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來你就是“一郎”啊?你問我是誰?我是東大俳聖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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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高橋睦郎和寫有三首新俳句的白板出現後,把原先顯得有些沉悶的交流會立即推上了**。
    “東大俳聖的新作?”
    “誒?什麽時候?不是說《雷神短歌》之後就封筆了嗎?”
    “真的是俳聖寫的嗎?說起來東大俳聖不會就坐在這兒吧?”
    “啊咧啊咧,你這說的我愈發好奇起來了!俳句肯定是俳聖寫的無疑,台上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高橋老師啊。”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聽說今天東大俳聖也會登台分享心得.”
    “不會吧!是真的嗎?!難道東大俳聖真的也坐在這兒嗎?”
    台下的聽眾們已經亂作一團,各種議論聲,好奇聲不斷從前麵傳到後排。
    當他們意識到東大俳聖可能在場,且最初那首《雷神短歌》就是從東大俳句研究學團裏流出來的,很多人的視線立即悄然投射向了剛才將京都大學一群學子辯得啞口無言的東大北川迷妹團。
    這次前來交流的東大學生一共就那麽幾人,登台辯論的夢子四人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果說俳聖隱藏其中,那.
    感受到四周灼熱的視線,四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夢子坦然處之,完全沒有一絲驚慌;
    蛇喰麗坐直身體,恨不得立即把時間快進,直接目睹市古貞次、高橋睦郎等人的大型社死現場;
    小林知世則是一邊期待夢子的上場,一邊又擔憂後續發生的事情,一直玩鬧的夥伴裏忽然冒出一個絕頂天才,像是某天一起打遊戲的哥們陡然間告訴你,自己這場網吧五黑打完就要去打全球總決賽了一樣,太夢幻了;
    千鶴慧就簡單多了,她東張西望,完全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看向她們。
    等所有人的聲音漸漸平息,視線也重新回到那三首俳句上後,高橋睦郎才咳嗽了一聲,與市古貞次等人確認了眼神,便緩緩開口說道:“這三首俳句,風格與《雷神短歌》一致,都有一種統一的詩韻美感.”
    他在上麵當解說員,聽眾們一邊聽一邊賞析,情不自禁的就陷入了三首絕美俳句的意境中。
    “北川老師您的新作實在太美了。”河出靜子壓低聲音,在他身邊忍不住小聲讚歎道。
    她的表情充分詮釋了當一個詞窮愛好者碰到十分心儀的作品,那種想表達又表達不出什麽東西時的難受感!
    一直以來,河出靜子都被外婆和一群界泰山北鬥詬病著她那異於常人和極度糟糕的審美素養。
    這點連她自己都在心裏默默承認了。
    可偏偏北川秀的作品總能精準無誤的命中她的好球區!
    因此她的那份激動和喜悅,還要超過一般的北川迷。
    日本人對俳句的癡迷和推崇曾一度讓北川秀頗感迷惑。
    北川秀前世剛到東大學習時,也和許多隔壁的小夥伴們一樣,第一次見到那幾首名垂千古的俳句,腦袋裏先冒出的詞匯是“就這”。
    講道理,在隔壁被真正的詩仙詩聖洗禮過後,他對詩歌的快感閾值已經高的離譜。
    精簡質樸的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氣勢恢宏的如“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震撼人心的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光詩歌這一塊,對比隔壁和俳句,就有點類似他看千古名句和乾隆詩詞的味道。
    但隨著多年的深入研究和簡析後,北川秀漸漸能體會到了俳句的美感,以及為何日本人對它如此的念念不忘與推崇。
    俳句美感和日語獨特的發音規律以及語調相關,即隔壁更看重文字的內在含義運用,日本更注重音律美。
    這點其實聽日本歌就會有感覺,它們比較注重節奏律動,就是因為日文發音的獨特音調。
    而日本人對俳句的敬仰熱愛,本質源於文化的不自信。
    因其發源自隔壁的絕句,就好像早期的網絡充斥著模仿西方的西幻,以及長年累月沒有改變進化的傳統武俠,讀者看得漸漸厭煩,忽然有一天,冒出一本東方玄幻、仙俠背景的。
    這是打破固有認知,更符合當前本土文化的作品。
    作品和文化間的孰優孰劣,這個隻能讓讀者們一代代去評說,北川秀說了不算,不過道理卻是這麽一回事。
    這類東西的衝擊力,影響力,可能已經超過了作品價值本身。
    尤其是這個日本文壇經曆了一次俳句已死的衝擊,北川秀的幾首新作不亞於鳳凰涅槃,自然受到了無盡的追捧和熱議。
    因此無論是市古貞次等人,還是台下的普通學生,都被這幾首新俳句又深深震撼了一番。
    高橋睦郎毫不吝嗇溢美之詞,連臉色慘白的市古貞次也跟著點評和稱讚了北川秀的這三首新作。
    到此時,這些界的泰山北鬥好像突然統一了戰線,在對東大俳聖的作品點評這點上,沒有人再持反對意見。
    這種現象放眼日本文壇曆史,都十分罕見。
    那麽多流派,個人派係,大家為了名利爭個你死我亡,往往隻對死人稍微寬容點,此時卻都對東大俳聖倍加推崇!
