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再見,碇真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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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雙馬尾紅色眼鏡的女性,碇真嗣對她很是陌生,但旁邊的漂亮女孩卻並非如此。
    明日香心想糟糕。
    太糟糕了!
    她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自己在歐洲時的熟人,如果是加持先生的話還好,並不知道多少關於自己的事。但這個女人就不一樣了,堪稱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監護人,在德國的時候,她就和這個戴眼鏡的家夥有點相性不合,尤其是這家夥還老愛打趣自己。
    總之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絕對沒什麽好事。
    而看見兩人後。
    陌生女性的眼睛一亮。
    她快步走過來,到了兩名駕駛員麵前,旁邊的赤木律子也隻好跟上,
    “喲,公主,好久不見呢,這不是我們無敵的空軍王牌,最厲害的公主殿下嘛。”戴著紅色眼鏡的陌生女性開口就是王炸,她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隨後給了德國大小姐一個滿懷的擁抱,“明日香,最近在日本怎麽樣?”
    看來是明日香的熟人。
    於是碇真嗣推測這位女性應該是來自歐洲分部。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反而注意到另一件更值得在意的事——明日香在德國的時候,有人對她的稱呼竟然是“公主”嗎?之前就覺得明日香很像《冰雪奇緣》裏的那位大公主,愛吃冰淇淋到有控製冰雪的能力也不稀奇,結果她還真被稱呼為公主,太誇張了點吧,不愧是明日香啊。
    可那邊的明日香馬上漲紅了小臉。
    要是周圍沒人的話,她肯定會高傲地接受這個稱呼,公主什麽的,她自認為這種褒獎對她來說一點也不誇張。畢竟在德國的時候,身為唯一的駕駛員,實力又優秀的她就是有這種底氣。
    但現在在真嗣麵前,被別人這麽叫也太羞恥了點,
    “別給我亂說什麽公主啊,你這個眼鏡女。”
    高傲的德意誌公主看似不滿地說。
    麵前的眼鏡女困惑地撓撓頭,她就像是看到什麽理解不能的事情,笑容也變得有點迷茫,“明明以前在德國的時候,都沒有反駁過這個稱呼呢,看來你改變了不少呢,公主。”
    “總之先別這麽叫我。”
    明日香已經能感受到旁邊男孩奇怪的眼神了。
    她的耳垂泛紅了起來,害臊得想找個角落躲起來,就跟之前的大胖子作戰服一樣。怎麽說呢,年輕人總是喜歡一些聽起來就很帥氣華麗的稱呼,她現在就有種自己的黑曆史被全部曝光的感覺,而且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
    天哪!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所以她才會覺得和這個眼鏡女扯上關係,準沒什麽好事會發生。
    兩人繼續敘起了舊。
    好在這回倒是很正常的話題,都是問候各自近來的情況如何,沒有再讓明日香火大的地方。
    這時一旁的赤木律子忽然開口提醒:
    “瑪麗小姐……”
    “沒關係吧?遇到熟人聊個天而已。”
    被稱為瑪麗的眼鏡女頭也不回,沒有停下和明日香說話的打算,她帶著笑容歡快地和德國大小姐聊天,時不時還向碇真嗣瞥過去一眼。
    好像大家都很關注自己呢。
    碇真嗣心想。
    他也沒有插嘴。
    熟人敘舊,能夠理解。等一會時間應該就好了,要是現在丟下明日香,自己一個人先走的話……
    幾分鍾後。
    敘舊終於結束。
    而這位名為瑪麗的女性,卻沒有就這樣跟金發麗人一起離開。
    她把目光從明日香的身上投向碇真嗣,緊緊地盯著他。那種專注的眼神,害得碇真嗣還以為自己今天是不是穿反衣服了,他看了看,自己還是那種白襯衫黑長褲的打扮啊,但她紅色眼鏡下卻閃起好奇的光芒,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於是她在一瞬間內急速貼近,動若脫兔地竄到他的身邊,白大褂女性的身體和他貼得極近。
    “您好,有什麽事嗎?”
    碇真嗣問。
    沒有回答,眼鏡女忽然像隻小狗一樣鼻子在他的身上嗅來嗅去,臉頰、脖頸都近在咫尺,還有種莫名的體香味,幾秒後她似乎確認了什麽要緊的事。
    “很不錯的味道呢,是LCL,果然你也是駕駛員吧。”
    戴眼鏡的大姐姐這冒昧湊上來聞的行為,不由得讓碇真嗣頗感不適,人總是會為安全距離被他人侵犯而感到不開心,他心想這家夥比第一次見到時的美裏小姐還自來熟啊,但很快他就不用遭受這奇怪的行為了,因為眼鏡女正被人推開,
    “喂公主伱……”她抱怨地說。
    還沒仔細嗅幾下呢。
    明日香已經用力地把她推到一邊去了。
    漂亮女孩根本見不得有其他女性湊在真嗣的旁邊,她猶如一隻護崽的母雞,隔在兩個人之間,明日香惡狠狠地說,
    “別嗅來嗅去的,給我好好說話。”
    “奇怪……”
    從剛剛那副不禮貌的模樣恢複正常,紅眼鏡女托起下巴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對明日香的反應百思不得其解,她紫綠色的雙瞳看起來對此十分好奇——碇真嗣這時才注意到她眼睛的顏色,
    “公主你怎麽這麽護著他?你們倆是什麽關係?”
