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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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不都是一樣陰險,全部不露麵派出代理人執行任務?”我問道。
    戴維沉默稍許,說道:“維森你知道的,我們是外國人,太顯眼了。必須要有一定的代理人,否則對方很容易查到我們的目的。”
    隨即他話語一冷“而且作為一名間諜,你要學會隱藏暗中。你也可以找自己的代理人或者信鴿,記住這是一場測驗。”
    我聽後麵容抽搐了一下,這家夥看來並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但我要符合王傳偉這個人設:“戴維,這麽被人耍,不是我維森的風格。告訴我他的任務,我不會讓他輕易得逞的。”
    戴維有些猶豫,他道:“可是任務明確規定,不得破壞對方的任務手段。”
    “是他先破壞了規矩。而且是代理人破壞的,你也可以。”我道。
    戴維點了點頭道:“好吧!不能讓李文這麽輕易得逞。我隻是在一次內部會議上見過他,他是澳洲日裔,卻說著流利的漢語。他很熟悉金融經濟,也善於籠絡人心。而且他應該非常有錢,我們的活動資金不夠用,他卻常常超標。”
    “沒有照片嗎?”
    “沒有。我們隻是在網絡上開過通話會議,隻知道對方的代號,他自稱李文,也許隨時會換名字。”
    說了那麽多等於什麽都沒說。
    “你知道他的任務究竟是什麽嗎?”
    戴維還不肯說。
    “那我就走了。這事你自己幹,都這一步了,還不說清楚。”我憤怒的吼道。
    “破壞春耕的種子。至少讓今年或者明年的棉花減產甚至絕產。”
    “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信譽受損當年棉花價格下跌,但國際棉花價格上漲。兩相比較差價就出來了。另外動用輿論力量詆毀當地棉花,壓低紡織出品物價格或者造成貨物積壓、貿易中斷,簡單的說就是可以拿到貨,但可以拒付款,因為有問題。”
    “這就是白嫖啊!國家也會這樣幹?”
    “哈哈,我們的風格可是搶劫,已經夠仁慈了。”
    “這樣一弄,國內一年最少要虧上千億美元啊!”
    “遠遠不止。這就像下棋,接二連三的問題會一步接著一步,而且不隻是針對一個行業,比如說他們的房產,已經有這麽苗頭了。”戴維顯得非常得意。
    “這招數狠啊!誰想出來的?”
    “貪欲是人就有。你們也有句話叫‘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用我們的話說‘貪婪是一種不滿足的病態,無論持有多少財富都無法滿足它。’而作為一名間諜,你更要學會利用它。”
    “你是在說貪吃蛇嗎?可這個國家也有一句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知為何,我我們的立場顯現的不同步了。
    “無所謂了。阻止李文完成任務,或者那個任務由我們來完成。”戴維出奇的沒有爭辯。
    “怎麽阻止?”我問道,這個我還真沒有頭緒。
    “這個我研究過。想要棉花減產,當然是要靠病毒了,也許李文帶了病毒,破壞那些種子。”
    “種子那麽多,都經過廠家安全監測,他怎麽可能做得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棉花的科學菌感染傳播很快的,隻要一株有病,就可能汙染整片棉地。”
    “你當現在的農藥是假的啊!兵團化種植,無人機撒藥,當天就能解決問題。”
    “你的猜測很有可能!”
    戴維的話如同一句驚雷,沒想到我胡謅一句,竟然直指問題核心。
    當然,這也許是其中的一步。或者是對方忽悠我。
    至於如何找李文這個人,可以從許秀文那裏找。
    “你還有沒有更好的建議?”
    “沒有。”
    “沒有我就掛了。你趕緊想辦法,這不是我的任務。”
    “親愛的維森,你會有回報的。”
    掛斷電話,我呼了口氣。
    這個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但是牽扯卻很大,原來所謂的諜戰不是你死我活,也不是成千上億的金錢,而是許多很平常的事物。
    單單一個棉花種子,這裏麵就有這麽大的學問。
    ……
    王會計和李濟民帶著張力離開了走廊。
    張力疑惑的問:“剛才那個人你們看出什麽沒有?”
    王會計道:“很老實,但是手上沒有老繭,應該是科研人員。”
    李濟民道:“看不出具體多大年齡,但是很爽快,並沒有提特別過分的要求。”
    張力道:“咱們說的不是一個人。我說的是站門口那位!”
