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去父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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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傅,你這主意確實不錯,可在我們這,就沒有過。
    哪戶人家會同意,自家的兒子不結婚的,讓孫子流落在外,無名無份的嘞。
    那可是對老祖宗的不恭敬,讓子孫在外頭,到了下頭,都會被怪罪的。
    聽著是得勁,可真做起來,是絕無可能的!”
    女人肯定的說到,要真可以這麽做,那她們前半輩子受的苦那算啥子啊。
    自己沒苦找苦吃了?
    要真可以這樣,一老早她們就學著,不嫁人做媳婦了,吃一輩子的苦,受一輩子的氣。
    “嬸子,這話別做的那麽絕對嘛。
    我走南闖北這些年,見的場麵多著呢,地方不同,習俗就不同。
    你們當地不曾見過,不代表在別的地方就不會有這麽稀奇的做法。”
    王昊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前些年,我就去過一地,當地人就沒有結婚這事兒。
    撇開正式的結婚一詞,絲毫不耽誤他們生子繁衍後代。”
    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卷。
    輕輕翻動,這上麵記載著,各地各式各樣的奇異風俗。
    "您看這,識字不?這本記錄的,除了各地的風光特色外,就是奇聞趣事。
    在嶺南以南之地,就有男女不婚,女子生育,舅家養大的事情。
    孩子不歸男方,歸娘舅家,人家的子孫同樣受尊重。
    那兒的人,樂享天倫,不在乎世俗,隻按照他們的習俗來。
    隻要打破了常規,開了先例,幹啥要怕別人說啥呢。”
    “咱們這兒雖少見,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不試試這法子,怎麽就知道不行,難不成,像他們這類苦命人,就得注定受你們的眼光?
    人挪活,樹挪死,換個活法,咋的不行。
    人就這麽一輩子,死了都是一捧灰,誰還知道誰。"
    身前不聞身後事。
    “劉美麗,我給你算了一卦,你要是信我,這輩子不說大富大貴,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
    我要算的不準,你以後來找我,我給你一子。”
    劉美麗看著眼前年輕的道士,瞪大眼睛,張大嘴,“你這,犧牲也太大了…這做道士的,都像你一樣。
    犧牲都這麽大的嗎…
    還真是舍己為人,大公無私啊。”
    “啊?!”王昊自己都愣了,反應過來,“呸呸呸,你…你們別別想歪啊,我不是打算占便宜。
    啊,不是…不是……
    我說的意思,那可不是犧牲我自己啊。
    這一子,得和你有緣才行,無緣對麵不相逢。”
    女人們都笑了,這後生太有意思了。
    嘴角帶著笑張著,半天合不攏。
    年輕道士的模樣俊朗,一身道袍,要真說占便宜,怎麽也是劉美麗占便宜。
    王昊嘴角抽搐著,麵對她們的打量,掛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見劉美麗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擺手。
    臉頰也染上了一抹紅暈,連說了好一串話語。
    眼神裏滿是慌亂與辯解,這要把自己賣了,那哪裏行。
    “這一子,也得是天定的緣分,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行的。
    我跟你無緣,命理也沒有糾葛,有也是露水情緣,轉瞬即逝。
    真能幫你定下來,安穩下來的,還得是跟你有牽絆之人。
    比如說,將來你遇到的某個孩子,與你有著不解之緣,能助你一臂之力,這種…”
    “小道士,你不必著急,我們也不能真占你的便宜,哈哈哈。”
    這邊進展的如火如荼,沈母那邊,釣魚也進展的順利。
    沈建設突然就想起了孫妮妮的事。
    “幹娘,聽妮妮姐說,她當年出生的時候,也下起了大雪?”
    沈建設烤著紅薯,閑著沒事的說起。
    “是啊,當年那場雪啊,下的老大了。
    從白天下到晚上,下了一天一夜嘞,到第二日才下小了。
    那一陣,難熬哦…都說瑞雪兆豐年,等第二年的時候,還真就是豐收年。”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孫大娘也感慨著。
    “那妮妮還真是挑對了時候,我記得那裏麵,城裏還鬧上了饑荒嘞。
    原本,我和你爸也不在京都的,後來是才到的京都。”
    “到京都那年,我還記得特清楚,是1962年。
    吃飯都吃不飽,每個人就一小碗,豬油渣子都是半個月吃一次。
    那時候生了你姐姐她們,坐月子都是有氣無力的。
    你姐姐他們哭都哭不出來,餓的呀,跟小貓叫似的。
    好在她們命大,活了下來,要不然都得餓死。”
    “可不是,那年月,餓死的孩子不計其數嘞。
    沒有計劃生育的措施,懷了就隻能生下來,要不然就流掉。
    村裏很多老人,懷上了還得下地幹活,挺著七八個月大的肚子下地。
    很多孩子沒到生出來,就流掉了…”
    “是啊,那時候不下地幹活,就沒飯吃。
    一家老小都得下地掙工分,兩口子賺的,壓根不夠一家老小吃。
    我們那時候就是造孽,投胎沒投好,前半輩子都在吃苦受罪。”
    “建設,你能想象那種情況嗎,人餓的啊,渾身都腫,沒力氣幹活的,還得扛鋤頭下地。
    麵黃肌瘦,褲腰帶勒緊了一圈又一圈,很多人就活活餓死了。
    看著苦,心疼,自己也苦,幫不了他們。”
    沈建設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明白那時候的無奈。
    聽得入了神,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黃土地上,一群麵黃肌瘦的人們艱難地揮動著鋤頭。
    汗水混著泥土滑落,滴在幹涸的土地上,瞬間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付出相應的努力,可卻得不到老天爺的回報。
    人們雖然活著,但眼神空洞而絕望。
    沈建設的心被這些話語,深深的觸動著,他能感受到那份沉重與無奈。
    “你們這一代是沒有吃過太多的苦,投了個好時代。
    妮妮來我們家的第二年,就吃上了飽飯,所以人看著也壯實,不像她兩個姐姐那麽虛。
    她兩個姐姐,都落下了病,胃病,吃不了好的,大肉一吃就拉肚子,消化不良。”
    “有肉都不敢放開吃,得忍著。”
    “那妮妮還真是個有福的,這麽說起來,也是個福娃了。”
    “可不是,我和她爹都說,這孩子給我們帶來了好福氣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