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這還不算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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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小王子》是一坨披著童話皮的臭狗屎的話,那你們這些家夥寫的文章和評論稿,就是連臭狗屎都不如的究極大便!”
    年逾七十的保爾·德曼攻擊性極強,他一個人衝著六七名在美國文學界、出版界和評論界德高望重的老頭老太怒噴著。
    幾名老頭老太年紀和他相仿,此時被噴得麵紅耳赤,氣喘籲籲,明明想反駁,可此刻的呼吸都調整不穩,哪裏還有餘力和他爭辯。
    對方啞了火,保爾·德曼卻沒有暫停他的言語攻擊,繼續如連珠炮般轟炸著那些對手。
    “《小王子》明明是一部詩意洋溢的諷喻性童話,北川秀用小王子這個孩子的視角,透視出了成年人生活的空虛、盲目和死板,童話故事裏還充斥著對社會體係的思考,對金錢關係的批判,對真善美的謳歌
    光這些東西,就夠你們這些老不死學上幾百幾千年了!
    你們有什麽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對一位頂級文學大師評頭論足?
    難道就靠你們那連臭狗屎都不如的文字寫作能力麽?
    哈哈哈,真是可笑!”
    保爾·德曼的“汙言穢語”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次來參加“世界文學研討節”的各國文學界大佬數不勝數,此刻聚集在這個小小會客廳的就有三十幾人。
    他們對保爾·德曼這個“耶魯學派”教父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後,還是感覺有點震撼。
    他們實在想不到一個聞名世界的大學教授、文學評論家能像街頭潑婦一樣對著其他人各種噴糞。
    老頭子如機關槍一般的噴子嘴讓他們根本回不了話,隻能被罵的幹瞪眼。
    保爾·德曼本人的文學批評活動主要就是對其他文學評論家的批評活動進行再批評。
    他所批評的文學評論家中有一些人也是以文學批評本身作為自己的批評對象的。
    所以保爾·德曼的批評活動常被譏諷為關於“批評的批評的批評”。
    這種套娃式的爭辯被大多數文學評論家所不齒,認為是純粹的沒事找事。
    原本碰到這種既有權威性,又很難纏的職業噴子,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避其鋒芒,不和他進行無意義的對噴。
    可保爾·德曼的許多思想觀點又非常具有震撼力和“危險性”,所以許多人感到不得不奮起反擊,下意識就和他互噴了起來。
    就像現在,本來隻是大家對剛流傳至美國的《小王子》進行簡單的研討和分析,可聊著聊著,保爾·德曼的攻擊性出來後,大家就受不了,開始一一反駁。
    最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保爾·德曼唾沫四濺,一個人舌戰群儒,辯得其他人啞口無言。
    “你、你”一個老頭指著保爾·德曼,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什麽你?我難道說的不對麽?你們真的有好好看過《小王子》嗎?
    不說它裏麵蘊含的成人哲理,單純以兒童文學作品而論,你們能舉出比它更優秀的同類型麽?
    能麽?能麽?能麽?
    不能吧!你們不能吧!
    既然不能,就給我統統閉上嘴,好好看,好好聽就完事了!”
    保爾·德曼此時就像複聯裏的美隊,就差說上一句“我能和你耗上一整天”。
    當然,他不是像美隊那樣被人打得很慘還嘴硬,他是打的別人很慘,還要窮追不舍!
    “老師~”
    就在此時,奧利維亞和維多利亞掐準時間出現,巧妙化解了一堆大咖們的尷尬。
    這種辯論本身沒什麽,可爭論的時間太久,太過分,也會對北川秀這個第三者造成影響。
    就像隔壁娛樂圈裏流傳的一句話,“一粉頂十黑”。
    保爾·德曼這把雙刃劍用的好,他就是北川秀在美國文壇無往而不利的開路先鋒,可用的不好,可能會把他自己的頭也給砍了。
    “呦,我的小甜心來啦!”
