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顧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一名並未打算加入顧攀雲陣營的幸存者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他生怕自己的某個舉動會惹惱這位在他們眼中如同閻王爺般的存在。
    “當然可以，諸位請便。”顧攀雲點了點頭，風輕雲淡的說道。
    得到了他的許可，這群幸存者如蒙大赦，紛紛迅速離去，各自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然而，就在大部分人都急於離開的時候，顧攀雲卻輕聲說道“那幾位保安兄弟，請留步。”
    這句話讓幾個原本想要趁機溜走的保安身形一僵，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他們雖然也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但回想起顧攀雲之前所展現出的恐怖實力，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撲通’
    與此同時，被冉峻嶺綁住手腳、渾身衣物破爛不堪、滿臉都是哈大春牙印的阿福突然跪倒在地。
    他雙目含淚，臉上殘留著恐懼的神色，聲音顫抖地說道“顧大哥，我承認自己不是個東西。隻求您給個痛快，來世我願意當牛做馬來償還！”
    聽到顧攀雲的話，阿福以為自己即將迎來清算的時刻，一想到孫虎死時的慘狀，他便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
    在他眼中，顧攀雲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此刻的他隻求能夠死得體麵一些，不要再受到更多的折磨和羞辱。
    “誰說我要殺你了？”顧攀雲的聲音淡然傳來，打破了阿福內心的恐懼。
    阿福猛地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攀雲，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您真的不殺我？”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攀雲微笑著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從雪地中輕鬆拽起，就像拎起一個玩具一樣隨意。
    他輕輕拍了拍阿福衣服上的雪花，然後說道“我覺得你是被孫虎蒙蔽了，你覺得呢？”
    人形巨獸突如其來的溫柔隻讓阿福感到一陣恐懼。
    但是生死關頭阿福還是立刻明白了顧攀雲的意思，這是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啊！
    他連忙點頭如搗蒜地說道“您果然明察秋毫，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被孫虎逼的啊！我們敢不聽他的話，他就敢讓我們活不到第二天。我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從了他的。”
    然而，阿福並沒有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在孫虎身上。
    說到這裏，阿福突然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雖然是孫虎逼迫我們，但這並不是我們胡亂作惡的理由。”
    “我們依舊罪不可赦啊！”
    “還請顧哥懲罰我們！”
    他主動給顧攀雲一個處罰自己的借口，表現出自己的真心降服的誠意。
    無論什麽下場他都認了，隻要能活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顧攀雲並沒有深追其過，反倒淡然一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如何補償你的過錯吧。”
    聽到這句話，阿福的心跳猛然加速，他意識到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當即，阿福急切地把孫虎的情報脫口而出“我知道孫虎的物資藏在哪裏，還有一批被孫虎挾持的幸存者我也知道他們的下落！我可以帶您過去！”
    他想要通過這些信息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言辭激動起來。
    突如其來的希望讓他有些頭腦發熱。
    “好。”顧攀雲簡潔地回答道。
    他對於這個小區的情況並不完全了解，有阿福這個地頭蛇帶路無疑會方便很多。
    在這世界的殘酷法則中，每個幸存者團隊除了象征正義的人物，似乎總需要一個扮演‘惡人’的角色。
    他們的存在，讓其他幸存者意識到這些來之不易的安全與和諧
    他需要這顆定時炸彈給冉峻嶺以及那些幸存者心中設根弦，讓他們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而阿福，不過是恰好符合了這個角色的要求。
    不過阿福的表現也讓他感到滿意，至少這個人懂得審時度勢，知道該如何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加上從頭到尾阿福都沒有任何對顧攀雲不利的動作，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
