放下碗窯就追的金雲鶴竟然撲空了,一覽無餘的小渡口無此人身影。
回頭再看,那口空碗還在呢,碗都是溫的。
奇哉怪哉。
金雲鶴用力回想那經文,重新坐回食攤那張桌子,回想聽經的感覺。
不懂沒關係,急忙趕回武館,憑著記憶謄寫自己記住的。
每日誦讀殘篇,額,經文也是殘篇。練拳時默誦此經,自此拳法慢慢變化,假以時日,金剛伏魔拳成。
金館主破境晉升先天,成一代金剛拳宗師。
再然後,魚市中的大惠魚檔被館主重點指點,變為非常惠民的魚檔。
金館主相信那日的善心該是長長久久的,派駐到魚市大惠魚檔的檔頭無一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現在你告訴我說:蓑衣釣叟自己找上門了?
不管陳大年有些懵,安坐一旁的金老館主騰地跳到地上,緊緊抓住那壯小夥的臂膀。
“此言當真?那蓑衣釣叟真來魚檔了?”
不是他不相信啊,實在是那位蓑衣釣叟一副普通人裝扮太迷惑人,金館主可是曉得這位高人有些不近人情的高冷。
“館主當麵,小子豈敢哄人,絕不會認錯人的。”
“好,好。走。”
金館主一馬當先,大檔頭陳大年緊隨其後。
魚檔大堂。
“草魚草鯽肉賤,早市已過,隻能算你一斤八十文,這幾尾石桂嘛...”
魚檔檔牌上的標價雖是明碼,但魚有肥瘦胖大,魚價有個活價。
正算魚價的當堂夥計餘音未消,被趕來的陳大年接上。
“這幾尾石桂肥碩體壯,用來做武館的午膳再好不過,哦?還有一尾銅錢斑桂,好肥壯的大公魚,這個頭兒做一道魚羹最好不過。二十兩銀子可收。三娘,你說呢?”
趕場子的大檔頭不愧是久在魚檔的大管事,隨意瞄了幾眼,便將魚盆裏的魚獲算個七七八八。
崔三娘,那個拉扯幾孩子的寡婦船娘嘛,他認識。
“大檔頭太仁義了,三娘感激不盡。”
崔三娘憑借雙手吃飯,自然不用卑躬屈膝,但此刻真想給陳大檔頭躬個身,道個萬福皆安。
“誒誒,使不得,使不得。”
陳大年自然虛扶崔三娘,眼神卻掃了她身後幾位生麵孔還有一位“熟麵孔”。
“三娘,這幾位貴客是?”
陳大年在這魚市沒白待,起碼身後的金館主認為大年處事老練又融洽。
“哦?這幾位乃是俺的貴人,沒有他們幫忙,今兒可撈不到這麽好的桂魚。”
崔三娘連忙讓開身位,將張牧之等人介紹。
說是介紹,她也僅僅是知道張牧之等人姓名罷了,幹啥的,不清楚,要做啥,更不清楚。
介紹張牧之一行時陳大年都微笑見禮,輪到蓑衣釣叟時,“這位是柳家小哥的師父。”
金館主來到蓑衣釣叟麵前,一臉敬重,拱手禮道:“見過釣叟。”
“嗬嗬,金館主有禮。”
蓑衣釣叟來清塘縣幾年,當然聽聞過金陽武館金館主大名,對他暗地裏派人盯梢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無甚惡意,便不會理會。
有陳大年現身,魚檔賬房結錢很是麻利,都是現銀,崔三娘挨個摸了個遍,又轉存在魚檔。
聽聞蓑衣釣叟一行要回縣城,陳大年連忙派人將魚檔的馬車備好。
金館主又適時作陪,如是一群光頭大漢開道的仗勢很著眼。
柳家小哥柳鵬逸並無拜入連山劍宗頂流宗門的覺悟,反而湊在張牧之身邊打聽著所謂的江湖有多大,江湖奇聞等。
別看張牧之是個“散修”,卻隻能算半個江湖人,哪裏曉得這麽多傳聞。
最終還是金館主金雲鶴幫忙解圍。
金館主江湖閱曆豐富,自然看出這位柳家小哥剛剛拜師蓑衣釣叟,而釣叟定是出身頂流宗門的高修,似柳家小哥在意的江湖軼事還真沒多在意。
“梁邑地大物博,而大野澤豐澤五州,金某這大半輩子就圍著大野澤轉。大野澤南有一廟,名叫魚骨廟,整座廟都是用一具魚骨搭建的,那魚頭張的大嘴正是廟的大門。”
哄小孩兒嘛,金館主最有經驗了。
想當年,他教授徒弟時,那些富家子弟不願受苦練功,全靠他講的江湖奇聞撐下來的。
金陽武館倒不是離不開這些個富家子弟撐門麵而是離不開他們背後的家族利益支撐啊。
金雲鶴寥寥幾句江湖異聞不僅讓柳家小哥對未知的江湖心生向往,連溫仙子張牧之也側耳傾聽沉浸其中。
金館主講的幾個故事都是自己親身經曆的,雖是普通的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但在一向正義感的張小郎君眼中,金陽武館有此盛名,大半落在這位俠氣肝膽的金館主身上。
尤其是他在得知大惠魚檔幕後的東家是金陽武館後對金館主的印象更好。
柳家小哥隻是曉得大惠魚檔的大檔頭是金陽武館的人,卻不知這大惠魚檔存在的主要意義就是讓惠漁民。
沒有那碗雜魚湯,金雲鶴還真沒那機緣練成金剛伏魔拳,更不會借此晉升先天宗師。
世間運勢便是如此,一碗雜魚湯能與一晉升先天宗師機緣掛鉤。
不提那碗雜魚湯,金館主知道自從蓑衣釣叟現身大惠魚檔且無發怒,這虛無縹緲的機緣又來了。
連山劍宗?
不輸天偃宗那等巨擘宗門?
我金雲鶴能不能帶金陽武館一飛衝天就在此間咯!!!
同乘一車的蓑衣釣叟哪裏曉得那武夫有此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