    “…朋友。”
    明日香支支吾吾地回了一聲。
    要是前段時間,她就能堂堂正正地回一聲是情侶了,但這不是剛分手了嘛;當然要是真嗣不在這裏,她也敢厚顏無恥地說句好朋友,但這不是真嗣就在這裏嘛。總之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所以最後選了朋友這個曖昧的字眼。
    而碇真嗣則還在思考駕駛員的身份……就這麽簡單被認出來了。
    整天泡在LCL裏麵,都快被醃入味了。
    碇真嗣的身上現在也有一種淡淡而又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連上次泡溫泉都消不掉這種氣味,被認出來他倒沒什麽吃驚的,不過,通過身上味道來分辨是否是駕駛員,倒是提醒了他一下,這也是一種辦法呢。
    “朋友?真的不是吃醋了嗎?”
    “才不是。”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來回幾句後,瑪麗小姐又把話題引回了碇真嗣這邊,“喂男孩,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是第三適格者吧,我們彼此來個自我介紹吧。”
    自我介紹……
    碇真嗣沒有拒絕,
    “您好,我是碇真嗣,第三適格者,請多指教。”
    “我是真希波·瑪麗·伊蘭崔亞斯,歐洲支部的技術部負責人,請多指教。”
    兩個人伸出手來握了一下。
    握手的時間短暫。
    這時碇真嗣正準備抽回手,可他立馬就發現,自己的手正被對方緊緊抓住不放開,對麵的真希波·瑪麗,用故作可愛的語調,拉長了尾音說,
    “剛剛還不太敢確認呢,好久不見了啊,真、嗣、君~”
    “好久不見?”
    碇真嗣敏銳地問。
    他確定自己的腦海中並沒有這位女性的記憶,性格如此鮮明的人,隻要相處過一段時間,無論怎麽樣都會留下點印象才對。
    “對哦,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真希波一副很憂傷的模樣,可那表情太過虛偽,很明顯是假裝出來的,“看來是把我忘記了呢,真傷心。”
    “這種事情我怎麽不知道?而且你快點把手鬆開,別纏著真嗣啊。”
    某個女孩在旁邊咬牙切齒。
    “公主以前又不關心這個吧?”
    話是這樣說。
    但她總算是把手放開了。
    碇真嗣都無語吐槽了,小時候隻見過一麵的親戚長輩,甚至可能是你在繈褓裏的時候才見過的,到現在十幾年過去長大了,誰還會記得啊。
    不過她這話……也就是說,她是和父母熟識的人吧。
    可這位真希波·瑪麗,年紀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的樣子啊,所以性格才這麽不穩重吧,她真的是和父母同一年代的人嗎?
    他不由得問:
    “瑪麗小姐您和我父母……”
    “和他們是在大學時代認識的哦,我和你媽媽的關係可是相當不錯呢。”
    媽媽。
    碇真嗣愣了下,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已經相當遠了。
    畢竟那個人在小時候就因為實驗事故去世了,外加在另一個世界裏度過的日子,算算時間,大概十幾年沒見麵了,而且以後也永遠沒有再見的機會。
    “大學跳級畢業去歐洲留學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噩耗。”
    仔細觀察著他的眉眼五官,紅色眼鏡的女性忽然感歎一聲,這時的她倒是有幾分穩重長輩的模樣了,
    “你和她長得真像啊。”
    畢竟是母子。
    他心說長得像是肯定的吧,似乎所有長輩在看望小孩子的時候,總會說“這孩子和他父母真像啊”,算是種很常見的客套話。碇真嗣本來還打算問問大學時代父母的故事,了解一下碇源堂這個混蛋父親,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就這麽混蛋。
    但聊天的時間太久了,一旁等待下班的金發麗人已經等不及了。
    赤木律子看了眼腕表,催促著說,
    “瑪麗小姐,再聊下去,恐怕時間就不夠了呢。”
    “哦?已經快到時間了嗎?”真希波有點意猶未盡地說,“那下次有空再聊,我還要去交接一下呢。”
    “好的。”
    “那麽,再見,碇真嗣君。”
    她點頭笑了笑,稱呼了他的全名。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