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無用？”祝久兒嘴角揚起：“你方才所說的所有都指向石墨的最大特性——耐熱，那是否說明它本身也能發熱？”
    嘖嘖嘖，不愧是大小姐，居然這麽快就抓到了關鍵！
    蕭天洛佩服得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夫人，沒錯，電磁炮、火箭什麽的太難了，倒是有一樣可以讓石墨在大楚派上大用處——做單兵裝備，尤其適合北邊的極寒天氣。”
    “不過需要從石黑裏提取出來石墨烯，這樣一來就能幫出能發熱的馬甲、護膝等等。”
    “自發熱？”祝久兒不禁想到北關那惡劣的天氣：“若真如你所說，那便能為北方的將士提供極為輕便又能保暖的裝備，行軍打仗的效率就更高了。”
    “大小姐說到點子上了，這是目前石墨能在大楚當下的環境下發揮的最大作用，旁的都太高深，在大楚無法實現，所以，我必須想法子提取出石墨烯，製造出能發熱的護膝。”
    “用實際的玩意兒證明它的用處，再呈到陛下處，可惜的是我隻知道機械剝離法，這種雖然好實現，但產量低，不過先開個頭吧，欸，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後悔。”
    祝久兒不解：“你懂什麽？”
    “我們那時候有句話叫做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提取石墨烯最好的方法是用化學的方式，可惜啊，我早早從軍，數理化的基礎知識真的……淺薄。”
    蕭天洛自曝短處，他是真後悔啊，早知道當年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現在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就用機械的方式提取吧，化學方式，或許可以一試，但成功率定是不高。
    好歹是有了研究的方向，總比虛無縹緲來得好。
    接下來的日子，蕭天洛又像從前一樣紮進工作間就不出來，時間一轉就到了要殿試的時候，果然如所料，史玉琦就在其中，卻不再有蕭佑。
    這件事情雖早有預料，但大家仍舊覺得惋惜，史玉琦對參加殿試倒不像之前那般自信滿滿，最慶幸的是因為蕭佑的原因提前見過聖顏，所以心理上沒有那麽大的恐懼。
    但是，能進殿試的都是百裏挑一的人物。
    看他慌張，蕭佑說道：”殿試不設淘汰，僅作排名，能走到這一步就已經算成功，殿試時考的就是策論，隻是比此前考得要更深入些，小題多。”
    史玉琦等人聽著，不是當事人也覺得緊張：“啊，小題這麽多？”
    “國事、軍事、民事等等都是實際發生的問題，遠朱 說，比如如何治災，防災，如何與他朝進行外交，另外，答卷必須符合格式，一旦格式錯誤便是犯諱，排名便不會好了。”
    蕭佑之所以提出這條，就是史玉琦平素就愛犯這個毛病，他太粗枝大葉。
    史玉琦聽得果然皺眉：“我必定時刻提醒自己，對了，草稿也要一同上交，這些全記住。”
    殿試的題目有皇帝親自參與，且殿試隻考一日，當日必須完成答卷，比春闈的時限短。
    “欸，最大的安慰便是殿試不淘汰人了，春闈就淘汰了一輪，能進入殿士的都是貢士，就算我是最後一名，好歹也是闖進殿試之人，史家也算是臉上有光了。”
    史玉琦是擅長安慰自己的，其實他是真心眼紅：“混個同進士也行了吧？”
    殿試分為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這排名越靠前，仕途越坦蕩，說什麽不計較名次都是假的，能混一甲二甲，誰願意去到三甲呀，現在純是心理安慰自己，到時候好能輕裝上陣。
    “八位讀卷官評卷，陛下要親點三甲。”蕭佑想到父皇，又生一陣遺憾，他原本與蕭天洛想得一樣，會是在殿試以後揭示他的身份，如今這麽提前，他也就參加不了殿試。
    樸正看出蕭佑的失落，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兩人交換眼神，蕭佑也就釋然了。
    蕭天洛與梅莊主等人在外麵聽得差不多，看到先生們進來，眾人一字兒排開，規矩得很。
    等他們看到蕭天洛發青的眼睛，掛著兩個大眼袋，一個個都是驚呆了。
    這是熬了多大的夜才能弄成這個樣子？
    蕭天洛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死樣子，這些天每日都在熬夜，可算是把石墨烯提取出來。
    他也沒有想到最重要的關鍵是——膠。
    要先從漿糊裏提取出足夠的有粘性的膠質，才能進行機械提取，一層層剝離，逐漸減少石墨層數至單層或少數幾層，最終獲得石墨烯，其中的苦處自不用說，反正是遭了大罪。
    所以後悔沒學好數理化是真的，尤其是化學，要是能用化學方式提取，蕭天洛相信自己不會這麽辛苦，現在熬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在情理之中。
    蕭佑等人還不知道他又在鼓搗大玩意，還以為蕭天洛是在操心史玉琦殿試的事情。
    蕭天洛也就是過來隨大流鼓勵鼓勵史玉琦，沒一會兒就打著嗬欠，老侯爺一看，人坐在椅子上居然快睡著了，老人家實在看不下去，把人叫醒趕他走了。
    蕭天洛也隻是教算學，且現在能用上的算學也是最基礎的加減乘除，課程早就結束了。
    就連國子監那邊也要等新的學子進去才能授課，所以他在教授方麵是相當輕鬆。
    “蕭天洛這是在忙什麽，怎麽熬成這般模樣？”梅莊主咂舌道。
    老侯爺說道：“從公主府弄來了一塊黑色的石頭，也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麽，老夫問過，說是沒鼓搗出來以前不好說，咱們就等著吧，隻盼他不要把自己熬壞了。”
    殿試不久後就舉行，史玉琦在眾人的期待中進殿，一日的考核後，史玉琦出來時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回到侯府後一頭栽下去，直接睡了六七個時辰。
    這六七個時辰時不吃不喝，連茅房都不曾去過。
    這可是史大人的的寶貝孫兒，嚇得老侯爺忙叫來府醫，一看說是累著了，睡就行。
    春闈與殿試熬幹了史玉琦的精氣神，所以結束後這繃著的弦終於斷開，他現在亟需休整。
    總結就是——困了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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