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舉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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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武二雙足猛蹬,身體淩空躍起。瞬間,他的肩頭越過岩石邊緣,雙眼清晰地洞察了石後的狀況。

    他的身體尚未下落,兩名忠誠的隨從已同時將盾牌舉過頭頂。

    “嗨!”武二口中再次發出一聲怒吼,雙腳重重踏在盾牌上,身體再升三尺。接著,他單手在岩石頂端借力,如鷹一般翻越了自然形成的防禦壁障。

    “已經沒有活口了,告訴兄弟們,跟上!”短暫的喘息後,他的聲音在岩石後響起。緊接著,他抬起左腿,將地麵上唯一的一具屍體踢下山路,落入深穀的另一邊。

    “快跟上,武都頭成功了!”

    “快跟上,以防賊人反攻!”

    “跟上!”

    “跟上!”...

    鎮戎軍的老兵們口耳相傳,武又的指令迅速穿越了魔法的迷霧,觸及每一名戰士的靈魂。隨後,眾人勇猛地衝鋒,從巨石下方俯身穿越,於神秘的結界內迅速重組陣型。

    一麵象征勝利的熾紅三叉旗在岩壁上高高飄揚,將攻克要塞的捷報傳遞給山穀底每一雙眼睛。

    山腳下,瞬間歡呼如雷鳴。那些曾因崎嶇山路忐忑不安的糧草守衛,此刻為武又他們呐喊助威,同時用魔法劍、長矛敲擊著護盾,發出隆隆戰鼓聲。

    “飛石索竟有這般妙用?武又,武巡使手中的魔法索又是何物?他能投擲多遠,又是如何確保精準?”轉運使丁謂熱血沸騰,拽著齊淩的衣袖,連珠炮似的提問。

    齊淩猝不及防,險些從馬背上滑落。穩住身形後,他瞥了一眼歉疚的丁謂,低語解答:“飛石索是死物,人是活的。如何運用,全看使用者的智慧與戰場的具體狀況。然而,對付藏於庭院石牆之後的敵人,飛石索的效果必然優於弓箭!武巡使手中的魔法索,是牧羊人投擲石塊的繩套,在永興軍路的鄉間頗為常見。他大約能將飛石索投出五十碼,常人難以做到。至於精準,全憑練習,下足功夫,任何人都可以!”

    “如此,世間還有什麽險阻可言?”丁謂激動地搓著手,聲音尖銳刺耳,“就算賊人躲藏在泰嶽之巔,數百枚飛石索擲去,也會將他們炸得粉碎。”

    家醜不可外揚。當年他在夔州招降叛軍,雖迅速恢複了地區的安寧,卻在自己的功績簿上埋下了隱患。

    尤其是近年來,隨著他官位步步高升,拿招降一事做文章的人愈多。

    他滿腹苦水無處傾訴。若湘軍的戰鬥力不遜於叛軍,他又怎會半途而廢?若非叛軍山寨久攻不下,廂軍士氣低迷,隨時可能反敗為勝,他又怎會冒險與叛軍首領談判招降?

    如今,若再遇上當年那群頑固匪徒,他絕不會給他們任何洗白的機會。直接派兵包圍山寨,命令親信手持飛石索,自山腳一路爆破至山頂。不論綠林豪傑還是惡賊,一概先消滅再說!

    “其實關鍵是這些叛軍士氣低落,且未受過應對飛石索的特訓。”見丁謂躍躍欲試,齊淩連忙給他降溫,“即便武又親自出手,投擲距離也無法超越弓箭。若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敵軍,絕不會傻傻地躲在岩石後等待轟炸,他們會及時躲避。待爆炸結束後,再逆襲反擊。如此……”