    現場受邀而來的《讀賣新聞》記者一筆一劃記錄著這些大咖們的發言,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家同時對一名詩人這麽敬仰。
    為他封王登基的還是前任俳句之王高橋睦郎。
    《雷神短歌》這四首俳句孰優孰劣,眾說紛紜,不過年輕人普遍更喜歡歌頌愛情的《雷神短歌》,而那些家則更青睞所謂意境和情緒更充沛的後三首。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開這場交流會,以及把東大俳聖拉出來封神的關鍵,就是為了踩一捧一。
    高橋睦郎話鋒一轉,沒先說究竟新流派是什麽,而是先提了一嘴北川秀的新式俳句。
    “狗屁不通!如果說東大俳聖是在用俳句喚醒我們的靈魂,那他就是在用俳句把我們推入到汙穢的泥潭裏!”
    高橋睦郎最終還是說了違心話。
    他本身確實不太喜歡新式俳句,如今被譽為新式俳句的代表詩人之一的麻生真由美的那幾首作品,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偏偏這些打油詩一樣的玩意兒受到了大眾的追捧。
    就這麽一兩個月,麻生真由美的名氣都快趕上他了。
    高橋睦郎很認可北川秀此前刊登在《文藝》的其他幾首,因此不太想踩他。
    現在,意識到新式俳句在動搖自己的地位,且《我是貓》、《芥廾》兩個作品幾乎把芥川獎和講談社搞垮後,高橋睦郎也忍耐不住了。
    什麽退隱,與世無爭,不該封後起之秀的路。
    隻要有人真正觸及到他的利益核心,那就等著被踩進塵埃裏吧!
    不知不覺,誇耀環節變成了噴子環節。
    一群人像是在玩“蘿卜蹲”,高橋睦郎噴完,市古貞次噴,之後石原慎太郎、野間愛莉以及一堆被邀請來的名人連著噴不停。
    其中有一個家夥讓北川秀打起了精神——
    明治天皇玄孫,從海外遊學歸來的竹田恒泰。
    說起天皇,日本皇室因自稱“神明後裔”,所以沒有姓氏。
    而天皇的子嗣除了繼承者皇太子外,其餘人會被封賜為宮家。
    明治維新時,日本皇族有五個宮家:伏見宮、桂宮等。
    明治時期又新設了十個宮家:北白川宮、竹田宮等。
    這些宮家相當於法律認可的貴族,身份地位和階級是與普通民眾截然不同的。
    出生在這種家庭,比含著金湯匙還要離譜,類似泰國皇室、沙特石油王儲等。
    但二戰後,這個封建金身被美帝爸爸給直接打碎了,根據美帝爸爸頒發的《皇室典範》,十五個宮家均已廢除,他們的成員全部降為平民,姓氏中也去掉了“宮”。
    竹田恒泰就是竹田家這一代的繼承者,尷尬的落魄王子。
    不過說實話,即便是日本落魄貴族,那也基本屬於這個國家的金字塔頂端,和皇室本體、財閥家族、舊時代遺留的華族、美帝操縱的混血家族一樣,掌握了這個國家的經濟政治大權。
    至少現階段,北川秀完全不覺得自己會惹上這種層次的敵人。
    旁邊的河出靜子倒是有可能。