    保爾·德曼看到奧利維亞,頓時變了臉,又成了耶魯大學文學部學生們無比尊敬的德曼教授。
    他很喜歡這個來自法國的小姑娘,無論是性格,還是文學天賦,都是他認為能繼承他衣缽的好學生。
    能像奧利維亞這樣博得保爾·德曼青睞的耶魯大學學生屈指可數。
    見到這樣一個小女生瞬間“降伏”了大噴子保爾·德曼,那些文學大咖們不由得多看了奧利維亞幾眼,好奇她的身份和來曆。
    就在“世界文學研討節”就北川秀《小王子》究竟是不是一部優質的兒童文學作品而爭論不休之際,
    日本國這邊,《解憂雜貨店》的風評終於兩極反轉,在讀者群體中有了不錯的口碑和評價。
    上個月發售的《文藝》也開啟了銷量逆襲之路!
    口碑反轉的起因是森哲太郎後續寫的一篇簡短文學評論稿。
    在這篇題為《我眼中真正的【解憂雜貨店】》的文學評論稿中,他沒有大肆鼓吹《解憂雜貨店》,反而很客觀的說了許多東野圭吾轉型後的不足之處。
    此時市麵上有關《解憂雜貨店》的評論稿基本呈兩極化。
    一方極力鼓吹《解憂雜貨店》是難得一見的好書,東野圭吾師承北川秀,至少有北川老師五分之一的功力。
    另一方則極力貶低它,認為這是一個四不像的大雜燴,典型的“既要還要”文學。
    已經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讀者們當然不會因為文學評論家們的一麵之詞來評判的好壞。
    但讀者本就是盲目和從眾心理嚴重的普通人,大多數人在各種亂七八糟的觀點衝擊下,漸漸就會失去自己的判斷力。
    正反兩方的博弈讓《解憂雜貨店》的口碑一直上不去,讀者們大多停留在“聽過,但沒看過”的階段。
    就在這時,森哲太郎另辟蹊徑,他寫的評論稿既不討論好壞,也不辯證對錯,隻是客觀的評價東野圭吾本身的寫作能力,以及這本的優劣處。
    《解憂雜貨店》本身是一部評分能上8.0的優質,原曆史中、改編電影的暢銷都佐證了這點。
    當所有人的視線被拉回到本身,大家開始有意識討論起內容時,它的好便漸漸浮現了出來。
    “這是一部不算成熟,但誠意滿滿的轉型之作。裏麵的有些劇情和人物稍顯稚嫩,但總體上佳。
    其中超越時空的敘事詭計和環環相扣的故事劇情,以及令人眼前一亮的推理元素,都是大部分日式純文學沒有做過,沒有嚐試過的寫作手法。
    無論好壞,東野老師至少給大部分的純文學作者起了一個好頭——
    並非隻有刻意模仿北川老師才能立足文壇,隻要有足夠的個人特色,就能在日本文壇刻下名字。”
    森哲太郎的這句結語被無數底層作者奉為座右銘。
    這三年來,北川秀從默默無名的白紙作家,一路踩著大島光、石原慎太郎、池澤夏樹、幾位天下一品的頭登上頂峰。
    他的橫空出世讓無數人振奮,也興起了一波又一波“北川秀風”的模仿浪潮。
    很多中下層、底層作者靠跟風賺了錢,有的現在還在跟風。
    但寫著寫著,好像整個日本文壇都被“北川秀風”給塞滿了。
    模仿得再像,那也隻是北川老師的一個影子。
    影子是沒法在文學史上留下名字的。
    大量作者們開始迷茫,不知所措。
    有的轉型去寫推理文學,有的轉型去寫大眾文學,純文學的土壤越來越貧瘠。
    現在,《解憂雜貨店》成了銜接兩個時代的中間產物,確實意義非凡。
    森哲太郎提出這點後,作者圈裏率先掀起閱讀《解憂雜貨店》的熱度,然後這些作者又安利給他們自己的讀者,自己的親朋好友。
    然後便一發不可收了。
    北川秀得知這個訊息時,也吃了一驚。
    他可以篤定《解憂雜貨店》會火,而且是大火特火,但不清楚它會怎麽逆風翻盤。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它會以其他作者安利給讀者,又經由讀者傳播給大眾而火爆。
    曆史上,文人總是相輕的。
    人人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事實是,大家都想當第一,大家都暗搓搓詛咒同行,嫉妒同行,抹黑同行。
    尤其是互聯網時代興起的網絡文學,作者間的互相舉報可比讀者舉報厲害多了。
    這一次,《解憂雜貨店》卻是靠著無數底層作者的托舉,一步步從泥潭裏爬了出來。
    令人唏噓,也令人欣慰。
    文學之火,就是這樣延續下去的。
    這場驚天反轉的最大受益人是咬牙用1000萬円買下了《解憂雜貨店》影視版權的廣木隆一。
    這次的版權購買企劃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順利。
    他東拚西湊,甚至拉下臉找了嶽父嶽母,也隻湊到了300多萬円,之後又問銀行勉強借了200萬円——
    他把經濟下行時的銀行想的太好了。
    雖說銀行也想大量放貸,但他這種資質,真的沒法借到太多錢。
    眼看還有近500萬円的空缺,就在廣木隆一一籌莫展之際,北川投資的副社長千原雅人從天而降,以20%的廣木公司原始股為代價,借給了他500萬円。
    廣木公司就是他剛注冊的一個皮包公司,即便之後電影會用它來完成拍攝,也不值錢。
    在廣木隆一看來,這錢等於是千原雅人白借給他的。
    這麽一來,他終於在期限截止日湊夠了1000萬円,順利拿下了《解憂雜貨店》的影視版權。
    沒想到,才拿下沒幾天,的口碑就反轉了。
    上個月,在互聯網上,如果說《半澤直樹》的熱度是100的話,那《解憂雜貨店》的熱度就是1。
    而現在,九月份過去沒幾天,它的熱度已經飆升至七八十!
