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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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發現
探測器第一次降落到這顆“水球”上後,便立刻展開了其水麵推進係統——彈出了大量的漂浮氣囊,並依靠電驅動推進器在水上遊弋。
在艾星同步軌道上的那艘艦船在近五分鍾的延遲後便立刻下達了指令,打開其內部的所有科學儀器,開始丈量他們自古以來就仰望著的這顆水球。
應該說,當艾星上的第一台射電望遠鏡,以及第一個天文研究機構掛牌後,艾星上的人類便開始研究這顆藍色星球。
從外表上看,這顆直徑2798公裏的,大約百分之九十地表為海洋占據的衛星擁有一個氮氧大氣層,而特殊的地表環境早造就了其狂暴的氣候和雲層——大量的颶風,暴雨和閃電充斥其間,使得其水循環尤為劇烈,而大量的風暴也使得其本就稀少的陸地變得不那麽宜居。
但從各種角度來看,這顆星球對於人類這個物種來說盡管惡劣,但並非完全不宜居——萬年前人類便在此建立了數座殖民城市,為艾星行政係統開采大量寶貴的資源——主要以深海魚類,天然氣,可燃冰,石油為主。
這些星羅棋布的大型殖民城市以及其上的居民便是如今居住在淺海,堡礁與島嶼上的各色人類分支物種的祖先,和艾星本土近似。
而“友好者”號向艾星文明發送的第一份有關其上人類文明的資料,便是一座建立在新馬爾代夫環島上的城市——即便其部分處於水中,但“友好者”號上的攝像機仍然能一窺這座城市的部分樣貌。
“大總統閣下,我國的疆水上,出現了一個怪東西!”
最初看到“友好者”號的邊境守備士兵從國境跑到軍營,報告了他的軍官,軍官看向了那個巨大的橙色物體橙色減速傘),然後拉響了超聲波警鍾,隨後,一名傳令兵駕駛著一輛海船,奔向那座巨大的,據說有上萬年曆史的,象征著合眾國的建築。
如果一個其他星球的人類看到合眾國的全國地圖,一定會皺起眉頭,從邊境城鎮到首都的距離,再到全國的總人口數,這個號稱“最強大的國家”無論是疆域還是人口,都隻有艾星上一個地區小國的水平,甚至整個國家相當於艾星上一個沿海國家的12海裏海疆線。
而其全國人口,更是和艾美蘭西首都德拉萊耶市的人口相當,僅僅隻有2349萬人。
不過這正是藍月上的常態,這些“魚人”歸根結底根本不是海洋生物的高級形態,而是由陸地的人類所適應進化而來的形態,一部分來自人類在基因編輯技術發達時代的“適應進化”工程,另一部分來自那場戰爭後幸存的科學家們的傑作。
但時過境遷,快速退化的社會,科技,文化與崩塌的前文明建築,最終讓絕大部分的藍月人類退化到原始社會,進化程度較高的藍月人得以在淺海,礁石上建立他們的社會,在淺海中躲避風暴。進化程度較低的藍月人隱藏在島嶼上的洞窟中,依靠在那場戰爭之中被幸存者們帶出的工程器械,包括自動化開采設備,鶴嘴鎬,鏟子建立起足以替他們阻擋風暴的洞窟網絡。
時過境遷,藍月人已經忘卻了萬年前的輝煌,那些曾經被搶救出來的自動化設備在長久的歲月中損壞,棄置,有些沉入海底,有些變為部落的祭器,構建起原始社會最初的崇拜文化和儀式。
而分化成兩個形態的藍月人在起初依然有著他們共同的認知,他們的社會,文化起初還相較一致,但,外族入侵的戰爭不僅僅停留在過去,還摧毀著他們的未來。
而如今,“友好者”在海麵上遊弋時所看到的,正是一座海藍月人的城市,在城市的邊疆,由木樁所搭建起的圍牆可以阻擋較大的海洋入侵者。
“停下!停下!前方是合眾國的神聖領水!”
一個士兵用他們的語言吼著,人類的發聲器官仍然主導著海藍月人的語言,不像他們的塞壬表親那樣可以在水下交談。
露出水麵的半身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奇怪物體,這個有著魚鱗一般反光的奇怪物體帶著一些橙色的附生物,就像珊瑚上停留的熱帶魚一般。
但很顯然,它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從各種角度來看,語言的分化是最能想象到的,在艾星上,通用語的誕生是上個文明的產物,是所謂“英語”的一種演化。
而在這裏,發聲器官的變化與生活環境的改變同樣影響著語言——至少現在,“暗黑星辰”號科考船上的成員絲毫不知道他們麵前很可能是人類的生物到底在表達什麽。
不過,很早之前,當地球聯合國探索太空時所發射的一係列太陽係外探測器被外星人所收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證明了如何與外星人交流。
“友好者”號上搭載了一塊類似“旅行者一號”上的銅製鍍金唱片,與人類祖先所做的一樣,這份唱片搭載了一份有關於人類的資料,除去語言以外,其上銘刻著地球聯合國的標誌,以及一句來自愛麗絲·德拉萊耶的問候。
“你們好,不管收到這份禮物的是人類,還是其他生物,這物體都向你們表明了一個事實——這是一份來自人類的禮物,我們的祖先來自地球,如今,我們向所有人類同胞以及友好種族問候,地球與人類萬歲。”
金燦燦的唱片彈出,一個海藍月人壯著膽子拿走了這塊美輪美奐的寶物——他一開始以為這是一份賄賂,但他細細端詳後,其上的不明文字和一些圖案很明顯具有某種深意。
然後,他翻到背麵,看到了一個讓他終身難以忘懷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類軀體的視圖,它有一個名字——《維特魯威人》。
海藍月人死死盯著它,就好像有什麽魔力一般,從個人角度,這幅雕刻上的人,和他所認知,所熟悉的“人”完全不同,但好像,“人”本應該長成這樣才對。
不管是是那些島嶼洞穴裏的人,還是海水中的人,他們都多出了太多的東西——而此刻,他眼前的這個“人”,近乎完美,這種完美是一種來自血脈的認同,就好像——人應當如此一般。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喃喃地,將這個奇怪的東西,交給了他的上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