    “怎麽了?我隻是掃了一眼,挺精悍的,眼神戾氣很重。”李濟民道。
    “我怎麽感覺有點像恒少,但又不敢確定。”張力道。
    “不會吧!我看那人顴骨都瘦的皮包骨了,恒少可是很豐潤的。”王會計道。
    豐潤!李濟民看了一眼王會計。王會計現在會耍嘴皮子了。
    張力撓了撓頭道:“幾個月沒見恒少了,挺想他。看來我是眼花了。”
    “走吧!去會場。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王會計道。
    “下一步怎麽辦?”李濟民問。
    “按恒少安排的辦。”王會計道。
    會議開始。
    與會人員很多,現場會的主辦方來自政府機關。
    著重介紹了今天金融界的兩位大佬棉花大王林廣茂以及葉青君。
    兩位曾經代表中國紡織行業進行操盤棉花期貨,特別是林廣茂在十多年前完成了5萬到20億的操盤裏程,被人稱為傳奇。
    而今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兩人的個人資金都達到200億規模,而後麵的派係更是達到了近千億規模的程度。
    接著又介紹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四大棉商。
    讓我震驚的是李敏兒竟然代表了棒子國。
    緊接著又介紹了一些實體商家,也都是號稱幾百億規模。他們這種規模雖然隻是規模而不是現金,但都是國內的棉紡大戶實業家,他們才是真正的需求者。
    作為一個需求者,很明顯都想低價進貨。
    這些大商人都在交頭接耳,似乎對於今年的價格有了一定認知。
    主辦方談及有望實現預期收成,又談了去年的總體產量,強調了未來的價格走勢。
    接下來有請代表發現,林總、葉總,香港棉花實體大王揚總紛紛上去發言,分析的都是國內外因素,大致是對於今年的棉價都不太看好。
    特別是葉總的發言,認為棉花正進入下行趨勢,有可能達到普通棉達到9000元每噸,而長絨棉大概在元一噸左右。
    兩個棉花大王也對這個價格進行了認可。
    主辦方麵色有點黑,這些境外媒體唱反調也就罷了,國內也有唱空的。
    主辦方開始提問散戶。
    王會計積極舉手,一個記者將話筒交給了他:“我認為經濟高速發展,物價飛速上升,而棉花的價格嚴重被低估,甚至和五六年前的情形相似。我提醒各位,這種下跌也許是一種見底形態,然後會快速拉升,在交割期以遠超購買價的價格投入市場。我大膽放言,未來棉花有可能達到元每噸。”
    那些本來有氣無力的小棉農公司代表,忽然大力鼓起掌來。
    王會計點頭致意。
    我讓他吹,沒想到他這麽大膽的吹。
    林廣茂和葉青君對望一眼,嘴角哼哼笑了笑。
    脫離實際的吹噓,總有些自以為是的散戶,隻有虧錢了才會後悔。
    恰在這時,一個話筒遞給了林廣茂。
    林廣茂笑了笑道:“市場有其規律,任何人為的幹涉過後,價格終究會自我修正回到正軌。”
    許秀文舉手提問道:“那麽林先生,你認為國內官方在操控市場的價格了?”
    這一句把林廣茂問得有點懵,他審視了一眼許秀文道:“這位小姐,你難道不是中國人?”
    “我是澳洲記者?”
    “那你認為澳洲作為世界最大的鐵礦出口國有沒有操縱鐵礦價格?”
    許秀文被問怔住了。
    林廣茂笑道:“任何事物都有其成本的,買賣雙方的關係就是在這種價格爭執中尋找到相對的供需平衡。否則你就是把這個東西炒上天,沒人接盤了,也就垮塌了。荷蘭的鬱金香泡沫就是如此,難道你認為一定的控製不重要嗎?”
    許秀文麵對如此專業的回答,被說的啞口無言。
    大家鼓起掌。
    許秀文惱羞成怒,忽然走到我身邊道:“這位先生,你來自高盧。聽說貴國現在已經達到無棉可用的境地,其原因就是來自這個國家的限製,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全場觀眾啞然,這個許秀文太猖狂了,披著假外國皮,隨意指責國內的市場。
    但這問題已經問出來了,主辦方也不好回絕。
    我站起身子,大家都盯著我。
    似乎在期待我像林廣茂那樣給予許秀文致命一擊。
    可對於棉花我實在了解的不多啊!