    《文藝》的銷量也實現了逆風翻盤,又和《新文象》等傳統純文學雜誌拉開了一定的差距。
    “必須得搶在熱度降低前就開拍影視劇電視劇比電影更好,但拍攝時間和難度更大,目前最好的選擇一定是電影。
    和北川文娛合作的話,也許能選到當紅的男女明星,這樣電影的火爆概率會更大!”
    廣木隆一很果決。
    看到已經開始節節攀升,他果斷撥通了北川夢子的電話,請求與北川文娛進行電影合拍。
    夢子最近忙著帶娃養娃,很少處理北川文娛的事務,但這次是《解憂雜貨店》的電影拍攝工作,她還是一力承擔了下來——
    是北川秀二弟子的作品,相當於扛著北川家的牌子在外招搖,她不想電影撲街導致北川家的榮譽受損。
    其次,因和小混混起衝突,正在演藝事業巔峰期的蛇喰麗被雪藏,這讓夢子非常焦急。
    蛇喰麗是她和北川秀一生的摯友,她絕對不允許好閨蜜折戟在這種事上。
    雖說蛇喰麗自己完全沒當回事,趁著假期在世界各地旅遊,這會兒估計還躺在夏威夷曬太陽,但夢子可接受不了這種事。
    她一通電話就把蛇喰麗給喊了回來,要求她出演《解憂雜貨店》第一個小故事裏的女主“月亮兔小姐”。
    廣木隆一接到新消息時,人都是懵的。
    他是知道北川文娛大概率會因為是東野圭吾寫的,給他一點小小的額外幫助。
    但沒料到,北川夢子社長竟然會直接把王炸甩給他!
    東寶株式會社的蛇喰麗,去年拿到各個獎項的最佳新人獎和女主獎,是公認的“北川女郎”,就算暫時被雪藏,咖位也還處於一線女星序列。
    這種級別的女星,光片酬就得千萬円起步,根本不是他能請得起的。
    然後北川夢子社長卻說,蛇喰麗會零片酬出演,隻要求票房分賬!
    除此以外,圈子裏所有和北川文娛交好的男女星都願意來客串甚至主演。
    電視圈最頂級的木村拓哉夫婦也給他打來了電話.
    廣木隆一看著劇本質量,看著演員陣容,都不知道這電影怎麽撲?
    另一邊,相對清閑的北川秀也收到了“世界文學研討節”的邀請函。
    奈何他是真的沒空,最近得忙《淺草紅團》和《惡女》這兩本書,就婉拒了奧利維亞的邀請。
    《淺草紅團》前五章差不多完稿了,他也把稿子修繕後給了薰子。
    薰子最近忙著考試,忙著帶弓子和梅吉等新人作家,又要忙著修稿《淺草紅團》,算是真的成了半個社會人。
    至於《惡女》這本書。
    北川秀和齋藤玲奈終於靠著小女警比企穀奈子的關係,順利得到了探視林真須美的權限。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將先作為旁聽者出席東京地方法院對和歌山毒咖喱案件的最終審判。
    屆時林真須美夫婦也會出場,做最後的無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