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你們逛得差不多了也回去吧。”裴昕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好的。”顧清應了下來。然後看向其他人道“我想先回去看看素素師姐，你們呢？”
    “我也回去吧，有點不放心師姐。”高燁也道。
    “我也回去了，感覺沒什麽好玩的了。”袁僖打了個哈欠。
    “那我們都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們了。”葛心柔道。
    眾人便都一起回去了，到了天玄宗暫住的別院，其他人都各回各房間了。顧清和葛心柔還有高燁都上了樓，準備去看看沈素素，走到房間門口，就看到沈素素捂著頭，用帶些痛苦又帶些歇斯底裏的聲音喊著裴昕出去。
    顧清也驚到了，她第一次見沈素素這麽失態。
    “素素師姐，你誤會師兄了，師兄隻是幫我完成一個任務。”葛心柔有些內疚的解釋道。
    “我知道，但，你們現在都出去，我一個人靜靜！快出去！”沈素素一隻手捂著頭，一隻手推開想要扶著她的裴昕。
    “你們走吧，去找一下李長老，我陪著素素。”畢竟算是青梅竹馬，裴昕還是心疼的，扶住了快要頭痛到倒地的沈素素，對門口的三人說。
    “好，我這就去找師父！”高燁也擔心自家師姐，趕緊想辦法去找這次隨行而來的百藥峰李長老。
    “你也走！你在這裏我就難受！”沈素素還是倔強地推開了裴昕，然後指著門口的葛心柔，“你也是，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快點！”
    沈素素現在很難受，她腦子裏有一份莫名其妙的記憶在和她現在擁有的記憶在瘋狂的糾纏，甚至還有個可能是將來要發生的場景在不斷的重複，場景裏，在她自己手中的劍指向葛心柔的時候，裴昕含淚將劍刺向了她的心口，這份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痛苦反反複複的捶打著她的靈魂。
    無數個其他的畫麵與這一幕反複交疊，她現在感受到自己體內有一股衝天的怨氣，恨不得現在就把葛心柔和裴昕殺了，她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殺心，但是手已經不知不覺放到了她帶有毒針的袖帶上。
    顧清感覺得到師姐的不對勁，靈眸開啟，發現在素素師姐的頭上似乎有一團灰色的霧氣，霧氣當中還隱隱帶有一絲血光，也捕捉到了師姐現在的不對勁動作，兩個冰淩打到了沈素素想要發出毒針的手上。
    “師兄，師妹，你們出去吧！素素師姐不對勁！我在這看著就好！”顧清趕緊喊兩人出去，自己用冰靈氣控製了沈素素的行動，然後去替了裴昕的位置。
    “係統判定原因為洗腦出現反噬。可以消耗300積分再次進行洗腦。”
    顧清剛到沈素素身邊，就聽到了係統的聲音，怒氣直上心頭，眸中金光大盛，一陣冰風將毫無防備的裴昕和葛心柔都推出了門外，然後冰牆封上了門，“師兄師妹，你們都別進來，師姐可能生心魔了。”
    “雪雪，那你也應付不過來啊。”裴昕拿出一個火符咒，想要融化掉顧清的冰牆進去。
    “師兄！聽我的！”顧清的語氣冷冽，不容置疑。
    裴昕第一次在自己養大的師妹身上感受這種語氣，就像被下了言靈一般，讓他起不了一點質疑的心思。他將符咒收起，歎了一口氣道“那雪雪你自己小心，處理不了就等李師伯來。”
    “好！”顧清應了一句，開始處理沈素素這邊。
    沈素素神情依舊痛苦，但是比起剛才裴昕和葛心柔在的時候還是穩定一點點了。
    顧清將靈力都集中在眼睛上，小心地放出一點點金光照向那團灰色霧氣的位置，但是那團霧氣卻沒有因此消散，隻有裏麵的血色在慢慢褪去。
    沈素素的神情隨著那份血色褪去慢慢地好了起來，感受到這樣有用的顧清小心翼翼地加大著金光的輸出，生怕不小心傷了沈素素的神魂。
    那邊沈素素本來在衝天的怨氣中已經有些迷失了自我，直到自己周圍都被一陣冰冷籠罩。接著一股平和親近的氣息進入了她的識海，這個氣息竟讓她回想起了自己尚在繈褓時溫柔的母親。“是師父嗎？”她放開了識海，任由那份氣息在自己識海內行動。
    這份氣息慢慢消融掉了最讓她痛苦的那一幕場景，煩人的怨氣也因此消散，雖然還是有兩份記憶在自己腦海中，但是她現在最起碼能控製住自己了。
    她以為是自己的師父李長老幫了她，睜開眼睛想要道謝，卻看到了顧清滿頭大汗的一張小臉。
