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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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徐敬業說道:“謝李大人誇獎。我老徐好歹也是一個漢子,敢作敢為。昨天晚上在大牢裏發的牢騷,那確實是對大人您不滿,也看不起您。我不想隱瞞什麽,我這就把自己關起來。李大人說我幹脆,那我也不拖泥帶水,走了。”說罷,他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縣丞職博文見狀,連忙說道:“李大人,這個牢頭徐敬業一直是這樣的,性格直來直往的,希望大人您不要放在心上。下官有幾句話,鬥膽直說,還望大人您莫要怪罪。”
典史梁賀遠趕忙附和道:“職大人,你把我們李大人想成什麽了?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嗎?有什麽不能跟李大人直說的?咱們以前跟李大人不熟,現在慢慢的就可以互相了解了嘛。反正以後以李大人為主就可以了,有什麽事直接說就行了,不要把李大人想的那麽”。好像是睚眥必報一樣。他是朝廷官員。一切都有朝廷法度。隻要不違法亂民,一切都可以聊。所以你大膽的說。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李奮聞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梁大人所言極是,本官確實是個直爽之人,喜歡有話直說。既然大家對我的性子如此了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職大人,你有何事不妨直說,本官洗耳恭聽。若本官不讓你直說,豈不是成了心胸狹隘之人?梁大人說得對,上頭有朝廷法度,下頭有百姓看著,本官可不能隨意亂來啊。”
縣丞職博文見狀,心中稍安,忙拱手道:“那下官就鬥膽直言了。捕快安行樂如今仍被關押在縣大牢之中,他對李大人並無惡意,隻是一時口快,說了幾句不當的話。下官深知他言辭有失,確實不該衝撞李大人,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更不應該如此無禮。不過,下官認為,對他進行適當的批評和教育即可,若實在不行,罰他一些銀子,將他放出來。哪怕是打他幾板子,讓他給大人賠個不是,也是可以的。畢竟,縣衙裏還有許多事務離不開他呢。”他也是蒼山縣的老人了。很多事情他也熟。請李大人三思。畢竟關係到蒼山縣的穩定。今天早上都有人過來報案。說是有幾家丟了東西。可能是有盜賊過來了吧。所以還是離不開安捕快。他對咱們地麵上的這個地痞流氓還是比較熟悉的。隻要他出馬,基本上都能人贓並獲。所以真的離不開他。
典史梁賀遠說道:“職大人所言極是,的確如此啊!安大人負責抓捕盜匪和處理案件多年,對地麵上的流氓可謂是了如指掌,關係網也摸得一清二楚。因此,若是由他出麵處理此事,想必定會取得不錯的成果。還望李大人能夠慎重考慮一下,職大人這番話可都是出於忠心呐,請李大人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啊。”
李奮聽後,麵沉似水,緩聲道:“其實本官對此倒並未太過在意。隻是,在我出發之前,前往悅思酒樓之前,就已經特意囑咐過他,告知他本官心情欠佳,讓他切莫給本官招惹事端,更不可給本官帶來任何不快。然而,他不僅對本官的命令置若罔聞,對本官的指示也全然不顧,甚至還公然頂撞本官!他如此不給本官麵子,竟然還敢帶著下麵的衙役一同起哄,簡直是膽大妄為,妄圖煽動衙役造反!若非本官當機立斷,厲聲嗬斥,恐怕此時此刻,他的項上人頭早已懸掛在城門之上了!至於那些衙役,亦是如此,不論他是否真有此等行徑,但事實已然擺在眼前,豈容他再有絲毫狡辯之詞?你們二人替他求情,本官倒是能夠理解。”但是這個事情如果他不給本官一個滿意的答複。我絕不輕饒。你們也不用懷疑。可以派人去打聽一下。看本官到底是他是在嚇唬他。還是在挽救他。
縣丞職博文一臉諂媚地說道:“安大人此舉確實不妥啊,理應受到重罰。不過呢,他這個人就是腦子太直了,不太會轉彎。要不這樣吧,還請大人開恩,讓下官去牢裏勸勸他,好好開導他一番,讓他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也讓他清楚自己的衝動行為所帶來的嚴重後果。畢竟,他這次可真是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給弄丟了啊!下官相信,經過下官的一番勸解,他肯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痛改前非的。”
接著,職博文話鋒一轉,小心翼翼地問道:“隻是,關於那個商人,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處置呢?還望大人明示。”
李奮麵無表情地看著職博文,淡淡地說道:“你們兩個看著辦吧。安捕快在本縣也算是有些年頭了,經驗倒是挺豐富的。本官這次給你們個麵子,但這並不代表本官就真的離不開他。這偌大的蒼山縣,難道還找不到一個既能辦事又聽話的人嗎?你把本官的這句話轉達給他,讓他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也別太小瞧了本官。等會兒本官寫個條子,你拿過去牢頭。別以為誰離不了誰。至於那個商人嘛,你們就別打他的主意了。他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了,因為本官已經下令對他家進行抄家了。哼,他竟敢當眾侮辱本官,簡直就是把本官當成叫花子一樣!”二十兩銀子。他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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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史梁賀遠滿臉狐疑地看著李奮,說道:“李大人,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吧?抄家這麽大的事情,我還以為您隻是隨口說說呢。而且我也沒見縣衙的人有什麽動靜啊,如果真的要去抄家,我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呢?大人,您該不會是真的在跟我開玩笑吧?這種事情,真的沒必要搞得這麽大張旗鼓吧?難道就非得要弄出這麽大的場麵來嗎?我這麽說,也隻是想勸勸您,覺得實在沒必要這麽做啊。”
李奮聽了梁賀遠的話,臉色一沉,厲聲道:“開玩笑?本官可沒那個閑工夫跟你們開玩笑!不管本官要做什麽事情,難道還都得一一向你稟報不成?梁大人,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誰說一定要派縣衙的人去了?這事兒你就別瞎操心了!還有,以後你說話給我注意點!你對我客氣,我自然也會對你客氣;但你要是再敢像今天這樣質疑我,可就別怪本官不給你麵子了!”