    在他的話語未盡之際,山腰間傳來了一陣猛烈的魔法爆炸聲。原來,武又一行人已逼近第二座山隘,他們將蘊含魔力的符咒擲向隘口後的叛軍,瞬息間釋放出耀眼的光芒。

    濃煙翻滾,魔法的震蕩在山穀間回蕩。三十多名叛軍驚慌失措地從隘口後逃竄,無一人敢有片刻停留。

    而武又等勇士,默契十足地躍過由巨石堆砌的矮牆,斬斷魔法門閂,推開了封鎖道路的鐵製魔法門,迎接自家兄弟湧入。

    “武巡使英勇無畏,但他身邊的同伴數量畢竟太少,小心叛軍困獸猶鬥!”丁謂不再擔憂麾下的精英會落入齊淩的陷阱,果斷地提議,“趙都頭和王都頭都是經曆過無數次戰鬥的,讓他們帶領各自的隊伍前去支援,以防叛軍逆襲!”

    “丁樞直的想法與我如出一轍!”齊淩正打算調動士兵配合武又,聞言欣然讚同,隨即揮動令旗,指示丁謂挑選出的五百名身經百戰的精銳全速行動。早已迫不及待的他們,在接到指令後,立刻高呼著向山坡挺進。

    此時,守衛第三道山隘的叛軍首領察覺危機,主動率部下和敗退的殘兵衝出隘口。武又深知己方人數劣勢,連忙集結隊伍,布陣迎敵。雙方在山腰激戰,刀光交錯,短時間內竟打得不分勝負。

    丁謂麾下的精英加入戰局,局勢瞬間逆轉。尚未靠近武又,叛軍便已膽怯,慌忙撤退。武又豈能讓敵人輕易逃脫?他迅速調整策略,下令部下拉弓搭箭,齊齊射向逃竄的叛軍。

    初春的陽光下,箭矢閃爍著寒光,如隕石般自叛軍背後疾馳而至。

    一道道紅色的魔力煙霧在叛軍身上騰起,中箭者立刻失去戰鬥力,紛紛倒地,滾下山坡。沿途的岩石、枯草和殘雪瞬間被鮮紅浸染。

    一股寒意從丁謂腳下悄然升起,沿著大腿與脊椎直衝腦際。他曾踏足戰場,指揮過兵馬,親手斬殺過違反軍令的逃兵,但眼前這般慘烈的戰鬥場景,卻是他生平首次目睹。

    比起眼前的血戰,他過往的角鬥場麵宛如兒戲。即便是前幾天攻破白馬寨和方山的壯舉,此刻看來也隻是微不足道。然而,他不敢責備武又的殘酷,事實明了,若讓這些叛軍輕易退回第三道山隘,不僅後續攻打的難度將倍增,其餘隘口的叛軍也會受到激勵,不再堅守,轉而尋找時機反擊……

    在雷戈爾的指揮下,叛軍選擇堅守壁壘,難以抵擋士兵們的魔力侵襲。但若叛軍主動挑戰,即便終將敗北,也能令士兵的損失劇增。

    丁諱目睹,前兩座要塞之戰,武佑的部隊竟無一輕傷。而在第三座壁壘之前,盡管他贏得徹底,身邊卻倒下了十幾個兄弟。

    倒下的兄弟未必立刻隕落,但武佑身邊的鐵血戍衛軍老戰士不足百人。哪怕有一半能在未來重返戰場,用不了半年,他的老練部下也將耗盡!

    “罷了!慈悲無法統治軍隊。”丁諱心底低語,振作精神,目光再次掃視戰場。

    曾經,他對“慈悲無法統治軍隊”這四個字的理解,是對自家兄弟的關懷。對敢於挑釁,不遵軍令者,他絕不寬容。

    現在,他領悟到,這不僅是對己方的嚴苛,對敵人更需狠下心腸。

    在冷靜的目光中,武佑率領一組兄弟衝向第三座壁壘。少數叛軍在羽箭風暴中幸存,鼓起勇氣持刀守住入口。數十名叛軍慌忙啟動機關,射出兩根巨型弩箭。

    武佑等戍衛軍老兵經驗豐富,見壁壘上有寒光閃爍,立即分散躲避。

    巨弩呼嘯而過,無人受傷,隻在地上劃出兩道深溝。壁壘上的叛軍齊聲高喊口號,試圖再次張弩射擊。緊隨戍衛軍老兵衝鋒的糧丁們卻不給對手機會,紛紛拉開角弓,向空中密集射箭。