    至於阿福與冉峻嶺的糾紛，正符合顧攀雲的需要。
    在保證顧攀雲絕對地位的前提下，內部的競爭和矛盾是勢力生存下去的保障之一，卻也不全然是壞事。
    想到這裏，顧攀雲喊道“峻嶺，你就帶幾個人跟阿福走吧。”
    “濤子就留下來陪左奇誌清點物資，一切完畢之後來找我即可。”
    “是！”三人同時答道。
    冉峻嶺深深的看了一眼阿福，雖然不解，但是他從來不會去質疑顧攀雲的決定。
    阿福也帶著討好的與其對視，隨後兩人便前去孫虎的秘密基地的道路。
    與此同時，左奇誌則小心翼翼地接近顧攀雲，低聲說道“顧先生，我可以先回家一趟嗎？”
    顧攀雲挑了挑眉“家裏有人？”
    見左奇誌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顧攀雲便道“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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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允許的左奇誌立刻飛快地在雪地中奔跑，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悅居庭一座房子裏，火堆旁的歡聲笑語與角落的沉寂形成鮮明對比。
    孫虎留下的人圍坐著火堆，他們的任務是看守那些還未被馴服的幸存者。
    其餘人群則躲藏於屋角的昏暗陰影中，低聲交換著焦慮的對話。
    “怎麽還不回來？”
    老王不滿地嘟囔著，他蹲在那冰冷的牆角，不住地回頭張望。
    劉秀芬帶著一副死氣沉沉的神情，目光空洞地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怎麽知道，興許是沒人信這消息，孫虎氣急敗壞的挨家挨戶找去了唄。”
    自打被孫虎抓到這個專門給‘儲備糧’的房子裏來，她就一直這副模樣。
    ‘砰’
    在這時一個身影狼狽不堪的推開門，滿臉的狼狽，身上滿是雪白，正是悄悄溜走，已經逃亡了一路的趙健。
    “趙健！外麵怎麽樣了！”
    老王喜出望外的站起身來，如果孫虎他們的計劃成功了，自己肯定是不用做儲備糧了。
    趙健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神情慌亂地徑直衝到一間臥室之中。
    這是孫虎給他的‘愛妃’準備的房間，而趙健現在則是這屋子的主人。
    很快趙健又匆忙從房間中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趙健，你說句話啊！”
    老王見趙健根本不搭理他，一隻手直接抓住趙健受傷的肩膀。
    這小子真以為自己成了孫虎的枕邊人就能無視自己了嗎？
    不過是個賣屁股的罷了！
    有什麽可神氣的！
    “嘶”
    然而趙健此刻哪有心情去回應老王的質問，他疼得深吸一口涼氣，聲音焦急“快鬆開！”
    他的聲音透露出迫切和恐慌。
    “你快說，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孫虎現在還沒回來？”老王依舊不鬆手，逼問道。
    那些看守們發覺了異樣，紛紛圍了過來，語帶戲謔“小白臉，你帶來的什麽好消息？孫大哥他呢？”
    言語之中滿是鄙夷調侃，他們可不怕趙健。
    孫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點樂子，但是每個樂子的下場都十分淒慘。
    樂子始終隻是樂子，當興趣過了也就沒用了。
    然而，他們話語中的鄙夷與調侃已經無法觸動趙健的心弦。
    此刻，他的心已經被恐懼和絕望所填滿，對於這些人的冷嘲熱諷已經無動於衷。
    再不走，那個怪物就要找上門來了！
    趙健心中明白，這些看守之所以敢對他如此無禮，不過是因為他們認定了自己是孫虎的玩物，地位卑微，隨時可以被丟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連狗急了都會跳牆，更別說現在的趙健了。
    “孫虎已經被顧攀雲給殺了！”
    “去地獄見你們的虎哥去吧！”趙健聲嘶力竭地喊道，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他從包裹中迅速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朝離他最近的老王砍去。
    一斧子下去，砍中了老王的頸部，鮮血如噴泉般激射而出，濺得周圍人鮮血淋漓。
    他知道，一旦停下，自己就將萬劫不複。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啊！" 趙健幾乎要崩潰了，他的喊聲帶著無限的慌張和絕望。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揮動著鏽跡斑斑的斧頭，一次又一次，在密閉的空間內回蕩著冰冷的金屬揮舞的聲響和悲泣的聲音。
    每當斧頭揮下，總有人倒下，血花在空中繪畫出殘酷的軌跡。
    盡管他一直害怕殺戮，但冰冷的絕望和顧攀雲那似有若無的視線將他驅使成了一個麵無表情的劊子手。
    他近乎機械地行動，每一次下斧都是對自己情感的一次剝離。
    當最後一人倒下，趙健透過豁然開朗的門口逃離，他的影子在飄雪中拉得很長。
    他知道顧攀雲不會放過他，他要趁現在離開柳饒！
    去哪裏都行隻要離這個怪物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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