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明白呂華忠的意思。

    文鴛沒什麽從戎經驗，本身是一個突然提拔出來的外戚子弟，能力不大行。

    本來以為，這次來北原是鍍金，結果沒想到北原這麽混亂，他想提桶跑路。

    “不能放他走，若他跑掉，軍心會散。”

    蕭辰不在乎文鴛跑不跑。

    但，“蕭山陰”得在乎啊。

    “蕭指揮說得極是，一定要看住文鴛，否則軍心一散，萬事都做不得。”

    呂華忠點頭。

    “事兒大概這些，其他雜事，蕭指揮酌情處理吧，不用往我這裏報。”呂華忠又說。

    若是平時，蕭辰想做些什麽，都需要呂華忠這個監軍首肯，否則那是不合法度。

    如今，呂華忠算是給他便宜行事的權利。

    “多謝監軍，若無其他事，卑職先告退。”蕭辰拱手道。

    呂華忠微微頷首，“去吧。”

    ——

    蕭辰回到府上。

    隻見，到白鳳正坐在偏廳中，被親兵招待。

    “怎麽突然回來？”蕭辰詢問。

    昨日，白鳳送來季迎山後，才離開，沒想到今天又回來。

    “我去趟淩霄城，把事兒打聽清楚。”

    “薛林甫當場身死，麾下兵馬，要麽死，要麽降。”

    “一個叫柳長安的人，整合上官炎的亂黨，勉強控製住淩霄城。”

    白鳳一口氣將打聽到消息全部道出。

    “勉強？”

    蕭辰倒杯茶，遞給白鳳，又給自個兒倒一杯。

    “對！因柳長安人手，實在不太夠，想布放整個淩霄城，仍有些力有未逮。”

    “沒辦法，他隻能聯絡那些本地大族和沒死的官吏，代為管理。”白鳳說。

    這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上官炎那邊，人手本不足，很缺少那些可以牧民的人才。

    他自然會與當地大族及官吏合作。

    沒有他們幫忙，上官炎很難控製住淩霄城。

    想到這兒，蕭辰微微有些惡趣味。

    他好像都能想象到，上官炎捏著鼻子和他厭惡的那些人合作。

    “影子那邊沒對我說些什麽？”蕭辰問。

    “沒有，但我看，再過幾天，影子會給你派事做。”

    “昨日，我回到流雲閣時，教中多出一個分舵主，是個女人叫殷明月，實力很強。”

    白鳳提起殷明月時，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

    “怎麽？對這個殷明月有些懷疑？”蕭辰看到白鳳的神情，麵色不動，試探道。

    “確實有些懷疑，這殷明月應該是北原人，結丹境修士。”

    “但，我在北原這麽久，居然從未聽說過殷，明月這一號人。”白鳳將疑慮道出。

    他沒有懷疑蕭辰和殷明月有關係。

    兩人看上去，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

    一個在蜀山腳下長大，另一個幹脆是北原人，隔這麽遠，有什麽關係？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北原這麽大，有那麽幾個隱藏很深的人才，是尋常之事。”

    “白兄弟，你有些著相啊！”蕭辰笑道。

    白鳳沒有反駁。

    他覺得，是有些魔怔。

    難道，掌管情報這方麵的事，能知曉北原所有的事嗎？

    “最後一件事，影子對如今占據淩霄城的人，意見很大，覺得他們是乘人不備。”

    “若影子派你做事，或許是應在這裏。”白鳳說。

    蕭辰微微頷首，又試探道：“那白兄弟，你得到過，關於柳長安這個人的消息嗎？”

    “以你的能力，應該是無虞吧？”

    蕭辰小小地捧一下白鳳。

    白鳳搖頭，臉色有些難看，咬牙切齒道：“這柳長安與殷明月一樣，不知道從哪個旮瘩冒出來。”

    “在他們冒出來前，我居然從未聽到過有任何風聲！”

    這對白鳳這種自視甚高之人來說，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柳長安接收著上官炎的政治遺產。”

    “許多上官炎舊部，如今都在柳長安手底下聽令。”

    白鳳胸有成竹道：“我覺得，柳長安應該在淩霄城待不了多久。”

    “他雖拉攏本地大族和官吏，但對他們下狠手，殺不少人，說一句沸反盈天，都不為過。”

    “像是這種人，一般都無法長期坐穩一個地方，隻能當一個流寇。”

    雖不解柳長安的跟腳，但白鳳依然不是很忌憚。

    他覺得柳長安的行事太過激烈，很容易惹人反對。

    蕭辰清楚事情本質。

    但，他不可能告訴白鳳。

    若站在白鳳視角，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柳長安，偷桃子把淩霄城拿下。

    他不等站穩腳跟，大開始肆清洗異己，這怎麽看都不是長久之計。

    可，以蕭辰視角，上官炎是誌在整個北原。

    其他地方可以虛與委蛇，但，淩霄城一定要狠狠清洗。

    一遍或許不夠，得多清洗幾次，才能讓淩霄城徹底與朝廷切割幹淨。

    “白兄弟說得很對，聽你這麽說，我安心很多。”蕭辰敷衍道。

    白鳳沒注意到蕭辰的敷衍，依然在跟蕭辰抱怨一些事。

    他隱隱約約在打探，一些蕭辰對影子的看法。

    蕭辰心中警惕起來。

    他不會覺得，白鳳壞一次影子的好事，又與她結盟，已是自個兒人。

    白鳳本質上是為自保，一旦達成這個目的，又變成影子的鐵杆心腹。

    “怪不得，影子如今沒有火急火燎地讓我去攻打淩霄城。”

    “原來是，讓白鳳來打聽我現在的態度來！”

    蕭辰心中冷笑，有新的感悟。

    這世間所有事，都是一成不變，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

    白鳳在變、影子在變、季迎山在變，他蕭辰都在變化。

    昨天是盟友，今天有可能是敵人，後天可能又是盟友。

    想到這兒，蕭辰微微有些惆悵，一邊聽著白鳳的話，一邊出言附和，“蕭指揮，你如何看影子？”

    “我覺得，影子實在是太適合統率魔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