    “嗖嗖嗖——”箭雨過後,如流星般落入壁壘,景象壯觀。然而,沒有傷到一名叛軍,隻是迫使他們躲入壁壘後的死角,無法繼續裝載巨弩。

    而武佑,正等待這個時刻。他向糧丁們高聲道謝,然後接過皮繩,將點燃的火雷一枚枚擲向壁壘之後。

    “轟隆!”“轟隆!”“轟隆!”連串爆炸聲中,石壁在濃煙中震顫,弩車化為碎片。叛軍驚魂未定,留下幾具屍體,再次狼狽逃竄。

    第四座壁壘瞬間失守,緊接著是第五座。

    十幾名膽大的叛匪從石後探出身軀,射下一陣冷箭,卻被老兵們用盾牌悉數擋住。

    七八次呼吸後,爆炸聲再起,壁壘內外升起了三股煙柱。叛軍傷亡輕微,但無法承受持續的轟炸而無法反擊,哭喊著四散奔逃。

    另一組戍衛軍老兵接替體力透支的武佑,勇往直前,向第六座壁壘挺進。緊隨其後的精英糧丁不願讓戍衛軍獨占戰功,同樣呐喊著衝向壁壘,拉弓又是一場箭雨... ...

    第六座壁壘之後的邪魔,更是無法抵抗。不久,他們紛紛跳出藏身之處,向著最後的防線逃竄。

    鎮戍軍的老兵與糧食守衛的精銳破開壁壘大門,持續推進,很快,最後一道防線與山賊聚集的義廳近在眼前。

    純陽教烏龍山分舵主魏躍不願坐以待斃,親自率領百餘名親信,自最後的防線後猛衝而出,試圖作困獸之鬥。

    他的勇猛顯而易見,隻是來得為時已晚。

    早已殺出威勢的糧食守衛無需鎮戍軍老兵的號令,便拉弓齊射。瞬息之間,三輪羽箭如雨點般傾瀉到魏躍周圍。

    二十多名嘍囉應箭倒地,其餘大小嘍囉畏懼之下,步伐變得遲緩。而武又身旁的鎮戍軍老兵在羽箭的掩護下,從容布置了十幾個小型三才陣。每個小陣僅由七八人組成,威力卻震撼人心。

    任何接近小三才陣的邪魔,都被迅速卷入其中,緊接著,身上現出兩三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陣型快速變換,將邪魔排出,隨即主動貼向下一個目標,瞬間將其卷入陣中,化為另一具屍體。

    肉搏戰僅僅持續了三十幾息,便宣告終結。跟隨魏躍一同拚命的邪魔,過半喪生,剩下的要麽轉身逃跑,要麽跪地求饒。

    分舵主魏躍憑借精湛武藝,殺死了兩名糧食守衛和一名鎮戍軍老兵。卻被兩個小三才陣前後夾擊,身上連中七八刀,血流殆盡,氣絕身亡。

    糧食守衛咆哮著衝入義廳,肅清殘匪,搜集財寶。鎮戍軍老兵在武又的指揮下,分散行動,搜查所有帶有文字的物品,信件、賬簿、古籍,種類繁多。

    當丁謂與齊淩兩人並肩踏入義廳,搜查工作已接近尾聲。

    軍巡使武又再次滿麵喜悅上前,雙手捧起一封信函,“判官,八十裏外的海倉鎮,有純陽教的另一處巢穴!”

    “齊提刑,你想去哪裏,丁某陪你便是。不必如此!”丁謂盡管急於立功,此刻也察覺到了異樣,拂袖收起笑容,麵色嚴肅,反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