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開演之時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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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森最近剛剛接受了來自能量科特派研究員埃琳娜的委托,任務重大而機密,他正在依據之前導致分部長被邪魔汙染的留聲機所殘留的能量,製造一種能夠檢測其行跡的探測裝置。這項工作不僅技術要求高,而且充滿了未知的風險,但梅森憑借著他在工程科多年的經驗和精湛的技術,對此充滿了信心。
    而剛剛出院的維塔莉娜,好巧不巧的被梅森拉來協助這項工作。維塔莉娜雖然年輕,但她在源石機械法術方麵的天賦讓她成為了梅森的得力助手。她的到來,為這項艱巨的任務增添了一份新的希望。
    可還沒開工一小時,保衛科的特級安保,時月,就找上門來。
    "小馬……維塔莉娜,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時月沒有貿然進門,而是站在門外說話。
    維塔莉娜停止了手中構築源石機械的法術,有些疑惑地看著門縫裏的龍女。她的眼中閃過好奇,不知道這位保衛科的特級安保又找她有什麽事情。
    "你先去忙吧,剩下的不多,我來就行。"梅森拍了拍維塔莉娜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他的聲音中雖然帶著輕鬆,但維塔莉娜能感覺到,梅森對時月還是心存忌憚的。
    維塔莉娜跟著時月走出了實驗室,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分部的金屬走廊中。
    今天依舊是忙碌的一天,每個人似乎都有做不完的研究和工作。穿著萊茵生命工程科製服的維塔莉娜,與穿著保衛科製服的時月的悠閑模樣和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僅僅因為兩女的容貌,光是她們特殊的身份就足以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剛來到的時候,維塔莉娜還會在意周圍人的那種狂熱的眼光,但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她對這些萊茵生命的研究員也有了自己的認知。
    她知道在這個以科學和研究為最高指導原則的地方,研究員們的行為和思想往往被理性所主導。他們不算壞人,但肯定也稱不上是什麽好人。
    在麵對大多數涉及理性的思考時,他們會做出絕對理性的判斷,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然而,當理性無法解決遇到的難題時,他們也會選擇使用突破道德底線的特殊手段,這在維塔莉娜看來,是一種對科學的極端追求。
    用分部心理醫生的話說來,他們隻是缺乏單純的同理心。這些研究員們在麵對實驗和研究時,往往能夠拋開個人情感,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態度去追求知識的真理。
    但這種態度,在某些情況下,卻導致他們忽視了人性中的某些重要元素。
    想通了這一點後,維塔莉娜和這些研究員們之間的相處就變得輕鬆愉快許多。
    兩人來到大廳二層的觀景台,下麵正對著的是一棵蔥綠的蒼天大樹。聽梅森說,這棵樹的存在,對生態科來說,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它來自北方的薩米冰原,據說曾經是某個部落中的族樹,在一次生命科學考察科的探索行動中,拯救了當時帶隊的科主任馬裏亞姆,所以在那次探索結束後,生命科學考察科就把它帶回了哥倫比亞,在生態科人員精心培育之下,成功讓這個家夥在新土地上紮根發芽。
    維塔莉娜不禁好奇,生態科的人是如何在這個由鋼鐵和混凝土構成的囚籠裏,讓這棵大樹茁壯成長,展現出如此生機勃勃的景象的呢?
    這棵樹的存在,給這個分部帶來了一絲自然的氣息,仿佛在提醒著所有人,即使在這個高度科技化的環境中,自然的力量依然不可忽視。它的綠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為這個通常隻有安靜腳步的地方,更添加了寧靜和和諧的氛圍。
    時月停在二樓的觀景台旁邊,她整個身子倚靠在圍欄上,看著下麵那棵來自薩米的族樹。
    “所以,是什麽事情?”維塔莉娜雙手插兜,好奇的問道。
    "我們找到斯卡蒂的蹤跡了,在外城區。" 時月的話語簡潔而直接,透露出一絲緊迫感。
    "感染者地塊?" 維塔莉娜迅速反問,她的眼神中閃過警惕。
    "不,是在大地上的外城區。" 時月糾正道,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棵族樹上,似乎在思考著更深遠的問題。
    "阿這……" 維塔莉娜知道時月的意思是什麽。
    哥倫比亞是個很奇妙的國家,它的政策表麵上看起來充滿了包容和平等,政府一邊宣稱感染者可以在這個國家憑借自己的努力贏得正常的社會地位,一邊卻又在實際操作中對感染者們進行著不為人知的區別化管理。這種管理不僅僅是在資源分配上的差異,更體現在對感染者的生活區域和活動範圍的嚴格控製上。
    在這個國家,感染者被精細地劃分為多個等級。
    那些被認為具有較高社會地位或特殊利用價值的感染者,有幸被納入移動城市中生活在相對來說更加優越的環境中。雖然他們居住在被稱為感染者區塊的地方,與城市的其他部分有所隔離,但至少能享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和社會資源。
    至少約翰老媽的廉價礦石病抑製劑是能直接購買到的,不需要搶購。
    然而,對於那些被標簽為價值較低或缺乏足夠社會地位的感染者來說,他們的命運則截然不同。他們被政府無情地邊緣化,被迫居住在移動城市周圍環境惡劣的外城去——或者說是貧民窟。
    外城區的選址大多在移動城市的入城口周邊,少數會選在底部源石發動機排氣口,這裏的生活條件極其惡劣,缺乏基本的生活保障,更不用說發展機會。這些區域內最常見的不是警備人員,而是黑幫。,感染者們在這被遺忘的角落裏艱難求生,與移動城市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
    哥倫比亞政府通過這種區別化管理,巧妙地轉移了感染者與非感染者之間的階級矛盾,實現了一種扭曲的社會穩定。而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政府和以萊茵生命為首的科研企業,在外城區的艱苦環境中培養出特殊的人才。