梁賀遠見李奮動了怒,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躬身說道:“李大人息怒,下官知錯了!請大人千萬不要生氣,下官再也不敢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下官對大人您可是敬畏有加,萬萬不敢有絲毫的質疑啊!”
李奮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職大人,你不是想去大牢裏嗎?好啊,我已經把條子都準備好了,你現在就可以去了!”你好好去勸勸安大人。如果還是不知悔改。那我就不想再看到他了。
他的聲音冰冷而嚴厲,讓人不寒而栗。
接著,李奮將目光轉向梁大人,厲聲道:“梁大人,你現在立刻去把縣衙的書辦和文書找來,我要查看蒼山縣三年內的卷宗案卷以及各種記錄。記住,我隻給你一刻鍾的時間,一刻鍾之後,這些東西必須整整齊齊地放在我麵前!這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如果你敢有絲毫的拖延或者敷衍,後果自負!”
李奮的語氣充滿了威嚴,讓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梁大人和職大人對視一眼,齊聲應道:“下官遵命,這就前去辦差,請李大人稍候。”
說罷,二人匆匆離去,不敢有絲毫耽擱。
與此同時,在蒼山縣的大牢裏,牢頭徐敬業慢悠悠地走到了牢房前。他看著裏麵關著的兩個人,隻見他們麵容憔悴,嘴唇發白,顯然是餓了很久。估計這兩個人昨晚也沒少罵人,現在看起來已經精疲力盡了。
獄卒滿臉狐疑地看著牢頭徐敬業,不解地問道:“頭兒,您這是咋啦?酒菜都給您備好了呢,就在前麵放著,要不您過去喝點兒?”
牢頭徐敬業一臉嚴肅,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把這個牢門給我打開,我要進去。”把我關在裏麵。
獄卒一聽,頓時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徐敬業,結結巴巴地說:“頭兒,這……這是為啥呀?您好好的,咋突然要進牢房呢?這不是為難兄弟我嘛!您總得給我個理由吧?”關你總有個理由吧。
徐敬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沉聲道:“好了,別廢話了,趕緊把牢門打開,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別問了。打聽那麽多幹什麽?
獄卒見徐敬業態度如此堅決,知道再問也沒用,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牢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扇沉重的牢門。
隨著牢門緩緩打開,鎖鏈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牢房裏顯得格外刺耳,這聲音也驚醒了裏麵正在睡覺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捕快安行樂,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門口。
另一個則是商人陳半限,他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著門口的徐敬業嚷道:“老徐啊,你咋這麽久才放我們出去呢?這是搞啥子名堂哦?還有那個李奮,他咋不親自過來呢?那狗官架子可真大喲!等老子出去了,絕對不會讓他好過!”他如果不清楚給我道歉。我和他沒完。
捕快安行樂一臉疑惑地問道:“老徐,這到底是啥情況啊?他真的是來放我們出去的嗎?按道理說,現在也確實到了該放我們出去的時候了。兄弟們是不是都該有所行動了呢?我估計啊,那李縣令肯定也沒什麽好果子吃咯!他現在是不是都快哭出來啦?誰讓他不聽我好言相勸呢,還把我給關起來。哼,真是老虎不發威,就當我是病貓啊!他現在肯定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商人陳半限則興奮地附和道:“哈哈,太好了!那家夥之前還說我侮辱他,要我交二十兩銀子呢!這次我就捐一文錢,就是故意要侮辱他一下,看他能把我怎麽樣!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他抓起來的人,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不過話說回來,老徐啊,你們這次對我們也太狠了點吧?不僅不給我們弄點吃的,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這到底是要幹啥呀?難道連一點往日的情分都不顧了嗎?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你可得給我一個交代呀。我可沒少往你那裏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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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徐領業麵色陰沉地走進牢房,他的腳步沉重而堅定,仿佛整個牢房都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壓抑起來。他站定後,目光如炬地盯著獄卒,冷冷地說道:“兄弟,把牢房門鎖上。”
