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自然不是大當家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原來大當家的女兒，自打立山為王以後，大當家為了名聲沒有幹出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但也搶了不少姑娘做妾。
    這位是他最得寵的愛妾之一，被這女子叫了一聲，他笑著說道：“你怎麽還沒有睡？”
    這話一出口，這美妾嬌滴滴地說道：“妾身想著大當家的肯定要來，所以一直等著呢。”
    燈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這美妾剛被搶上山的時候要死不活，不是鬧著要死就是鬧著要絕食，結果幾個回合下來自己就蔫巴了，看著成堆的金銀首飾，語氣就先軟下來。
    後麵也就是半推半就，這女人麽若是不服，多睡幾回自然就服了。
    這美妾得了好處，在山下過的也不過是苦日子，上山後不愁吃喝穿不說，地位還高，起碼底下的人都叫她一聲夫人，她雖然不是原配，也是揚眉吐氣地活著。
    兩廂對比，當初的不情願早就拋到腦後，一門心思地與其她妾室爭寵，無所不用其極。
    至於原配夫人，這位也是拎得清的，大當家早就說過夫人的地位不容挑戰，任何人不得不敬，此前有個不長眼的故意舞到夫人麵前，結果就讓大當家的一刀捅個對心穿。
    事後她才知道這威風凜凜的大當家是靠著嶽家起家，接手的是嶽父原來的山頭，這才有了現在的一片江山，為了自己的名聲，大當家把原配夫人供起來，就當個活菩薩似的。
    那位夫人也是個狠角色，長在土匪窩裏的女人可不是什麽善人。
    大當家不收拾，夫人自己也能解決了。
    據說夫人未嫁人的時候還曾經親自帶隊下山打家劫舍，打劫過往客商更是從不手軟。
    她手上沾過人命，收拾他們這些小妾輕輕鬆鬆。
    如今大當家有六位妾室，都是從山下搶上來的，至今還沒有人敢說不情願，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時間一長，各個都忘記當初何等悲憤委屈，不求死，隻求寵。
    山上的地勢是九曲十八彎，她們連怎麽下山都沒摸清楚過，要是不聽話就能化為山間的白骨，若是被扔給底下的土匪們，還不如跟著大當家一個人。
    想到這裏，美妾的神情越發柔和，其實她覺得大當家看著粗獷，其實是個懂文的，她見過大當家寫的字，龍飛鳳舞，她雖然不認得，能看出筆力深厚，根本不像大字不識的土匪。
    “你倒是聽話，”大當家的抽出腰帶，咣地扔到一邊，順勢坐到榻上，就將女人摟到腿上：“幾個姐妹當中就屬你最識相，若你聽話，我不介意送你下山見見家人。”
    女人眨了眨眼，大當家地說道：“有件好消息告訴你——朝廷派兵來了。”
    這話讓女人不知道怎麽接，這算是好消息嗎？對山寨來說，派兵是來剿匪的，並不算。
    她識趣地沒有接話，不知道怎麽說話的時候閉上嘴巴就是。
    “爺就喜歡你這種聰明勁，知道什麽時候張嘴，什麽時候閉嘴，不掃爺的興。”大當家的輕拍她的臀，說道：“眼下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惜啊，爺覺得可能有詐。”
    “不過從古到今都是富貴險中求，要是成了，那就名載史冊！”
    女人滿眼的好奇，但能沉住氣，她在山上的日子原本是度一日如同度一年，現在好不容易適應了，也感覺到陪在大當家身邊有幾分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這位大當家的陰晴不定，前一刻還能滿麵春風，下一刻就能不動聲色地把人置於死地。
    因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死在他刀下的人無數，但她敢親眼看著這一年多年，這位是如何收服了附近的山頭，讓昔日的對頭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
    說來巧合的是，那些原本的大當家進入流雲寨後相繼出事，一個個都殘了。
    不是斷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最輕的四當家算是好一點，腳跛了，幸好還能走路。
    剩下的那些不是少了條胳膊，就是少了隻眼睛，她陪同大當家的這麽久，從他的隻言片語裏也能聽得出來——這些全是大當家安排的。
    雖不是趕盡殺絕，但也讓這些原本的山大王再不完整，結果那幾位愣是沒有懷疑過自己變殘是頂頭大哥所為，這姑娘作為旁觀者卻看得清楚，隻覺得越發膽寒。
    那幾位龍首在殘了以後，大當家非但沒有剝奪他們的權利，反而對他們越發地好。
    坐享利好還不用再像從前一樣殺到一線，隻需要指揮底下的小嘍囉就行，這幫人居然半分沒有異議，倒是把大當家的捧為天上熾陽，天上星月，真是神了。
    不過女人頭發長不要有什麽見識在山裏才能活下去。
    “妾身哪懂這些呀，大當家要是認為對就可以做，從前大當家的沒出手，這山裏有多少個山頭，現下卻隻認大當家一個。”女人柔聲說道：“這世間有大當家做不成的事嗎？”
    大當家掐著女人的下巴，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女人連咽口水都不敢，兩眼無辜地看著大當家，等到身上薄薄的衣衫被扯破的時候才鬆了口氣，這男人念著這檔子事就不會再問她別的了。
    這山裏的匪徒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女人覺得每一次都有要被撕裂的感覺，剛開始著實不適應，每次都死去活來，現在才勉強適應。
    一番狠狠的發泄過後，大當家的立馬撇開女人穿好衣裳走出去。
    將大本營安紮在這處懸崖上是他的主意，這裏地勢最高不說，想要攀上來都要費些功夫。
    就是他們自己人也要靠拉籃拉上來。
    山下，湘郡藏在暗色之中，僅憑肉眼完全看不分明，那地方現在應該滿城靜寂，不複從前的喧鬧，剛剛被洗劫過的縣城肯定是無比慘淡。
    情報裏說湘郡開始宵禁，這種情況下闖入縣城無疑是將自己暴露無疑，不過……
    一個念頭從大當家的腦海裏閃過，若是反其道而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