    但這竹田恒泰就很怪,像條瘋狗似的咬著他不放。
    其他人都噴完了,他還在那邊噴,像是有什麽私仇似的。北川秀忍不住低聲問了下河出靜子,同為這一階層的人,指不定他們小時候讀的是一個貴族幼兒園。
    河出靜子立即小聲給北川秀簡單科普了下。
    竹田家是落魄貴族裏的一個異類——
    他們放棄了金融、地產等熱門產業,專心在界搞事。
    這一代的繼承者竹田恒泰一直在海外讀書,幾年前拿過文藝春秋的界新人賞,處女作轟動一時,因自身的皇室血脈還被炒作過。
    但後來他連續幾年寫書都沒什麽好的反響,被講談社力捧的大島光給死死壓住,就轉型做了評論家,沒想到還挺成功。
    但不知道為什麽,去年起他就在評論界消失匿跡了,說是去海外留學深造。
    具體情況河出靜子也打探不到,隻知道竹田家在界挺有人脈,竹田恒泰更是難以忽視的評論家。
    她說這些,就是擔憂竹田恒泰這次剛複出就怒噴北川秀,會對北川秀之後的生涯有影響。
    沒錯,在文壇,如果伱能一直產出優質作品,便可以持續讓讀者認可,但這不代表你能被主流業界支持,接納。
    日本文壇,或者說世界文壇都是一個很封閉的圈子。
    而在外麵的讀者又容易被各種東西迷惑。
    像隔壁90年代盛行過一時的氣功熱,那些氣功大師以及理論你一聽就很傻缺,但當有權威性的官方下場時,真就有無數人跟著追捧相信。
    現在的竹田恒泰就是這樣的權威之一。
    他的評價甚至比市古貞次等人還容易讓讀者接受,誰讓他是為數不多名氣極大的評論家。
    北川秀聽的直皺眉,剛才他還被對方的奇怪名字給震驚了。
    恒泰是音譯的“hent”,這個詞大家耳熟能詳,就是變態的意思。
    一個父親居然能給兒子取名這玩意兒,該說不愧是皇室後裔,腦回路與眾不同,還是說他們也和隔壁農村一樣,認為孩子賤名好養活?
    隨著他不斷說著北川秀壞話,北川秀漸漸聽出了一絲熟悉感。
    這噴法,這嫻熟的技巧,怎麽那麽像某個熟人呢?
    就在他疑惑之際,說得興奮起來的竹田恒泰忽然一頓,然後對著所有人說道:“於我看來,不僅是俳句,北川秀的作品是否值得現在的地位和評價,也有待商榷。
    不過我並非此次故意前來抹黑北川秀。
    其實早在他發表《且聽風吟》時,我就發表過一些相關的評論稿,我一直對他的文風、內容持有懷疑和批判。
    但那時,我覺得他還是一名不錯的新人作家,不想因為自己的名氣而使他深陷輿論危機中。
    所以我特意用了化名發表評論稿,希望在既不因為我的名字影響到他未來生涯的情況下,也能讓他有所警醒。
    可惜看來這位文壇新星並未意識到我的好意,還在往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因此,我決定不再使用化名,從現在起,我會繼續用我的本名發表評論稿,繼續抨擊這個把日本文壇帶入錯誤方向的作家!”
    北川秀感覺這味兒越來越濃了。
    你噴我,還是為我好,我還得土下座恭敬感謝你噴我是吧?