    “清兒？怎麽是你？”沈素素有些驚訝，若是知道是清兒師妹在幫她，她就不貪戀那一點溫和氣息早些醒來了。
    看到沈素素醒了過來，神態也不如剛才那般痛苦了，顧清將眸中金光收了收“素素師姐，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你沒事吧，快吃了這兩個丹藥。”沈素素看顧清頭上滿是汗，嘴唇也有些發白，怕是已經凝神過度了，趕緊給她嘴裏喂了一個養神丹一個回靈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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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感受到兩個丹藥在她嘴裏化成熱流散開，靈力和精神力都有所恢複。沈素素也恢複了正常狀態，總算放心點了。
    “素素師姐，你剛剛是什麽情況啊？”顧清問道。
    “我也不知道，本來隻是記憶有些混亂，回到房間後一個莫名其妙的場景在腦內出現，然後感覺身體都被怨氣所控製。”
    沈素素打了個哆嗦，回想起剛剛的事情有些驚魂未定，快要消散的自己的死亡場景又在腦內開始浮現，她隻能在心中暗念《百藥經》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顧清看沈素素這副模樣也不想再問下去了，剛剛係統的那一句提醒讓她也猜了個大概，多半是係統幹得好事兒，再加上剛剛素素師姐對師兄和師妹的態度，顧清覺得多半是跟半年前她記憶裏那個問心蓮發簪有關。
    因為之前師兄也出現過不對勁的地方。她現在對於哪邊真哪邊假這件事，是比較偏向於自己的記憶是真的，沒有被修改的。但為什麽隻有自己沒被影響，還能夠聽到係統的聲音這件事，她還沒有頭緒。
    顧清還沒來得及多想，一股溫暖的靈力就融化了她的冰牆，是高燁已經把李長老叫回來了。李長老融化了冰牆，看上去不慌不忙，速度卻很快地來到了沈素素和顧清身邊。
    “素丫頭，你怎麽回事兒？”李長老開始用靈力探查沈素素的全身包括神魂。
    “奇怪，我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啊？難不成真是心魔突然爆發？”李長老疑問道。
    “或許吧，師父不用擔心，清兒師妹幫我壓製了一下，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沈素素道。
    “清丫頭？她才金丹期啊？”金丹期幫助靈虛後期的沈素素壓製心魔，真是聞所未聞。李長老轉頭看向顧清，發現她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神也有些無光，一看便是勞神過後的樣子。
    這個師侄身上確實秘密眾多，在她小時候開始自己就幫她診治過很多次，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她之前的病因。
    李長老歎了一口氣，一團綠色的光團籠罩了顧清“清丫頭，這次多虧你了。隻是下次別這麽逞強了。”
    顧清感覺自己的身體、靈力和神魂都在快速的恢複，她行了個禮“多謝師伯了，素素師姐平時都很照顧我，這是應該的。”
    “都沒事了嗎？”裴昕這才找到機會在門口問。剛剛那個時間，葛心柔已經先回自己房間了，門外隻有高燁和裴昕。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特別是清丫頭，多休息一下，別急著修煉了。”
    “嗯，好的，那師伯我們先告辭了。”裴昕跟李長老師徒三人告辭，然後拉上顧清到了自己房間。
    裴昕到了房間就開了隔音罩，急切地問道“雪雪，剛剛是不是也是跟係統有關？”
    顧清沒想到師兄竟然如此敏感，點了點頭“是的，我聽到係統說是因為洗腦出現反噬。”
    “洗腦出現反噬？難道那件事是真的是我們記錯了？”關係到沈素素，裴昕也很容易想到半年前的那回。
    “我覺得應該是，如果我沒出問題的話。”這種話顧清也不敢坐實，“順帶一提，今天師妹要去拿遊園會的禮物也是係統下了任務。”反正之前該說的和也許不該說的她都跟師兄說了，今天也提一下無所謂了。
    “可惡，難道就這樣一直任它擺布？什麽垃圾玩意兒？”身為天之驕子的裴昕第一次感受到掣肘，憤憤地用拳頭砸向桌子。
    顧清看著氣憤的師兄，心中也有些無力。但是很快也振作了起來，不管背後原因如何，既然能讓自己聽到係統的聲音，那是不是注定了這一切就是可以改變的。
