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人間地獄，這一秒人間天堂。
    如果不是來這邊找人的，沈建設真的一秒都不想呆在這種隱晦的場所。
    迎麵而來，就是渾身的惡心和不自在。
    硬著頭皮走進去，逢場作戲，葛洲明就更不用說了。
    心裏隻有媳婦的人，覺得陪著沈建設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無形之間，這就算是漂了。
    “哥，咱們可說好了啊，今天我陪你來，你回頭別在齊飛那小子麵前提起今天這是，那人就是一大嘴巴子。
    要是知道咱們來這種地方，回頭肯定在我媳婦麵前說漏嘴，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媳婦和齊飛是同事，比他大三歲呢，性格也凶狠。
    基本就沒有不知道的事，隻要齊飛知道，他媳婦必定知道，現在就在隱隱後怕了，這差事就應該讓齊飛來的！
    葛洲明邊走邊嘀咕，眉頭緊鎖，似乎肩上扛著千斤重擔。
    他偷偷瞄了眼沈建設，壓低聲音說著。
    那人就是一大嘴巴子，藏不住話，要是讓他媳婦知道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回頭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一想到他媳婦那審訊似的眼神，渾身發怵，這差事當初真該推給齊飛來幹的。
    “不會說，再說，咱們就是來找個人的，回頭就算是你媳婦問起來，你就往我這推，讓你媳婦來找我，我給你證明。”
    沈建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拍了拍葛洲明的肩膀。
    葛洲明苦著臉，半信半疑地看著沈建設，心裏嘀咕：這主意能行嗎？
    他媳婦那可不是好惹的，萬一……正想著，沈建設已大步流星向前。
    來都來了，葛洲明隻好硬著頭皮跟上，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走進去，明亮的燈光下，濃重的香水味與煙味交織，令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一位身著緊身裙、妝容濃豔的女子立刻迎了上來，嘴角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兩位有固定的姑娘嗎？”
    沈建設擺了擺手，故作老練地說：“沒有固定的姑娘，頭一回來，麻煩給我們介紹介紹。”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抽出一張鈔票，輕輕夾在手指間，遞了過去。
    那女子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燦爛，立刻領著他們向裏走去。
    一路上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手指輕輕劃過一個包間，讓他們進去，一排排年輕貌美的姑娘走了進去。
    “還有嗎？”沈建設挑眉，對眼前的這些姑娘都不太滿意。
    “這位先生，這是我們所有的黃牌姑娘了，要想再看，就是紅牌姑娘了。
    紅牌姑娘可不是一個價錢哦。”
    “錢是小事，姑娘長的可心，入眼才是大事。
    我們開心了，錢都好說。”
    女人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把紅牌姑娘們叫過來，算是碰上好時候了，她們今天都沒有出台，都還在屋裏休息呢。”
    說著，她輕盈轉身，扭動著腰肢，穿過一道道珠簾，消失在走廊盡頭。
    不久，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低語聲傳來，幾個身著華麗長裙、氣質出眾的女子緩緩步入。
    低頭含笑，眼神嫵媚，如同春日裏最嬌豔的花朵，競相綻放。
    燈光在她們身上投下斑駁光影，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起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令人心曠神怡，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
    沈建設與葛洲明麵麵相覷，也看到了麵容熟悉的姚春燕。
    進屋的一瞬間，四目相對，但對麵的人寵辱不驚。
    麵色不變，眉頭都沒蹙一下，沈建設不知道怎麽突然間，人就變了。
    臨場挑了兩個姑娘留下來，“我們這邊的姑娘是有規矩的，不能辦事。
    希望你們知道這一點，一會要情不自禁發生了點什麽，那後果可是要承擔的
    人出去，還替他們帶上了門，大包間氣氛沉默著。
    葛洲明為了騰出地來，帶著另外一位姑娘，進了小包間。
    沈建設和姚春燕麵對麵的處著，男人動了動嘴皮子，蹙眉，“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說什麽，你不都看到了麽，還要我說什麽。”
    “姚春燕，你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副墮落的德行，你知道你現在什麽樣子！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
    姚春燕漫不經心，叼起一根煙，平靜的跟沈建設對視著。
    “來這就是為了找我說這些？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我挺滿意現在的。”
    “滿意什麽，你知不知道阿姨都被你氣的住院，病倒了。”
    “她自己承受能力弱，跟我有什麽關係。”
    “以往的你不是這樣的，遇到什麽，不能去解決。
    你非得走上這麽一條路呢，阿姨辛辛苦苦讓你上大學，到頭來，你跟那些小姐有什麽區別？”
    沈建設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痛她的心。
    姚春燕的手指輕輕顫抖，煙絲燃起的火光在昏暗的包間內搖曳，映出她嘴角一抹笑。
    緩緩站起身，走到鏡子前，鏡中的自己妝容略顯淩亂。
    深深吸了一口氣，煙霧繚繞中，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真實模樣。
    沈建設的憤怒與失望在她身後凝聚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姚春燕像是沒聽見這話似的，抽完手裏的煙。
    走到沈建設身邊，開始同他調情，姚春燕的腰肢輕輕擺動，手指搭在他的肩上，眼神帶著幾分玩味，
    一如應付那些客人一般，動作熟稔，讓沈建設的心越發的沉浸。
    男人黑著一張臉，看著濃妝豔抹的女人，紅唇輕啟，吐氣如蘭。
    但在沈建設的注視下，姚春燕反而進行不下去了，“怎麽不繼續了，這不就是你的本職工作？”
    男人話語中帶著嘲諷，看著姚春燕，捏住了她的下顎。
    兩人對視，沈建設一動不動，黑眸深邃如潭，將她的一舉一動和心情盡收眼底。
    那眼神讓姚春燕心中一凜，動作不由自主地僵住，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再也無法繼續這場荒誕的戲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你可以對你自己不負責。
    但起碼不應該讓姚阿姨一把年紀還為你擔憂。”
    哦。”
    賣藝不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