    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就和那位如出一轍。
    “竹田桑,請問你發表那些評論稿的化名是什麽?”高橋睦郎顯然是早有準備,開始和他唱起了雙簧戲。
    “‘一郎’。如果關注過《讀賣新聞》等知名報紙的板塊,相信各位一定看過我的評論稿。我確實一直對北川秀持批判態度,並非這次突然出現。”
    竹田恒泰提到這個化名就牙癢癢。
    5000萬円都難消他被一個雜牌評論家擊敗的心頭之恨!
    這場子今天一定要找回來!
    可惜就是北川秀沒能到場,不然真想看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會如何。
    台下立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顯然這個化名還是有點知名度的。
    竹田恒泰作為市古貞次他們的第二道大菜,現在公開揭露自己的化名,並實名批判北川秀的作品和俳句。
    這一踩,結合高橋睦郎這位當代前第一詩人,力度十足,不由得讓人切實懷疑起北川秀的地位和文采水平。
    北川老師真的是嘩眾取寵嗎?
    真是為了錢去寫俳句和開創新式俳句嗎?
    如果不是,那他為什麽不學東大俳聖寫那種更有意境的俳句呢?
    要真如竹田恒泰說的那樣,那他的《我是貓》和《芥廾》也是一樣的用意嗎?
    當感覺到質疑聲起來時,高橋睦郎知道時間到了,便準備進入到下一個環節,也是最後的一道大菜。
    “有關東大俳聖開創的新流派,我想邀請她本人上台,一起解析這個流派。”高橋睦郎看了眼台下的竹內治等人,“竹田桑和各位遠道而來的家們,也會一起進行深入研究和解讀。”
    “毋庸置疑,比起北川秀的勢利和隻會討好讀者與出版社的行為,東大俳聖的創作更為自我,她專注於之路,沒有絲毫外界幹涉,因此才能開創出新的流派。”
    高橋睦郎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說道,
    “這不是某些嘩眾取寵,在獎項落選後就自編自導一部低俗電影來扭曲獎項的作家能做到的事!”
    “請東大俳聖上場。”高橋睦郎看向市古貞次等人。
    一旁坐著的竹田恒泰也很好奇。
    其實北川秀的作品和文采真的極強,偏偏他走了和他們截然相反的道路,那就一定要摁死。
    也幸好大島光倒下了,講談社完蛋了之後,還有這麽一個殺手鐧能出來克製他。
    台下的我妻夢子動了動,竹內治回頭和她們聊了幾句,然後原本平靜的瞳孔忽然放大,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蛇喰麗的嘴角要壓不住了,她忍著笑意,不斷點頭回應竹內治的疑惑。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北川秀拿下墨鏡,從後排走了出來。
    因為突兀的出現,難免會吸引到許多目光。
    而沒有了人群的遮掩,墨鏡等道具的掩蓋,又被視線注意到後,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隨後發出低呼!
    “北川老師?!”
    “這個是北川老師吧!”
    “北川老師怎麽來了?等等,不是在讓東大俳聖上台嗎?”
    階梯教室這次是真的亂成一鍋粥了。
    北川秀起來時,瞳孔震顫的還有市古貞次等人。
    漫長的反射弧讓他們有點不知所措,有不好的預感和可能性在湧出。
    但大腦下意識就否定了那種可能。
    北川秀一路小跑,然後和我妻夢子她們對了個眼神,之後是笑著對竹內治點頭。
    他大大方方的上台了,一屁股坐在給東大俳聖預留的位置上。
    “感謝高橋老師,還有那個.竹田桑的評價,我受之有愧。”北川秀靦腆而謙虛的說道,“不過能得到各位的賞識,真的很感動。”
    “???”
    這時候,大概教室裏所有人頭上都盯著問號。
    市古貞次用盡全力扭頭,看向竹內治,但沒得到任何反饋。
    “沒想到《雷神短歌》會受到大家如此多的喜愛,因為種種原因,之前沒法告訴大家,這些俳句其實都是我寫的。”
    北川秀起身,很誠懇的對眾人先是鞠躬道歉,然後又看向高橋一郎他們,
    “我就是東大俳聖。那個.高橋老師,心得分享可以開始了嗎?”
    咚噠——
    一聲巨響。
    椅子上的市古貞次兩眼一黑,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