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正是申曉蘭。見這男人主動上前來搭訕，她將打火機丟給了他。
    “小姐姐這是要去哪裏？”中年男人給自己點燃煙，將打火機還給申曉蘭，不經意地問道。
    申曉蘭的眼睛能夠透視，可以看到他褲兜裏有打火機。但她不動聲色道：“去綠城！”
    “去綠城找工作嗎？”
    “你怎麽知道？”
    “小姐姐！自我介紹下，我是福士康駐綠城的總經理！我叫許長鳴。我們公司在大量招人，工資待遇高，包吃包住。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公司來上班……！”
    申曉蘭暗暗好笑，她通過透視，清楚地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證上的信息。郭斌，男！豫省商丘王樓鄉郭莊村……。
    這人真是好笑！簡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一身地攤貨的打扮，抽著十幾塊錢一包的廉價煙，又坐這種廉價的綠皮火車……。他是認為自己傻，還是別人傻……！
    換成其他人，一定會罵上一句；有毛病，就不會再搭理他。
    別人不了解這個騙子，但申曉蘭知道這個家夥的過往。從小到大好吃懶做，遊手好閑。十幾歲時，因為盜竊而被勞動教養。二十幾歲時，因為強奸婦女而判刑……。
    出獄後，不思悔改，幹起了拐賣人口的勾當。從幾個月大的孩子，到幾十歲的婦女，不知多少人被他拐賣到豫省各地，全國各地。
    這家夥的膽量與凶狠，和那大巴車上的趙善雨有的一拚。趙善雨他們的曆史命運被改寫。雖然逃過了國家機器不盡人意的懲罰，但最終沒有逃過正義的公平判處，全部慘死在她的手裏，得到應有的下場。
    “大哥！福士康我知道，我有姐妹在那裏上班，聽說待遇挺好的，你真的能讓我到那裏上班嗎？”申曉蘭裝出天真問道。
    郭斌原以為這個抽煙的女孩是江湖中人，不好忽悠，肯定要費一番心思。沒想到卻這麽好騙。
    不過，他也沒打算忽悠住對方。在車上，他還有同夥。隻要認識她，就有了借口。到時生拉硬拽也好，把她迷暈也好，要是有人問，就說這女孩是自己的媳婦。
    他已經觀察申曉蘭很久，發現她隻是一個人，就動了挾持她的心思。
    原本他的打算跟蹤申曉蘭下車，出了車站後，就直接綁人。他身上還有不少迷藥，不怕帶不走這個讓他垂涎欲滴的女孩。
    這女孩他打算留下來。如果可以，讓她做自己的媳婦，一起做倒賣人口買賣。如果她不願意，他打算玩夠了，就把她賣個好價。
    他是怎麽想的，申曉蘭一清二楚。他想得越好，申曉蘭越是冷笑。但她不動聲色，準備靜觀其變。
    申曉蘭回到自己的座位，郭斌如狗皮膏藥般貼了過來。不斷吹噓自己，牛皮滿天。邊上有不少乘客，不由皺起了眉頭。
    邊上一個小夥子實在看不過去了，開口道：“你既然這麽厲害，怎麽還和我們坐一樣的綠皮火車？怎麽不去坐高鐵飛機呢？”
    郭斌狠狠瞪了那個小夥一眼道：“我本來是開豪車去運城的，看到這綠皮火車，就想體驗一下。豪車被我秘書開回了綠城……。”
    確實，郭斌他們去的是聞喜縣，開的是二手幾萬塊錢的吉利車。卻在回來的路上，在運城拋錨。不得已，才狼狽搭火車回去。
    這次去聞喜縣，就是拐賣一個智障的女孩，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家夥做老婆。
    老家夥出的錢不多，他們把智障女孩賣了一萬多點。五個人分，也沒分到多少。
    尤其那個叫芳姐的老女人，因為智障是她找到的。她一個人就分走了六千，幾乎是一半的錢。
    作為人販子，除了有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就是要有一張能夠迷惑人的好臉。
    這點，郭斌還是差了些火候。尋找受害人的活，還是落在了那個叫芳姐的老女人身上。
    這時，一個五六十歲，慈眉善目的老女人，來到申曉蘭的旁邊。偷偷給郭斌使了個眼色，郭斌迅速離開。
    “師傅！我是九號車廂的。這節車廂是下車的那截，我腿腳不好，能不能和您換個座位？放心，我的座位是靠窗的，而且，我要到綠城才下！”老女人對那個譏諷郭斌的小夥子道。
    “行！我也是在綠城火車站下車。您就坐這兒吧！”小夥子聽說是靠窗的座位，一口答應下來。
    老女人名叫廖春芳，是駐馬店人。從事人販子的活已經有多年。被她賣掉的婦女兒童，不知有多少。他們也在幫綠城的陳家做事。
    由於她的謹慎與狡猾，一次次逃脫警察的抓捕。她深知再幹下去，肯定會出事，準備做完這次，就準備退休不幹，頤養天年。
    明顯，郭斌口若懸河的牛皮，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已經不再適合接觸目標，也隻有她來親自出馬。
    廖春芳很聰明，並沒有馬上和申曉蘭接觸說話，而是耐心地等待時機。
    “盒飯！盒飯！賣盒飯了！三十元一份……！”
    “售貨員！你這盒飯能不能便宜點賣？二十可以嗎？”申曉蘭裝作摳摳搜搜道。
    “現在還不能便宜，這是剛推出來的盒飯。小姑娘，要不你還是等等吧！”售盒飯的一般有個不成文的規律；賣到最後的時候，如果沒有人再買，又賣不出去，一般會便宜一半。
    申曉蘭隻得作罷。坐到自己座位上，無聊地刷著手機。
    老女人廖春芳也沒買盒飯，而是對遠處過道的一個青年，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過了不知多久，廖春芳裝作上廁所，將隨身的包放到座位上，對邊上的申曉蘭道：“姑娘！我去上個廁所，麻煩你給我看下包好嗎？”
    申曉蘭點頭：“車上有監控，你放心去吧！”
    過了有五六分鍾，老女人拿著幾盒沒有泡的方便麵回來，放到列車桌子上。隻是對申曉蘭笑了笑道：“謝謝！”
    申曉蘭回報一個微笑：“不客氣！”然後繼續刷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售餐車回來，申曉蘭問售餐員，卻被告知盒飯已經賣光。
    看著申曉蘭失望的表情，廖春芳開口道：“姑娘！盒飯已經沒有了！要不你吃我的方便麵吧！剛剛謝謝你幫我看包，我也多買了兩桶，算是我報答你……。”
    申曉蘭忙推辭道：“那怎麽行！你留著晚上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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