    倘若係統真的是天道派來一定要完成那個既定的結局的，那她捅了這個天道又如何？人的命運應當是自己選擇的，而不是被係統一樣什麽的鬼東西強行安排的。
    顧清想著想著，本來已經被李長老治療好的腦袋又開始有些發暈，一個似曾相識的分不清男女的模糊聲音在不斷的回響“書海聖地……深處……我等你……改變……方法。”
    “雪雪，你怎麽了？”裴昕發現了顧清的不對勁，拿出一個養神丹就要給顧清。
    顧清的神思從恍惚中回了過來，神識也變得清明了些，對裴昕遞來的丹藥擺了擺手。
    “師兄，我沒事，隻是剛剛有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似乎是要讓我去書海聖地。”
    “萬文軒的書海聖地？”
    “是的，我本來也準備這次論道大會結束後要去那裏一趟，看來我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
    “師妹，你不懷疑一下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嗎？”裴昕有些擔心。
    顧清的眼神有些遲滯，對啊，我為什麽不懷疑那個聲音，反倒覺得分外的親切。
    “不管那麽多了，就算不考慮這個聲音，我也是自己要去那邊查找一下係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雖然顧清之前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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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裏本身也是個悟道的好地方。隻是你該怎麽去呢？那群書呆子不會輕易放人進他們的聖地的。”
    顧清把從蕭良那裏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裴昕，“若他說的是真的，那自然是好的，要是假的，我就另想辦法就是了，反正書海聖地我是去定了。”顧清道。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攔你，隻是凡事盡力而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如果是顧清下定了主意的事情，裴昕是不會反對的。
    “嗯，師兄，我會的。對了，師兄，之前讓你打探亓官琮的事兒現在怎麽樣了？”顧清問起之前的事情。
    “這個我今天沒找到機會跟你說，我之前探聽到的是參賽的沒有這個人，然後也沒有別的消息了。”
    “現在看來是化名成了祝誠，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原來的祝誠？現在何處？玄水宗知不知道這件事。”
    “這些都是需要調查的，這樣吧，玄水宗那邊我去打探，你還是現在師妹身邊看好她。”經過今天的事件，裴昕之前對小師妹的憐愛都少了幾分了。
    “那師兄你要小心一點，那個亓官琮之前還想暗算於你。”顧清把裴昕去追沈素素那時的情景跟他說了一下。
    “帶有魔氣，手中還有蠱蟲，甚至可能已經對那名合歡宗弟子下了蠱了。那亓官琮這件事我們兩個是兜不住的，我去跟李師伯說一下吧，順便還要聯係一下烏朋師伯，他對這些更了解。”
    “那就拜托師兄了，我還有一件隻有我能做的事要去做。”
    “什麽事情？”裴昕問道，隻有雪雪能做的事情他還是有點擔心的。
    “贏下羿樓。係統說劇本裏我會在劍道上輸給他。它說我輸，那我就要贏給它看。”
    顧清心中燃起了鬥誌。如果之前她對係統更多的是觀望和擔憂，但是現在，既然係統傷害到了素素師姐，甚至還有師兄，那她是不可能放過那個東西的。不如就先從打破它的狗屁劇本開始吧。
    至於師妹，顧清相信她隻是著了係統的道而已，就蘭子櫻透露的消息來說，係統選中的人很難抵抗係統的誘惑。等把係統解決，再好好教育師妹就好，顧清並不想因此苛責於她。
    “嗯，我相信你。”裴昕朝顧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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