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餌死留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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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烏初升,萬道霞光傾灑而下,璀璨的光芒漸漸驅散了黑夜的陰霾,幽州基地內也隨之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趙雲經過整整一天的精心醫療和充分休整,精神狀態已然好了不少。
    而賈詡則正全神貫注地安排著第二批俘虜送往後方的黑土地進行治療。
    就在賈詡目不轉睛地看著指揮之時,一位英姿颯爽的騎士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基地之內。
    他的到來,為賈詡送來了三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其一,公孫度死了;其二,世家之人已然出手;其三,朝廷大軍在冠軍侯、驃騎大將軍呂奉先的率領下已然抵達。而且,公孫度以及那些世家之人皆是被呂布所擒獲並斬殺。
    賈詡聽聞這一消息,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心中滿是疑惑。
    在他原本的安排當中,隻要世家之人一出現,騎兵部隊便會即刻出發追擊。
    在這種情況下,公孫度定然會被嚇得驚慌失措,瘋狂逃竄,根本不會有與世家之人匯合的機會。
    特別對於呂布所率領的大軍能夠到達這裏,賈詡倒是並不感到意外。
    然而,呂布出手擒拿公孫度,斬殺世家之人,這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過,事已至此,無需再多想。
    賈詡果斷地揮手,讓這位疲憊的騎兵下去休息領賞。
    隨後,賈詡遙望著南方,默默思忖著,如今也隻能靜靜地等候呂布等人的到來了,隻希望公孫度死之前能夠留下一些有用的線索……
    ……
    不久之後,呂布所率領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抵達了基地城。
    隻見賈詡和趙雲引領著眾多大大小小的官員出城迎接呂布等人的到來。
    暫且不論張飛等人的身份如何,當下朝廷的大將軍和丞相之職皆由劉備兼任,而在劉備之下,若論武將之首位,毫無疑問當屬如今的驃騎大將軍呂布。
    況且,呂布此次乃是帶兵從洛陽一路狂飆而來支援,無論是出於情理還是禮數,他們出城相迎都是必然之舉。
    雙方碰麵之後,彼此見禮,隻是點到為止地進行了一番簡要交流,畢竟至關重要的信息在這人多眼雜之地,自然是不便交流的。
    傍晚時分,基地城內賈詡精心安排了眾多豐盛的宴席,用以招待從洛陽而來的大軍,同時也是為了歡慶此次戰鬥的勝利。
    宴會之上,眾將領們個個歡聲笑語,你來我往地互相敬酒,氣氛熱烈非凡。
    而賈詡、龐統、徐庶和沮授卻沒有過多飲酒,因為他們稍後還要商議諸多重要事宜,故而也隻能端起酒杯,彼此象征性地敬上一杯。
    金烏漸漸西落,璀璨的華燈初上,這場熱鬧非凡的宴會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在妥善安排好守夜的人員和大軍駐紮的地方之後,眾人紛紛散去。
    然而,呂布、趙雲、張飛等武將,以及賈詡、龐統等謀士,卻是相互對視一眼,因為接下來,才是屬於他們的重要時刻。
    趙雲和賈詡引領著眾人步履匆匆地來到了寬敞的大廳。
    隨後,各位將士的親衛們迅速分散開來,負責起周邊的警戒工作。
    在賈詡的提議之下,呂布親自向這些親衛下達了命令,隻見他神色嚴肅,聲音洪亮而威嚴:“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大廳,違令者,斬!”這擲地有聲的話語,令人心頭一震。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眾人依次落座。呂布也毫不拖遝,直接開口,緩緩講述起當初的具體情況。
    ……
    時間悄然倒退,回到當初呂布神射震驚天下,死士拚命結果被呂布單手虐慘的戰場上。
    身負重傷的公孫度,盡管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可那兩個被世家所收買安插的死士卻在手中的刀上塗抹了劇毒,而後猛地一刀看下,公孫度直接被切入胸膛,傷口深可見骨,致命的毒素瞬間直攻肺腑。
    哪怕華佗親臨,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也回天乏術。
    好在雖然無法將他從死亡線上徹底拉回,但用些猛藥勉強吊住一口氣還是能夠做到的。
    深知自己必死無疑的公孫度,內心此刻隻剩下對那些世家之人的滔天怨恨。要不是他們巧言令色地鼓動,自己決然不會走上造反這條不歸路。
    如今,自己慘遭戰敗,即將淪為俘虜,他們竟還派人前來取自己性命,甚至收買了他的親衛。
    隻因為擔心自己會將他們的陰謀詭計和不可告人的信息吐露出去!他怎能甘心就這般讓他們輕而易舉地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的公孫度艱難開口,對著呂布說道:“呂將軍,那些人是幽州各大世家的人,當然,就憑借他們,我是絕不敢妄圖造反的,真正原因是......”