獄卒聽到命令,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牢房門緊緊鎖住,那“哢嗒”一聲,在這寂靜的牢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捕快安行樂見狀,滿臉狐疑地看著徐領業,焦急地問道:“老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不是來放我們出去的嗎?怎麽又把門鎖上了?咱們可是自家兄弟啊,你可別開玩笑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快放我們出去吧!”我這一晚上都沒吃東西。啊,別搞了行不行?有什麽事說出來好不好?你別一言不發呀。
商人陳半限也附和道:“就是啊,老徐,好端端的怎麽又這樣了呢?你我之間的情分,你難道一點都不顧了嗎?不就是銀子的事嗎?你要多少,我讓人給你送過來就是了,何必如此較真呢?”你是不是叛變了?你可要想清楚後果。
然而,麵對他們的質問,牢頭徐領業卻不為所動,他的臉色越發陰沉,冷哼一聲道:“情分?老子和你有什麽情分?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不法商人,還有臉在老子麵前談情分?我看你是活膩了!”還有臉跟老子提叛變。我打死你。隨後走到商人陳半限麵前,就是一種拳打腳踢。陳半限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商人陳半限滿臉驚恐地開口說道:“老徐,有什麽事您盡管說呀!您怎麽突然動手打人呢?徐爺,我錯了,求求您別再打了,好不好?千萬別打我的臉啊!哎呀,疼死我啦!您快停手吧!”
一旁的捕快安行樂見狀,也不禁有些惱怒,他瞪著牢頭徐敬業,憤憤不平地說道:“老徐,這到底是為啥呀?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打人吧?就算這裏是你的地盤,你也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啊!我記得你向來都不是這樣的人呀,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倒是說出來呀!”
牢頭徐敬業卻一臉不屑地看著他們,冷笑著說道:“哼,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你們這些人,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陳半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馬上就要和你的家人團聚啦!不過,你可別誤會哦,並不是要放你出去,而是要對你進行抄家!怎麽樣?這下踢到鐵板了吧?還有你,老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你居然公然頂撞人家,還拒絕執行人家的命令!你看看你帶的這些衙役們,也跟著你一起瞎胡鬧!如果人家把這件事情定性為聚眾謀反、抗命不從,那你們可就都完蛋了!”你們有多少條腦袋夠砍。我看誰能保得了你嗎?這件事的後果你們想過沒有?你要讓多少人陪你?跟著你一起送死。
商人陳半限滿臉驚恐地說道:“徐爺,您說什麽?那個狗官竟然真的派人來抄我的家了?這怎麽可能呢?不就是幾十兩銀子的小事嗎?至於如此大動幹戈嗎?他要錢的話,我給他就是了呀!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救救我的家人啊!那狗官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咱們那些兄弟們都沒說什麽嗎?還有知府大人呢?他難道就沒有過問一下這件事嗎?山上也沒有一點動靜嗎?就任由那個狗官胡作非為?這可如何是好啊?徐爺,您能不能想個辦法,找個人去跟那縣令接觸一下?我願意把錢給他,隻求他別來抄我的家啊!”告訴他怎麽樣都行。給我們留條命呀。抄家肯定是要滅門的。我怎麽這麽苦呀?不行。我要見縣令大人,這個事可是你們讓我辦的呀。
牢頭徐敬業臉色一沉,低聲嗬斥道:“你給我閉嘴!有些話是你能隨便說的嗎?你不想活了,可別連累我們!什麽山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還有,這件事跟知府大人有什麽關係?我告訴你一個更可怕的消息,去抄你家的人,根本就不是縣衙的人!咱們自己的兄弟一個都沒有去!而是駐軍,也就是軍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誰能跟軍隊抗衡啊?”如果真是軍隊出來了。你覺得知府大人有用嗎?
捕快安行樂說;你說什麽?派軍隊過去了。一個縣令怎麽能調得動軍隊呢?這簡直聞所未聞呀。看來我們太小看那個縣令了。這一次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其實這樣也好,我們一點都不冤。這一天終於來了。
牢頭徐敬業說;其實我也曾經盼望過這一天。蒼山縣的老百姓太苦了。每年要餓死多少人?我們就是蒼山縣的人。祖祖輩輩都在這裏。隻是沒有辦法而已。你別看我一天錦衣玉食的。可是我什麽時候安寧過?哪一天晚上不是輾轉反側。良心不安呀。我不怕死。甚至我期待讓自己早點死。盡早的結束這罪惡的一生。我終於看到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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