    我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反問道:“許小姐能說清楚一點嗎!難道高盧人都光著衣服?”
    現場響起了哄堂大笑,這人誰啊!這反問絕了。
    許秀文有些懊惱,這個家夥學習成績本來就不好,現在也是如此,那我就提醒你一下:“高盧現在彈藥匱乏,聽說就是因為缺少棉花製作彈藥材料。”
    哦!我不懂棉花,但我知道發射藥的製作原理啊!這是間諜製作彈藥的基礎常識。
    我笑了笑說:“今天在這裏談的是長絨棉的定價。和短絨棉有什麽關係?”
    許秀文怔怔的看著我,她顯然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你是留澳記者,還關注高盧狀況。難道不清楚短絨棉是製作發射火藥的無煙硝化棉和高氮硝化棉的主要材料?而長絨棉是製作高級紡織品的重要原料,這個產地主要是長絨棉。”
    許秀文被我的反問,愣在當場。
    主辦方趁機接過話筒補充道:“長絨棉並沒有出口限製,至於短絨棉全世界九成都是,外國的問題由他們自己解決。這位先生回答的非常棒。”
    四周響起鼓掌聲。
    攝像機對著我,我隻得低頭坐下,沒想到隻是簡單的反問一下,能有這個收獲。
    這個許秀文這種自大的女人,才疏學淺,還偏偏自我感覺很好。
    許秀文有些懊惱,李文是讓她學一學軍事知識,可她沒有想到還要學火藥製作啊!
    她這個澳洲記者對著錄像機,滿臉的不甘心,像小醜一樣。
    偏偏她還恬不知恥,瞪了我一眼,轉而提出一個問題道:“聽說你們農戶現在都是用勞工采集棉花是嗎?”
    現場掀起軒然大波。
    “這女人莫不是傻子吧!”
    眾人看著她,像看著白癡一樣。
    一個在她身邊的農戶道:“你知道我們承包了多少畝地嗎?一萬畝打底就是6.66平方公裏。全部都是棉花,你用多少人工才能采摘完?我們的采棉機采摘率可以達到99。”
    這位許秀文還不自知,想繼續詢問。
    主辦方終於看不下去:
    “這位澳洲記者,采訪環節已經結束,請你回到自己的位置,否則請離開會場。”
    許秀文四周掃了一圈,眼中一紅,能幫助自己的人竟然沒在這裏。哼,我會報複你們的,筆就是我的武器,你們就是用勞工了,我要讓這個長絨棉背上血色故事。
    下個環節,主辦方通過電腦入庫信息,大屏幕公布棉花和棉籽的預計價格。
    這時一些閑散的農戶便開始預售價格,而兵團的預售價格都是提前預估的。
    這其中還涉及到企業加工。
    然後,大家競標,開始簽訂收購合約協議。
    今年的預計產量在510萬噸,不足由國家找補。
    今年的預估價格在元噸,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太認可這個價格。
    有人給出的報價,還有的人給出,20的高低價浮動值,這已經近乎最低價。
    我讓王會計掛元每噸,把許多小農戶公司的預售品飛快收入囊中。
    起初大家還對此不以為意,但是當這家代持的農業公司采購達到10萬噸的時候
    大家都有些慌,特別是國外貿易商公司已經坐不住了。
    隻因長絨棉特別稀缺,在國外的市場價格能翻6倍,也就是說元每噸的棉花,經過人工篩選、運輸、繳納關稅、出口到國外市場的時候可以達到美元一噸左右。
    對於這些國際貿易商而言,上千塊的人民幣差價並不存在多大問題。但是一年的量就這麽多,誰囤的貨多,誰賺錢多。而大部分已經被國有企業鎖定了,留存市場的並不多。
    李敏兒直接將報價提升到迅速收納了50萬噸的量,但她似乎還不滿意,可是對於一些貿易商都是有額度限製的,避免壟斷產生。
    其它幾個貿易商,迅速收納到最大額度50萬噸。
    510萬噸看似很多,很快大家都瓜分完今年的預產量。
    這時已經下午兩點,這個時間剛好是這裏的飯點。
    主辦方滿意的完成任務,給大家準備了精美的菜肴。
    王會計競價的時候,我一刻也沒有閑著,四處尋找,觀望,希望能找到這個叫李文的人。
    任務還有一半沒完成,對方遲遲不露麵。
    隻有實施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