    話音未落,突然從呂布身後的大軍中疾射出一箭,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地直接命中公孫度的喉嚨。
    呂布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中滿是驚愕與憤怒。他迅速轉身看去,出手之人竟是後麵跟來的並州士兵中的一員戰將。
    隻見他一臉的悲哀,眼睛裏滿是不甘與無奈。
    隨後,在眾人怒不可遏一擁而上要將他抓捕之前,他直接揮刀自刎。
    呂布看到這一幕,剛欲發火,卻發現自己被公孫度緊緊拉住。
    公孫度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掙紮著拉著呂布,似乎想說些什麽。
    呂布急忙半蹲下去,公孫度掙紮著用血在呂布手心寫了一個“子”字加一個點,便沒了生息。
    然而,他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其中充滿了強烈的不甘,仿佛還有諸多重要之事未曾交代清楚一般。
    說到這裏就結束了,隨後呂布也是補充道:“那些公孫度的親衛和那個被摔在地上的死士老大都問過了,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死了,沒錯,就是死了!”
    “那死士老大壓根就沒打算活,他衝鋒的時候就吃下了毒藥。我單手將其甩飛後,在被我的親衛俘虜沒多久,就口吐鮮血暴斃了。”
    聽完呂布的講述,賈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他的眉頭緊鎖,目光深沉。
    龐統和徐庶以及沮授倒是沒有如他這般陷入沉思,畢竟這些事情他們早就知曉了,也早就在來的路上互相討論過種種可能性。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賈詡身上,就看賈詡怎麽說了。
    不過,如果幕後黑手真是那家人,恐怕賈詡也說了不算,隻有漢王親自下令才能處置那一家。
    但就算是漢王,如果敢在現在這個時候下令對付那一家,那天下儒家學子,豈能善罷甘休?
    要是他們來個集體辭官不做,那到時候好不容易平定的大漢江山,又要陷入那些野心家的陷阱中,變成新的群雄混戰局麵。
    所以三人也沒催促賈詡,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們心底懷著一絲期望,希望賈詡能有什麽與眾不同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的賈詡緩緩抬頭說道:“先把幽州世家插手的證據找到。一個個來,先把幽州大地清理幹淨吧!”
    “就好像當初的黃巾之亂,不對,就好像太平教當初清掃青州一樣!為幽州百姓掃出一個幹幹淨淨的新天地!”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那,不需要先稟報漢王麽?”沮授麵色沉重,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地開口說道:“清理一州世家這種事情,可謂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當初哪怕是我主袁紹身死,也無非是在掌握著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清理那一批緊緊跟隨袁紹的頂級世家。”
    “雖然他們不論是勢力還是名聲,都遠遠淩駕在這些幽州小世家之上。但要是論數量,那就遠遠不及了。整個幽州大地上,和幽州世家有關有牽連的大小官員以及各方人員,怕是要有好幾萬人之多。這些人要是都清理了那......”
