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什麽,我打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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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父親的工作吧?”
    兩人重新回到了車上。
    趁著開車的間隙,葛城美裏歪頭看了一眼,“現在你應該明白了,這就是我們人類的敵人,被稱為「使徒」的怪物!難以置信吧?我們人類為了不被滅亡,竟然要對付這樣的怪物。不過被嚇壞了也不要怪我,畢竟你遲早都要知道這一切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十分感慨。
    要命。
    碇真嗣隻覺得離譜。
    多年未見的父親竟然是對抗怪獸的正義組織中的一員,而不是那種扯著保護世界環境的旗子之類的三流組織。
    好在對於這種情況。
    在看到之前那隻使徒後,碇真嗣也隱約有所猜測。
    畢竟有卡塞爾的例子在前,現在就算這個世界裏蹦出一隻龍王,他也會一邊覺得很正常一邊操著刀子上,這是混血種的責任所在。不過,就像殺死龍王需要混血種、殺死怪獸需要奧特曼一樣,殺死「使徒」又需要什麽樣的力量呢?
    一般來說,普通的武器是無法解決這類超出現實的怪物的吧?
    看著車子駛入一條黑暗的隧道,他逐漸平複情緒,
    “真是誇張的場麵,嚇了我一大跳呢,看起來就跟電影裏的怪物跑出來了一樣,不過我現在還是對什麽使徒一無所知,連它為什麽要滅亡人類也不知道,父親一直以來要麵對的就是這樣的怪物嗎?美裏小姐的話,一定有什麽能告訴我的情報吧?我想要多了解父親一點。”
    既是真情,也是表演。
    像是一個缺愛的孩子,想要更了解自己的父母。
    這樣自然的要求應該不會被拒絕才對。
    如果是遊戲的話。
    這種情況下就要進入CG設定解說環節了吧,當年入學的時候,他也經曆過類似的環節。
    “說明的話就太長篇大論了,還好我早有準備。”
    葛城美裏熟練地單手開車,另一隻手遞過來一本厚重的冊子,碇真嗣隨手接過來,看了看封皮,上麵是兩個字“極密”,估計是保密等級之類的,後麵用日文和英文寫著:歡迎來到NERV。
    他知道這個英文單詞的意思——神經。
    “極密……讓我看這個可以嗎?”
    “你的權限足夠了。”
    美裏毫不在意地揮揮手。
    碇真嗣的心中浮現出怪異的感覺。
    他好歹也在執行部呆那麽久了,對保密這方麵還是很有經驗的,更何況每次作戰後都要寫一份又臭又長的報告書,這句話的隱意……似乎他的級別在這裏很高的樣子?聽說卡塞爾那些已經畢業結婚生子的高血統師兄師姐們,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在卡塞爾擁有非常高的權限,隻待成年那一天激活。
    父親在這裏究竟是多大的級別,才能讓自己這個兒子也享受到了這麽高的待遇?
    這方麵應該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信息才對。
    碇真嗣開口詢問:
    “對了,父親他在這裏的職位是?”
    “是司令哦。”
    葛城美裏笑眯眯地說。
    原來如此。
    怪不得會將自己從避難所保護到更安全的地方,怪不得明明眼下自己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國中生,都能知道極密等級的信息。
    這都是權力的作用啊!
    不過女司機似乎不是這麽想的,她又接了一句,
    “你的父親是NERV的總司令,這下子你明白他的工作有多辛苦了吧?”
    辛苦?