    他們利用感染者的困境,以低廉的成本雇傭他們進行高風險的工作或實驗,他們希望能在這種近似於‘養蠱池’的極端環境下孕育出能夠為哥倫比亞帶來利益的“特殊人才”。
    這種政策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為哥倫比亞帶來了利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社會隱患。尤其是在整合運動在烏薩斯掀起了反抗的大旗,感染者之間,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而外城區的不滿和憤怒也在不斷積累。
    提卡倫多正是在這種環境下,‘被迫’做出拋棄感染者地塊的決定。
    哥倫比亞的社會結構就像一座建立在火山頂上的城堡,外表堅固,內部卻充滿了不穩定因素,隨時可能因為一次小規模的噴發而引發災難性的後果。
    而紐萊堡市的外城區,就坐落在入城口的周圍,那裏是典型的哥倫比亞政府區別化管理政策下的產物。維塔莉娜沒去過那裏,她對於外城區的了解僅限於同事們的描述和一些零星的報道。
    但聽時月的語氣,她倒是經常去那裏,似乎對那個區域有著自己的了解和聯係。
    “你要跟我一起去找她嗎?”時月轉過頭,向維塔莉娜發出邀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似乎這次的任務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當然,我還有問題等著她回答。”維塔莉娜回答得毫不猶豫。她心中有著太多疑問,而斯卡蒂的出現可能是解開這些疑問的關鍵。
    “那你現在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五分鍾後我們在一樓大廳見。”時月迅速地安排著接下來的行動,之前的相處中,維塔莉娜就已經發現了,她的時間觀念很強,不喜歡無謂的等待。
    “沒問題。”維塔莉娜簡潔地回答,然後轉身離開,她的步伐堅定而迅速,顯示出她對這次行動的重視。
    五分鍾後,腰上挎著武器的兩女戴上萊茵生命的袖章,離開了分部。維塔莉娜雖然不理解時月對袖章的重視,但時月卻義正言辭地解釋說,在外城區,這枚袖章有時候比身上的武器還好用。
    它不僅代表著萊茵生命的身份,更是一種力量的象征,能夠讓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望而卻步。
    然而,兩人的行動都沒有逃過隱藏在暗處的深海教徒的眼睛。這些神秘的教徒,總是像幽靈一樣在這座城市的陰影中遊蕩,他們的目光監視著萊茵生命的一舉一動。
    確認兩人離開的方向是前往外城區後,深海教徒悄然從懷中取出一枚奇特的裝置,輕輕一按,裝置上立刻閃爍起幽藍的光芒。他低聲念叨著某種咒語,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然後向主教傳遞了維塔莉娜和時月離開的信息。
    而在紐萊堡地下水道內,馬庫斯坐在那台被邪魔意識浸染的留聲機旁,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興奮的光芒,在得到教徒們傳遞回來的消息後,馬庫斯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
    “那麽,就讓我成為,你們之間溝通的橋梁吧。” 馬庫斯的聲音在幽暗的下水道中回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瘋狂。
    他坐在那具灰白色的重構身軀旁,用一根生物材料管將自己和那副空殼軀體相連,接著緩緩打開了留聲機的開關。
    隨著留聲機的啟動,一種奇異的頻率開始在空氣中震蕩,這頻率仿佛古老的咒語,喚醒著某種沉睡的力量。留聲機的每一次轉動,都伴隨著空間中能量的波動,無形的波紋擴散開來,觸及了不可見的界限。
    影子從留聲機中呼嘯著飛出,它們如同被釋放的幽魂,迅速覆上了馬庫斯的軀體。馬庫斯感到自己被無形的力量分析、肢解,但他毫無畏懼。
    影子將他拆解成碎片,試圖重構,在這片重塑這副軀體。
    而留在這片空間裏的軀體碎片,在大群力量的引導下,開始重新銜接在一起。
    一個拆解,一個還原。
    這個過程在無聲中進行,沒有機器的轟鳴,沒有痛苦的呻吟。馬庫斯經曆著一切,理解著一切。他的心靈與大群的意誌同步,感受著每一次重組的痛苦與歡愉。
    最終,影子將他吞沒,在黑暗中完成了最終的融合。然後,通過一根連接到灰白色軀體上的生物材料管,代表他的存在的影子被傳送到了那具軀體的體內。
    灰白色的軀體睜開眼睛,右眼中深沉的黑暗如同吞沒萬物的黑洞一般,深邃而不可測。那眼中沒有反射任何光芒,隻有無盡的虛無,仿佛能夠吞噬一切希望與恐懼。馬庫斯的意識在這片黑暗中覺醒,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流動,那是傳說中邪魔的力量,大群的力量暫時壓製住了它們,讓它在短時間內能為馬庫斯,不,為這副身體的主人所用。
    外城區,埃克特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頭看了看遠方。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一種深深的了然所取代。她能感受到那股從留聲機中釋放的力量。
    “恭喜你,小主教,萬分之一……不,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讓你碰上了。” 埃克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巧合,而是大群力量的安排,是命運的選擇。她麵對的是不可知的未來,是深海的意誌。
    “那麽接下來……”埃克特轉身看著麵前舉起雙手巨劍的深海獵人,那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深海中的巨獸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深海獵人的身姿挺拔,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象征。
    “……請問你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來自深海的獵人小姐?” 埃克特彎腰行了個維多利亞貴族禮節,她的姿態優雅而莊重,與她身上的維多利亞貴族氣質相得益彰。
    “我……不擅長跳舞。”斯卡蒂冷冷的舉起巨劍,將劍鋒對準了麵前的深海教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