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天要亡他，居然冒出一個白如煙撞破了他的秘密，他一時間又手軟，沒能及時處置了那個女人，實在是不夠果斷，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徹底撕下偽裝的麵具，麵對任何人他都不想裝了：“母後，要是兒臣成功了，母後肯定會為安國夫人的死歡欣不已，可惜啊，兒臣失敗，現在還讓事情敗露，所以罪該萬死。”
    “兒臣罪不在犯錯，而是犯了錯卻被逮到，是也不是？”
    五皇子看著二人青白交加的臉色，麵色陰沉地笑笑：“母後，太子兄長可以走了嗎？”
    “你……”皇後啞然以對，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丁公公的聲音：“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這時候聽到丁公公的聲音，母子二人腿都發軟，皇後剛才失態得很，現在趕緊正正衣冠，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老五，重新端起皇後的架子：“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請吧。”
    皇後微微閉眼，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五皇子說道：“本宮去見你父皇，看看還有沒有回轉的餘地，還有，你可要記住了，此事是你一人而為之，與你皇兄無關。”
    五皇子怔怔地看著她，隻是笑，什麽話也不說。
    皇後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慌，倉惶地轉身離去，太子看著自家的親弟弟，欲言又止。
    見不到母後的身影了，太子還在這裏站著，五皇子直截了當道：“皇兄放心，臣弟不會尋死，會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畢竟父皇不想讓臣弟死，會讓他聲名受損。”
    太子悟到了什麽，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去追皇後了。
    五皇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抬頭看著屋頂，屋頂上的暗衛統領難得露出絲外泄的情緒。
    禦書房裏，皇帝雙手背起，皇後與太子一進來就心中膽寒，皇帝臉上寒霜遍布，眼神更是冷若冰霜，兩人齊齊跪下了。
    “看完老五，事情也知道個大概了？”皇帝合上手裏的折子：“大理寺與刑部那邊剛過來聊過了， 為了保全皇家顏麵，保全東宮威嚴，事情由那門客一力承擔。”
    “但老五私自豢養門客，私設兵坊之事不可揭過，所以朕會讓他幽禁於宮中，宮外的王府查封，此前你給過他兩名侍妾，入宮陪同吧。”皇帝輕描淡寫地說完，瞥眼兩人。
    這兩人關鍵時刻倒是半句話不敢說，剛才在老五那裏不是很能講麽。
    “你們二人有什麽意見？現在盡可以說。”皇帝說道。
    太子誠惶誠恐，腦門上有汗也不敢擦：“兒臣不敢，隻是父皇，此事是老五私自妄為，兒臣與母後全不知情，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刺殺安國夫人。”
    皇後心中不平，仍舊附和道：“陛下，臣妾也是今日才知道小五所為，方才聽到真是惶恐，臣妾與太子見過小五才知道他擅作主張，犯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還請陛下明斷。”
    皇帝看著不斷辯駁的兩人，不禁失望萬分：“你們過去是訊問他了？”
    “陛下……”皇後一時間拿捏不準皇帝的意思。
    “小五存了死誌，你們這是要逼死他嗎？他固然有錯，但朕不會置他於死地，安國夫人平安無恙，他也知錯就改，交代了私鑄兵器的所在，朕是從寬處置，保他性命。”
    “可惜他自己想不開，一門心思地求死，朕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激發他的求生之誌，你們二人倒好，一個是親生的母親，一個是一母同胎的兄長，是巴不得他死了一了百了？”
    皇帝的呼喝聲讓母子二人傻眼，大氣不敢出。
    “朕宣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此事要低調處置，大理寺與刑部自有說法，明日朝會之上，太子莫要替小五求情，方能與此事擺脫關係，你二人倒好！”
    兩人鬆了口氣之時也是一陣後怕，太子羞愧萬分，他剛才的確想的是若是老五自行了斷，死也倒是件好事，那可是自己的嫡親弟弟。
    看著心虛的母子倆，皇帝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此等時候，說得越少越好。”
    “多謝陛下提點，臣妾與太子都記住了，那小五？”
    “他終是犯了錯，朕著他幽禁宮中，終生不得出，往後就留在宮中好生生活，莫要生事，若有合適的時機，看他的表現決定是否給他個機會，父子一場，朕也不會趕盡殺絕。”
    皇後心悸不已，頭深深地埋下去，被皇帝一點，才知道剛才她是大為失態。
    孩子犯錯落難，她半分沒有關心他的死活，隻害怕他連累太子兄長，皇後的手指摳進掌心：“陛下，臣妾想再去見見小五。”
    皇後倒是後知後覺地醒悟了，可惜再去的時候，五皇子閉門不開。
    皇後隻能悻然離開，太子那頭是顧不上太多了，回到東宮與自己的幕僚商議此事，好準備第二日的應對，到了次日，沈渡公開挑明此事，引起軒然大波。
    不過事情被處置得七七八八，堂堂的皇子，被封了王的王爺還要被幽禁於宮中，不可謂不嚴厲，太子不敢有半點廢話，被問起時隻說皇弟糊塗，任憑父皇做主。
    也有人不敢放過太子，比如那史大人兩眼一瞪：“太子當真不知此事？”
    “史大人慎言，孤不得出宮，老五他又長居宮外，史大人大可以去問問東宮的情況，孤幾時見過老五，他又何嚐來過東宮，偶有的幾次碰麵不是宮宴就是在母後宮裏。”
    “母後宮裏的宮人都可以作證，每次都有大量宮人在現場，豈會討論這等子事？”
    “小五年紀小，心氣大，知曉老六的身世後難免想不開，這才一時走錯，就是如此簡單。”
    史大人還要說話，烏雲其說道：“史大人是糊塗了，同室操戈有什麽好處，大人這是要逼得太子與五王爺反目成仇嗎？非要太子指證五皇子，還是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此事若是太子有參與，想必大理寺早有證據，是不是，沈大人？”
    史大人語塞，又見沈渡出列，不服氣地悶哼一聲，太子和五皇子可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誰知道有沒有事前量過，隻是由五皇子來做這黑手。
    “史大人多慮了，大理寺審訊過後確定刺殺之事的確是五王爺的門客策劃，但是他們為了向五王爺表功擅自做主，隻因五王爺酒後的一番醉話。”
    “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