    不!他隻看到了幸福在招手。
    這要是在卡塞爾學院,父親那就是昂熱校長的位置啊。他要是有這樣的背景,根本不用擔心畢業,學分什麽的想必也是輕輕鬆鬆,更不用苦逼地全球飛來飛去哪裏需要哪裏搬了。
    正常人要是突然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在世界組織中有個超厲害的職位。
    恐怕都會是他現在這個心態吧。
    但場麵話還是要說說的,
    碇真嗣稍微表達了一下對父親辛苦工作的感歎,將葛城美裏應付過去。隨後才翻開這本標注了極密的情報冊子,開始了解起這個對抗怪獸守護全人類的組織的信息。
    組織名果然是NERV。
    冊子開頭是一大堆偉光正的話,大概就是守護全人類的這個組織的不可或缺性。
    翻了好幾頁,從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日文中,碇真嗣努力提取信息,嗯……屬於世界聯合最高組織,本部位於日本第三新東京市,在其他地區也有支部,掌握著對抗使徒的武器,總司令是自己的父親……
    還沒看多少,隧道的盡頭已經到了。
    兩人下了車。
    麵前是一個龐大的地下都市,空曠又寂寥,看起來像是沒有修建好的地下鐵,到處都暴露出冷色的金屬和機械的結構,頗有種廢土風格的粗獷設計,路上聊天的時候,美裏小姐已經說過接下來要乘坐纜車,也不知道這座地下都市裏的纜車是什麽樣子的。
    “好空曠啊。”
    碇真嗣發出感歎。
    修建這樣一座地下都市,不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是無法做到的,地麵上那些可以升降的高樓大廈,想必也是為了配合這裏而出現的,也不知道NERV的日本本部,在聯合國中究竟掌握了多大的權利。
    “是很空曠呢,就連我也不知道這裏的空間有多大,裏麵就跟迷宮一樣,不是內部人員的話,是深入不了本部的。”
    葛城美裏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走去。
    而在纜車前。
    已經有人等候許久了。
    一身白大褂,裏麵卻是泳衣,十分奇怪的打扮。
    那是位金發的女性,亮金色未過肩的短發,耳垂上掛著粉紅色的耳飾,左眼的眼尾下有一顆淚痣,她的表情、氣質與自來熟的葛城美裏完全不同,看上去極為冷淡,宛若一座冰山。
    看到她後,美裏露出一個尷尬又討好的笑容,
    “律子你怎麽來了?”
    來人輕聲回答,“現在不但人手不足,時間也很緊迫。你遲到了快半個小時,實在太慢了,所以我才出來接你們,葛城上尉。”
    上尉?
    碇真嗣心想你們這畢業難道還發軍銜的嗎?
    這待遇可比卡塞爾好多了啊。
    隻是美裏小姐之前那些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正經的軍人,估計是文職後勤方向的吧。
    “這就是那個男孩嗎。”對方似乎早就認識他的模樣,這句問話不過隻是再確認一遍,金發女性並未等美裏回答,便向他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技術部第一科室,E計劃負責人,赤木律子,請多指教。”
    她完全公事公辦的工作態度呢。
    和自來熟比起來,這種另一方向的極端,反而更不好應付。而且美裏小姐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對方卻稱呼美裏小姐的姓氏,從日式禮儀上來看,也不知道這兩人關係好還是不好。
    “我是碇真嗣,請多指教。”
    他連忙回禮。
    寒暄過後,這位名叫赤木律子的女士就開始帶起了路。
    纜車。
    電梯。
    這座地下都市的空間大得可怕,路徑也彎彎繞繞的,如果沒有地圖的話,肯定會迷路的,就好比現在的葛城美裏,就手持著地圖一個個對照,但金發的赤木律子女士,卻是毫不猶豫地走在最前麵,完全不需要地圖的樣子。
    雖然與葛城美裏熱情的態度完全不同,她甚至很少與自己說話。
    但不知為何,碇真嗣總覺得對方似乎很關注自己,有時候在路口停下,她還會微微回頭看一眼自己有沒有落後,難道說,這位是外表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內心卻十分溫柔纖細的類型嗎?碇真嗣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外麵等聯絡人時,思維發散的那個想法,比起美裏小姐來說,這位才更符合「後媽」的形象。
    三人前進著,換乘了另一輛纜車。
    忽然的,像是從遙遠的地獄裏傳出來的聲音,
    “全體人員進入一級戰鬥準備,準備對地迎擊戰,重複一次,全體人員進入一級戰鬥準備……”
    仿佛官方通告的聲音。
    在空曠的地下都市裏產生了延綿不絕的回音。
    看來外麵那隻使徒還沒有被解決掉,而且提高了戰鬥等級,碇真嗣翻了翻冊子的目錄,開始尋找一級戰鬥準備的信息,這有關於NERV組織的介紹冊子未免也太厚了點,哪怕簡單看一遍估計也要很長時間。
    兩位女性聽到後並沒有什麽緊張的情緒,反而隨意聊起了天,
    “這可真是緊急情況啊。”
    完全看不出你倆緊張的樣子啊。
    碇真嗣在心中吐槽。
    “是呢。對了律子,初號機的情況怎麽樣了?那玩意真的能駕駛嗎,我記得不是一次都沒有使用過嗎?”
