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結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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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要跟柳師兄結契了?”吳飛蓬將一冊文書遞到鹿聞笙手邊,狀似不經意地低聲問道,語氣卻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鹿聞笙執筆的手一頓,墨跡在紙箋上暈開一個小點。
他訝異地抬眼:“你從哪裏知道的?”
這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蕩起層層漣漪,周圍那些看似埋頭處理公務、實則早已豎起耳朵的戒律堂弟子們,“呼啦”一聲,如同潮水般圍攏上來,七嘴八舌,眼睛亮得驚人。
“哇!真的假的?師兄,這麽大的事您居然瞞得這麽緊!”一個圓臉弟子瞪大了眼睛,表情誇張。
“是啊是啊!快說說,是哪一天?我們好提前準備!”另一個高個子弟子興奮地搓著手。
“這麽大的事!那咱們戒律堂是該準備嫁妝還是聘禮啊?”一個心思活絡的弟子眼睛亮晶晶地提出了關鍵問題,引發了新一輪的熱烈討論。
“哎呀不管了,反正份子錢我先預備上了!這可是咱們問仙宗頭等大喜事!”
“什麽時候舉辦結契大典?定在何處?需不需要現在就開始布置場地?”
“到時候場麵一定很大吧?能不能多請些人啊?”
“我就說最近宗門氣氛怪怪的!原來是這等喜事!唐鶴這次這麽聰明?真給他知道不得了的事情了?”
鹿聞笙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包圍,有些招架不住。
他眯起眼睛,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不遠處那個見事情敗露、正縮著脖子、躡手躡腳試圖溜走的某人:“唐——鶴——”
被點名的唐鶴身體一僵,隨即轉過身,撓著頭,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帶著幾分憨然又難掩得意的嘿嘿笑容:“魁首,我、我就是猜測的……前兩天我去向君長老稟報事務,她老人家居然罕見地走神了,盯著玉鏡發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湊近……就不小心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她屏幕上有個帖子在問怎麽看您和柳師兄在一起的事……我就靈光一閃!
您二位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嘛,君長老這反應肯定沒那麽簡單——沒準是快要結契了,她正糾結呢?……我就,就跟他們隨口說了下我的‘可能’而已。”
他越說聲音越小,但眼睛卻眨巴著,滿是“快誇我聰明”的期待。
所以,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時間,所有圍過來的弟子,連同吳飛蓬,目光齊刷刷地再次聚焦在鹿聞笙臉上,那灼熱的視線幾乎要在他身上燒出洞來。
鹿聞笙哭笑不得:這是唐鶴智商最占領高地的一集。
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一時間,所有圍著的弟子,包括吳飛蓬在內,眼睛都像探照燈一樣“刷”地亮了,緊緊盯著鹿聞笙,屏息凝神等待答案。
麵對這麽多雙充滿好奇與祝福以及濃濃八卦)的目光,鹿聞笙難得地感到一絲窘迫,他不自然地別過臉,耳尖悄然爬上一抹薄紅,下意識地想回避這個過於直白的問題:“……這麽八卦做什麽?到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然而,他這含糊其辭的反應和那難得一見的羞赧神態,在弟子們看來,簡直就是變相的承認!
“哦——!!!”
眾人頓時心領神會,拉長了聲音起哄,臉上露出了然的、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興奮笑容。不少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低下頭,手指在玉鏡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勢要將這第一手勁爆消息分享出去。
鹿聞笙看著這幫瞬間進入“狂歡”狀態的弟子,眼皮直跳。
沒過多久,他就感知到好幾道熟悉又強大的氣息出現在戒律堂外圍,一個個探頭探腦,試圖打聽第一手消息。
一個兩個……都沒正事幹了嗎?他結不結契,就這麽有吸引力?他無奈地扶額,眼刀嗖嗖地甩向那群臉上寫滿“不是我說的但我很高興”的戒律堂弟子——這種時候,他們傳遞消息的效率倒是高得令人發指。
弟子們感受到魁首的“死亡注視”,立刻作鳥獸散,或抬頭研究房梁紋路,或低頭認真擦拭早已一塵不染的佩劍,個個心虛得不敢與他對視,內心卻在瘋狂呐喊:這種驚天大瓜,誰能忍得住不分享啊!
於是,鹿聞笙隻好無奈地看著各路熟人齊聚一堂。
季晏禮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抱劍站在不遠處,隻是微微頷首示意,但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眼底深處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探究——沒想到季晏禮還有八卦的時候。
炎昭明則撇了撇前麵的劉海,非要彰顯他的“文采”,擠到前麵激動地嚷嚷:“哎呀呀!這可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鳴、龍鳳呈祥、比翼雙飛的大喜事啊!鹿道友恭喜恭喜!何時舉辦那洞房花燭、金榜題名……呃不對,是締結良緣的盛宴啊?”
雖然成語用得一塌糊塗,但熱情是真切的。
宋聞嘴裏叼著根草莖,明顯是來看熱鬧兼吃瓜的,笑嘻嘻地拱火:“就是就是,師弟,透露透露嘛,兄弟們好給你撐場子去!”
章知許瞥了他一眼:人家是結契又不是打架,撐什麽場子?
江浸月人未到聲先至,清亮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把握傳來:“我就知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哈哈哈哈!”
那股興奮的勁頭,江裁雪拉都拉不住。
而秦霄則是一臉茫然地被大家叫過來,左右看看,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睛:“啊?結契?誰和誰?鹿聞笙和柳霽謙?!”反應慢了不止半拍。
顏清姝和寧蓉蓉、荀若等幾個相熟的女修站在一起,眼睛亮得驚人,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磕到了”的甜蜜笑容,互相交換著“你懂的”眼神,就差拿出留影石記錄這曆史性的一刻了。
一群聞訊趕來的女修們聚在一旁,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鹿聞笙和遠處正聞訊趕來的柳霽謙,紛紛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極度欣慰的“姨母笑”。
與其他隊員樂嗬看熱鬧不一樣,王衍之咬著手帕氣憤極了,眼眶都有些發紅,低聲嘟囔道:“是柳霽謙這家夥高攀了。”
那語氣裏的酸味和不滿幾乎要凝成實質,活像是自家精心養育多年的絕世珍寶被外人輕易得了去,偏偏那人還優秀得讓他挑不出硬傷,隻能自個兒生悶氣。
一旁的餘爍陽瞧著王衍之這副罕見的、真情流露的“唯粉破防”模樣,使勁抿著嘴,肩膀卻控製不住地微微抖動,顯然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他好歹顧及著,沒有真的笑出聲來,但那彎起的眼角和抽搐的嘴角早已出賣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