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八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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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柳杏,柳絮心頭還是痛,隻是也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記得那倭國的姬月娘曾經現身都城綁架月見,後來被抓住,這好幾年了,這女人還活著嗎?”
沈渡知道柳絮是記起自己妹妹的事,自然而然地想到倭國與官至道。
那家夥造的孽不少,這個仇怨至今沒報,便說道:“陛下仁慈,此女至今關在天牢裏,說來也是奇怪,關進去的前段時間,她還想著尋死,後來越來越平靜。”
“那天牢成日不見天日,尋常人在陰暗裏長年累月地生活,哪裏受得了,但她熬下來了。”
柳絮心口難言:“她本就是棄子,在隱門裏根本不值得一提,也就她把自己當回事。”
“隱門弟子裏恐怕七八成都是從咱們大楚拐過去的孩子,讓我們自相殘殺,這種手段實在太髒,官至道現在雖然是攝政王,與倭國國君沒有兩樣。”
“朝廷大事若他站出來反對,便沒有能順利實施的,倭國當初內亂,他的位置不穩,可這幾年他慢慢坐大,排除異己,硬生生地控住了場麵。”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自己大權在握後第一時間海上挑釁,想要趁機登陸大楚陸地。”
這件事情柳絮知道:“但還是被烏總兵攔在海上,也讓太子顏麵掃地。”
提到太子,沈渡的麵色不虞,看起來也是對太子的能力不滿:“太子……你可知曉?”
柳絮默然了一會,點點頭:“我知道得與大小姐一樣多。”
沈渡的肩膀變得輕鬆,撫著柳絮的手背說道:“我本是陛下手裏的一把刀,世人都說我是孤臣,但我這孤臣也是上了侯府的大船,不過也是順應君心。”
短短的一句話讓柳絮的眼睛亮起:“大人不是因為我才?”
“我的兒女情長唯有你,但國事為重,陛下挑選儲君有自己的一套,我們也看得清楚,太子難當大任,而四皇子身後又有野心勃勃的安北侯府,他也絕不可能。”
“幸好六皇子橫空出世,陛下的選擇眾人都看在眼裏,不信你等著看,不少臣子其實心中有數,太子的位置坐不了多久,隻現在六皇子的火候還不到。”
柳絮知道沈渡是鐵了心要與他們一道了,但他是清醒的,一如安國夫人所說,若是小公子不是那等棟梁之材,陛下也不會抬舉他,沈渡他們也不會盲目托舉。
這麽一想,柳絮的心才安寧,埋入沈渡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另一頭,皇宮裏的江南在與盧安會麵之後顯得焦躁不安,諾大的一個人居然憑空消失?!
“青玉閣雖是陛下親自教導出來的,到底是比不過百花閣。”身邊人剛出口,就被江南這記狠厲的眼神嚇到,也是,這裏是宮裏,得當心隔牆有耳。
盧安過來帶著笑,如實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話裏話外更是暗示白如煙是間人,此番消失就是他們大齊借出使的機會安插間人,現在人不見了,希望他們給人答複。
這不是倒打一耙嗎?等到盧安把白如煙曾經想法子想約的官員名單拿出來,江南無話。
盧安走的時候是相當得瑟,把江南氣了個夠嗆,他也知道這青玉閣的資曆比不過百花閣,想要迅速取代百花閣根本不可能,就白如煙的手段較從前的百花閣不知道差了多少。
現在失蹤,誰知道是生是死,他更是想到還有個可能——白如煙是不是私下投敵了?
“大人,大楚現在是準備揪著這一點不放了?”
“我們咬死不知,他們又能如何,那名單不過是他們自己寫的,怎麽能拿來做為憑證,姓盧的方才拿出來也是為了詐我們的話,我們豈能乖乖上當?”
江南看著一邊的丹爐,淡然道:“現在都是空口無憑,除非白如煙跳出來自己承認,現在她死了倒比活著要強了,你們也要記清楚,我們一無所知,她不過是個普通婢女。”
“上次從那大監口中不難知曉皇帝已經服了藥,隻要再服用幾粒就難擺脫,他越喜寒,效果就越好,總有一日會出成效,大楚皇帝這幾年也是年歲大些了,終究不能免俗。”
他故意說得含糊,說什麽效果越好,也能理解為身體會更好。
為了防止隔牆有耳,他是模糊了所有的話!
皇帝從暗衛那裏拿到對話時也是氣得胡子一顫一顫,這幫大齊狗賊居然如此看輕他!
區區的一顆藥丸就想讓他犯糊塗?真是癡人說夢,皇帝將紙焚燒了,拍著桌子說道:“他們的藥丸煉得怎麽樣了?”
“看似有八粒。”暗衛說道:“若是八粒全部奉上,許是他們估量的能讓陛下上癮的數量,這江南對藥性極為了解,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陛下來的。”
“此事若是成了,他回大齊就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還能取代那完顏老狗。”皇帝提起大齊的丞相來也是一臉嘲弄:“他威風了一輩子卻不願意退位,如今就要遭受後起之秀的挑戰。”
“不過,江南想讓朕來做他登權的踏腳石,朕豈能如他的意啊,那邊廂可有消息過來?”
“陛下,那邊有些動靜了。”暗衛頭子說道:“這幾日終於有了異動,地點位於西北,距離都城六百裏,我們的人已經潛伏好,到時候甕中捉鱉。”
“好!”皇帝喝道:“朕都等不及了,可不記得朕的交代?”
“陛下放心,那邊謹記陛下旨意,必定照預期完成。”
蕭天洛大半夜地從榻上醒過來,扭頭一看才發現窗外還是黑漆漆,天還沒亮。
祝久兒還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含糊道:“你做什麽要早起,還要去驛站碰他們的黴頭嗎?”
這家夥說話也太讓人心塞了,蕭天洛昨天將了桑奇他們一把,還不準備再去砍一刀。
蕭天洛轉過身:“做了個奇怪的夢。”
“不會又魂回你的墓碑前了吧?”祝久兒頓時沒了睡意,睜開眼問道。
蕭天洛想到上次生病時入的夢,一想到貼著自己照片,刻著自己名字的墓碑就手腳發涼。
上輩子也算夠本了,有烈士之名,這輩子,現在還在奔前程的路上。
想了想,蕭天洛搖搖頭:“我好像夢到嶽父、嶽母了,說來也是奇怪,我從來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你也不曾對我描述過,但夢裏的一男一女,我就是覺得是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