    沮授欲言又止,雖然他沒有說完,但眾人心裏都清楚他未說出口的意思武將除外,趙雲大概察覺到一些意思)。
    要是一次性把這麽多和世家有關以及世家之人抓到牢裏麵,哪怕證據確鑿,也必然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難。
    畢竟他們又不是公然造反,就算要殺,在那些世家的眼裏,就殺一些主要人員就行了,哪裏能牽扯到如此眾多的其他人呢?
    龐統想到這裏,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十四弟,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都太過重大了,還是先稟報大哥,看大哥如何定奪吧!”
    賈詡看向龐統,又轉頭看看徐庶,徐庶也是同樣一臉讚同地看著賈詡,他心中也是和龐統一樣的想法。
    但賈詡卻是堅定地搖搖頭,回道:“非是我不明白此事事關重大,但正是因為事關重大,才應該由我來!”
    “到時候朝廷可以用是我一意孤行、欺上瞞下的理由把我下獄,以此安撫天下人心。等風頭過去,再讓大哥赦免我就是了!”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不會損壞大哥的仁義之名,又不會讓天下百姓對朝廷產生懼怕的情緒。畢竟下令處死這幾萬人的惡人是我!”賈詡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已滿是堅決,目光中透露出義無反顧的決心。
    幾人聽到賈詡這樣說,瞬間動容不已,內心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賈詡向來以智謀和自保著稱,如今竟能做出這種舍己為人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倒是呂布看著他們,眼中滿是好奇,大聲問道:“問題是,劉備會願意這樣出賣兄弟麽?”在呂布看來,就前世劉備那種要兄弟不要江山的性格,能為了這件事情放棄賈詡,讓他去蹲監獄?怕不是有點困難哦。
    聽到呂布的發問,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去,隨後賈詡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又沉默了。
    是啊!這個策略,天下的君王估計無一不是願意采納的,畢竟這樣的好處盡歸自己,壞處皆由他人承擔的計策,沒理由不同意!
    但那是劉備,那是那個為了兄弟可以舍棄天下的劉備!他會願意為了誅殺幽州幾萬造反的世家之人,而讓自己的一個兄弟深陷監獄麽?這事情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啊。
    想到這裏,幾位謀士互相看了看,眼神交匯中盡是無奈與糾結,隨後又沉默了。最後,他們決定先由賈詡安排眾人配合,先把幽州全境收複。
    在這期間,先把那幾個主要世家的主要人員牢牢控製住,但是剩下的人雖然暫時不抓,但也要嚴密控製起來。
    幽州邊城,除非有賈詡等人的令牌,不然隻能允許進入,不得外出!
    另外一邊,則由龐統等人前去稟報劉備,看劉備是否願意讚同賈詡的計策。商議好後,眾人互相散場,各自去休息了。
    然而,接下來他們都沒有空閑再休息了,那將會是很長一段時間的看不見硝煙的戰爭!那是屬於謀臣、文士之間的激烈交鋒與智謀較量!
    ……
    第二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溫暖地照耀著廣袤大地之時,基地內的眾人也紛紛開始按照昨天安排好的計劃行動起來。
    張飛,這位勇猛無畏的猛將,太史慈,以箭術聞名的豪傑,馬超,英姿颯爽的少年將軍,公孫瓚,久經沙場的老將,四人分別率領著四支士氣高昂的部隊,朝著幽州不同的方向進發,去收複這幽州的全境。
    順便賈詡還安排了一批當初基地被打還堅守不退的文官,賈詡打算安排他們前往幽州各地任職,以方便接下來的安排。
    呂布和賈詡還有沮授三人則神色凝重地前往了並州大營。
    如今的他們,暫時處於一種被監管的狀態,雖說還不至於被嚴密監視,但也絕不允許他們隨意自由地走動。並州那邊的將士們盡管滿心的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誰叫自己這邊出了個叛徒呢,這讓他們也隻能默默接受這樣的安排。
    而趙雲,由於傷勢未愈,依舊在營帳中繼續休養著,他安靜地躺在榻上,臉色略顯蒼白,卻依舊透著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