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舍不得便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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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齊又要來訪了?”蕭天洛極為敏銳:“這幾年他們從兩朝商貿裏得到的好處不少,是切切實實看到了通商的好處,兩朝又簽了停戰協議,突然來訪,難道又沒憋好屁?”
    這國家與人一樣,一是怕太閑,二是怕窮,三也怕富。
    閑了就會多想,多生出些事,窮了就會想著如何掠奪到財富,在古代沒有什麽比侵占地盤來得更快的了,若是富了,有財力支持能搞太多事情。
    這話說得過於直接了,丁公公訕笑,撇過這個話題不說:“對方皇帝發來國書,指明蕭公子上陣,這下子朝臣有什麽話說,不過公子也知道的,估計……”
    “估計與進國子監一樣,不會有實際的官階,頂多又是個虛的唄,不過隻要給俸祿就行,是不是實權我也不在意了,能為陛下效勞就是好事。”
    丁公公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有了這句,他返宮回話就有底氣了:“公子大義。”
    “什麽大義不大義的,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突然,大齊居然還記得我這號人物。”
    蕭天洛的狐疑不是沒有道理,當初他就是破格與大小姐出使大齊,在那裏的經曆說不上難受,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幫元宸與飛侯牽上線,哦,再就是厲王。
    反正他們走的時候元宸也有所收獲了,三年一閃而過,大齊的變化也是一天多過一天。
    丁公公來去匆匆,並未言明蕭天洛要在禮部擔任什麽角色,一家人也不在意,反正是憑旨意的,他們如何想並不重要,隻是次日他去國子監,祭酒大人就知道信了。
    蕭天洛這次去就是相當於請辭,他也早有準備,為國子監眾人及學子們準備了辭別禮物。
    這三年來他一直本本分分,不曾多事,未曾仗著有皇帝撐腰耀武揚威,在算學上也是勤勤懇懇地教學,從來公平地對待每一個學子,可以說是最不勢利眼的博士。
    他在學生中的口碑極好,這驟然說要離開,一幫學子戀戀不舍,尤其年紀小的更是如此。
    蕭天洛帶來了些自己做的糖果和點心,給同僚們準備的則是好用的紙張與墨,留給國子監祭酒大人的最為貴重——是一方藥墨。
    這藥墨裏用了不少考究的中藥藥材,又與墨融合,既能治病又能書寫,一舉兩得。
    祭酒大人得了此藥墨以後欣喜若狂,一時間也有些感慨:“想你在國子監三年有餘,我卻不曾怎麽關照你,倒是你從未提過任何要求,總覺得愧對於你。”
    “大人說笑了,下官這樣的身份進入國子監本就是破天荒,大人與同僚們從未為難,就是對下官最大的照拂了。”私下蛐蛐的蕭天洛就當沒有聽到,不與他們計較。
    見蕭天洛如此大氣,祭酒大人又是一陣惋惜,還以為就這樣與蕭天洛一直共事下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封國書就讓蕭天洛離開國子監。
    祭酒本就是高階官員,得到的信息比一般人多,得了這藥墨也想著不能白拿這個人情,壓低聲音道:“本官聽聞陛下有意讓你去禮部,看來是準備讓你幫著點六皇子。”
    “這是有點明顯了。”蕭天洛道:“下官也覺得是陛下順勢而為。”
    “欸,這皇家紛爭多,你是注定逃不掉嘍,誰讓六皇子在侯府待了這麽久呢,聽聞六皇子的養父母不日就要到達皇城,陛下也要對他們表示感謝,起碼能給點好處。”
    啥?蕭天洛居然是從祭酒大人這裏聽到這種消息,心髒一禿嚕。
    那養父母是什麽身份,是皇帝身邊的暗衛假扮的,看來依舊有朝臣不死心,想要在他的身世上做文章,蕭天洛咬咬牙,就知道不會這麽容易邁過去。
    幸好啊,今天這藥墨送得太及時了,不然等自己的遠房表兄、表嫂到來,自己還得驚訝一番,不過他也納悶,皇帝怎麽不派人通知一聲。
    皇帝的心比女人的心還難猜,蕭天洛心中腹誹著,故作輕鬆地歎道:“來就來吧,本就是多少年沒有見過麵的遠房親戚,沒想到對方的身份也是扶搖直上了。”
    祭酒大人笑道:“你侯府又何嚐不是如此?”
    “哈哈哈,也是。”蕭天洛眨眨眼:“大人,這是下官今日最後一次來國子監了,能不能讓下官再到處轉轉看看?以後少有機會嘍。”
    有些分離看似短暫,實則一世,祭酒大人雙手背起,麵目都變得慈祥:“去吧。”
    “多謝大人。”
    蕭天洛是真的要去國子監轉轉,把看到的聽到的帶順侯府,現在侯府的私塾做出了調整。
    剩下的小子們還要準備下場,而小家夥們的啟蒙也開始了。
    他準備把國子監的一些設計搬到侯府,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能好好看看國子監,取之有道嘛,不過他一出去就有幫學子將他團團圍住。
    結果就是他帶著一幫國子監的學子玩了個遊園。
    從國子監離開的蕭天洛回到侯府就將國子監的格局畫成地圖,標注好後,又將國子監的時間安排表寫出來,提供給老侯爺他們做為參照。
    作為大楚的第一學府,國子監能供人借鑒的地方多了去了。
    六皇子的養父母要入都城之事蕭天洛並未理會,隻當假裝不知,夫妻倆的重點是柳絮的婚事,時間一轉就到了吉日,柳絮大半夜地就被抓起來淨麵、梳妝、換嫁衣。
    柳葉這般潑辣的人,一想到姐姐要離開侯府,姐妹二人再不能像從前一般粘在一處,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忙前忙後,麵對林通的關切更是顯得不耐煩。
    祝久兒知道柳葉別扭的心思,一方麵是對柳絮願意嫁人感到欣喜,又為離別難過。
    趁著四下無人,她去找剛才說要去取物件卻未回來的柳葉,果真發現她藏起來抹淚。
    依這妮子的性子,是不會在柳絮麵前掉半滴眼淚的。
    “大小姐,你就莫要笑我,等我哭完了自會喜氣洋洋地送她出嫁。”柳葉擦掉眼淚,強行擠出個微笑:“她原本一根筋,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好不容易軟化了,得趕緊嫁了。”
    祝久兒笑道:“你就嘴硬吧,舍不得便舍不得。”
    柳葉嘟起了嘴巴不說話,喜房裏,柳絮也發現柳葉走了就沒有回來,就連大小姐也不見身影,聖懿公主與高凝婉等人一大早就來湊熱鬧,安樂郡主更是把柳絮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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