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街道上來回巡邏的士卒以及一些瑟瑟發抖的攤販，蘇辰對麵前的蔣琬吩咐道：“讓人在各處街道安排篝火，熱湯，供巡邏士卒和百姓取暖。”
    “……”
    也不知道該說劉禪勤奮還是貪玩，自從蘇辰告訴他四處遊玩體察民情也算明君之舉後，這家夥就開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誰也不知道他今天會去哪裏，會從哪裏出現。
    整個長安以及附近的地方官員如臨大敵，生怕被抓到把柄，也生怕有什麽宵小衝撞對方。
    不僅安排了大量人員巡視街道，還大力整治地痞流氓，其他地方頂多打幾板子的小偷在長安這裏是直接流放的。
    當然，也不是流放去什麽偏遠地方，而是流放到長安以外劉禪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去的地方。
    “我一會兒就安排下去。”蔣琬應了一聲便想到了什麽，詢問道，“那這筆錢從哪出？”
    和以前隨便征調民夫徭役不同，大漢現在做什麽事情都需要花錢。
    要想提供足夠長安這麽多人取暖的柴火熱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少不得要花費一大筆。
    當然，要是換作以前倒也沒什麽。
    隨便從哪裏調集錢財，最後報上去讓大司農那邊報銷就行。
    但當初稅製改革的時候這位丞相就把各種賬目理清楚了，想要再弄糊塗賬根本不行。
    “當然是從長安府衙出。”
    “這本來就是他們分內的事情。”
    這筆錢完全由長安府衙出有些不合理，畢竟享受的人可不僅僅是長安的百姓，但誰讓他們有錢呢？
    這段時間隨著經濟的發展，長安府衙可是進賬了很大一筆。
    蘇辰沒有將這筆錢收繳國庫，而是留在了長安地方府衙。
    由長安府衙來決定如何花銷。
    別說隻是提供一些柴火和熱湯了，就算請全城的百姓吃飯也綽綽有餘。
    “那我一會兒就知會一下長安令。”蔣琬說著又提醒道，“給地方官府留這麽多錢財是不是有些不妥？”
    稅製改革牽扯到的不僅僅隻有田畝賦稅，還有其他各行各業。
    對大漢朝廷最大的影響就是革製之後地方官府都有了自己的小金庫。
    很多事情自己就可以做，不需要再上報朝廷。
    此舉雖然大大提高了辦事效率，但也增加了貪腐發生的概率。
    “你說的這些我考慮過，但陳長文的一番話讓我改變了主意。”
    “陳群？”
    蘇辰點了點頭，目光看向蜀都方向：“他說貪腐產生的前提是有錢可貪。”
    “如果為了杜絕貪腐而讓地方官府受窮，那就有些舍本逐末了。”
    “而且他們想要貪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蘇辰笑了笑，說道，“先不說地方官府需要公開賬目，就張翼那幫人就不可能放過他們。”
    蔣琬一陣啞然。
    大漢現在做什麽事情都需要花錢，但同樣，很多人都需要交稅，包括劉禪這個皇帝。
    一旦上繳稅目和你平日裏的花銷對不上，張翼這幫稅務司的人就會開始行動。
    到時候可就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了。
    少不得要被扒掉一層皮。
    見蘇辰心中有數，蔣琬也就不再這件事上糾纏，開始聊起書館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閑聊，很快就來到了新建的書館前麵。
    “丞相到了？”
    聽到侍衛聲音的蘇辰兩人沒有第一時間下馬車，而是透過簾子看向了外麵。
    “怎麽這麽多人？”
    看著書館前麵黑壓壓的人群，蔣琬和蘇辰都有些意外，隻見諾大的廣場前麵擠滿了人群。
    除了一些湊熱鬧的普通百姓外就是文人士子，這些人最多，差不多有千人。
    應該是附近州郡趕過來的。
    “丞相來了。”
    “是丞相。”
    “……”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確認是蘇辰的馬車之後紛紛圍了上來。
    要不是周圍的士卒給力，蘇辰的馬車怕是要被擠破了。
    這倒也正常。
    蘇辰雖然進行了一係列革製，但還是留足了餘地的。
    比如他進行賦稅改革，讓很多大族不得不分家避稅，此舉雖然得罪了這些大族的掌權者，但那些分出來的族人對他是很感激的。
    同樣，
    他的律法改革得罪了很多人，但也讓很多人的權益得到了保障，就比如這些文人士子。
    往年的時候他們但凡拿出點珍藏，轉眼就會被人剽竊，而且得不到任何補償。
    但現在，光是售賣書籍的分成就足夠讓他們吃飽了。
    “……”
    說直白一點，蘇辰的一係列革製隻是把蛋糕做大了，而不是從別人手中搶蛋糕。
    這也是大漢能夠如此穩定，他能夠有如此地位和影響力的原因。
    “走吧。”
    蘇辰，蔣琬一前一後走下了馬車。
    “丞相，您要終結亂世，是真的嗎？”
    “丞相，您是不是要放棄一統天下，恢複大漢河山了？”
    “……”
    耳旁嘈雜的聲音讓蘇辰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些文人士子最關心竟然不是書館的事情。
    他也不慌，伸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即朗聲說道：“一統天下，恢複大漢河山是我答應先帝的事情，隻要我還活著一天就會為這個目標竭盡全力。”
    安靜的人群有些騷亂，但也沒有引起混亂。
    蘇辰也不管這些，繼續說道：“然而我認為方式方法可以改變。”
    “如果繼續征戰不休，那天下間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生靈逝去。”
    “……”
    在這種公開場合，蘇辰自然不會老實交底，當然，他也知道大家想要聽到什麽。
    所以重點都放在了會盟這件事上。
    也是頭一次明確告訴所有人，這件事是真的！
    “我還有其他事情。”簡單說完蘇辰就把蔣琬推了出來，“你們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就問公琰吧！”
    正在思索蘇辰剛剛這番話的蔣琬沒想到對方會把自己推出來，正要說什麽，卻發現對方已經走進了書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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