    “裝載了武器,現在正在冷卻中,啟動幾率是0.000000001%,完全派不上用場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
    赤木律子語氣有所波動,瞥了他一眼。
    哪怕在看著冊子,碇真嗣也眼皮一跳,就在剛剛,他嗅到了打工人的氣息,不過自己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國中生,這種事情應該和自己無關才對。
    初號機?
    聽起來像是什麽裝甲武器,直升機?坦克?潛艇?我的確是會開,但你們應該不知道才對吧?
    他翻了翻冊子的目錄,上麵也沒有這個東西的解釋。
    “好低的概率,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著美裏小姐的話,碇真嗣在心裏微微讚同。
    確實。
    要麽啟動,要麽啟動不了。
    從這方麵來說,其實是二分之一的概率才對。
    “從數字上來說,幾乎等於0的概率了。”
    “不管怎麽說,到時候要是啟動不了的話,可交不了差啊。”活潑靚麗的女司機又抱怨道。
    交差?
    怎麽個啟動法?
    刹那間靈光一閃,碇真嗣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某種概率性極低的猜想,竄進了他的腦海中,之前的各種線索仿佛一下子連接了起來,難道說這不是父親奮鬥多年、接兒子來享福的劇本,而是征兵……
    不不不!
    那位技術部的負責人,說不定是因為別的事情才瞥了自己一眼。
    還不能斷言那樣的發展,需要更多的信息,自己的級別那麽高,這種事情應該問問就有答案吧?
    可此時纜車已經坐到了盡頭。
    到了。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兩位女士同時露出了到達目的地的細微表情。
    麵前是一片黑漆漆的走廊,外麵過道的燈光僅照亮了一小塊地方。裏麵具體什麽樣,根本看不清,就仿佛巨大的怪獸張開了嘴,正在等待人類自投羅網。
    他猶豫了一下。
    等看到兩位女性率先走進去後,才跟在後麵一同進去。
    “嘟——”
    在三人都深入後,後方的機械門發出響亮的關閉聲。
    隻剩下門上暗淡到極致的紅色警示燈。
    即便碇真嗣是混血種,在這種幾乎完全無光的環境下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人類生來就恐懼黑暗,碇真嗣隱約覺得這黑暗中潛伏著什麽可怖的肉食生物,正在緊緊盯著自己,並且他確信這絕對不是幻覺。
    成為混血種後,在某一方麵就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他是個普通人,他肯定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思考;但現在他是個混血種,他就更相信身體的“直覺”。身體的直覺並不會作假,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完全找不出目光的來源,一時間他隻能繃緊了身體做好戰鬥準備,隻不過身邊兩位女士似乎都沒有不適感。他感覺到四周微微的震顫,那是外麵使徒還在破壞城市的信號,某種莫名的壓抑感,迫使他開口緩解內心的壓力,:
    “外麵那個使徒還在肆虐的樣子,沒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所以才需要你來。”赤木律子意有所指地說。
    他敏銳地發問:
    “我來?”
    頭頂上方幾盞強功率的燈光同時亮起,把這裏照得如同白晝人間,忽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碇真嗣睜不開眼睛。
    “睜開你的眼睛。”
    赤木律子的聲音很輕很淡,但如山巔的銅鍾響徹,
    “整個人類的秘密,決戰的兵器,最後的王牌,就在你的麵前!”
    碇真嗣緩緩地眨眼,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剛剛那莫名壓迫感的來源在哪裏,四周巨大的橙紅水池深不見底,他正站在懸空於水池上的走廊上,廣闊又封閉的空間讓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產生回音。
    心跳聲越來越大。
    一瞬間耳鳴聲嗡嗡作響!
    四周的一切物體都消失了,他的眼裏,隻剩下水中那哥斯拉般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