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爹爹屬實是壞啊，不過皇祖父也好不到哪去，這也是報應吧，”皇帝沒發現自己已經以皇祖父自居，對朱明熾並沒有拒絕，這個軟軟的團子能有什麽威脅呢？
    看夠了這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聖懿公主也懶得再待下去，正尋思著要走的時候，皇帝突然將話頭對準了她：“所以公主也願意離開故土，來大齊做太子妃，做皇後？”
    要是隻和元宸兩個人的話，聖懿公主自有說法，但麵對皇帝那就是麵對外敵，內部還是要統一的：“這就要看駙馬的誠意了，太子妃也好，皇後也好，不都是大齊將來的女主人？”
    麵對反問，皇帝直接哽住。
    元宸不語，朱明熾直接傻眼：“為什麽娘親要做皇後，做太子妃，娘親不是公主麽？”
    他的小腦袋瓜子不夠轉的啊，要是祝傾慈姐姐他們在這裏的話就好了，一定能幫他解釋。
    看著自己的傻白甜兒子，聖懿公主再次無聲歎息。
    “此事爹爹一會兒向你解釋，”元宸說道：“皇祖父的身體不好，需要歇著，我們莫要吵他了，你可餓了？”
    朱明熾摸著自己癟癟的小肚子，重重地點頭：“爹爹，兒子要吃肉。”
    大齊還能少了肉，皇帝挑了挑眉：“讓禦膳房給他準備，難道我們大齊還能少了肉不成。”
    就是蕭天洛這樣的老饕餮也對大齊的肉挑不出毛病，不僅肉質好，還能吃牛肉，牛肉可是蛋白質的重要來源，像朱明熾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吃的時候。
    夫妻倆上回來出使，走的時候也偷摸帶了牛肉幹回去，大楚不讓吃牛，但他們帶的牛又不是大楚的，侯府人自己內部消耗之外，剩下的就全送出去了。
    都說隔代親這話是沒有錯的，皇帝雖說有心結，但麵對朱明熾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當下就下令讓禦膳房抽出一個擅做孩童膳食的廚子專門照顧朱明熾的飲食，這是出乎聖懿公主意料的，離開時，朱明熾還上前與皇帝說道：“皇祖父，我晚些再來看你。”
    皇帝的嗓子有些啞，應了一聲，朱明熾就笑嗬嗬地走了。
    這對父子真是冤孽啊，一個能把自己氣得上西天，一個又把他從西天給拽回來。
    等他們回到東宮，不多時膳食就送過來了，對於朱明熾來說是新鮮的食物，尤其是大齊居然吃牛肉，這讓朱明熾都瞪大了眼睛，但不得不說：“好吃！”
    蕭天洛看著小郡王這神情，就知道這小傻白甜肯定不知道剛才的風起雲湧，真好啊。
    真是兒時不知愁，再看聖懿公主，果不其然地挑剔少蔬果，祝久兒倒是早習慣了：“皇宮的條件可比外麵好多了，隻是與大楚比不得，大楚還能從南方運水果到都城。”
    “大齊的氣候與咱們大楚截然不同，你且忍著吧。”
    “欸，現在才知道占地廣，氣候多是件好事。”聖懿公主終究是餓了，嘴上挑剔也吃了不少，有一道菜是蕭天洛來了以後才弄出來的，名為柿子牛腩，倒是合她的胃口。
    朱明熾美美地吃了一頓，樂嗬嗬地睡去了，蕭天洛和祝久兒也識趣，兩人也去午歇。
    餘下聖懿公主與元宸進了東宮的主臥房，看著屋裏的陳設，還有自己帶來的衣裳都被安置起來，倒顯得她要在這裏長住一般，公主立馬說道：“本宮一會兒還要出宮。”
    “宮外不比這裏，你猶嫌宮裏的膳食不好，外麵更難滿足你的需求。”元辰不慌不忙地說道：“公主是聰明人，剛才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想法。”
    “大楚的鎮國長公主才是本宮所望。”公主毫不留情地說道：“你現在居然要破壞我們原本的計劃，當初說好的，明熾是本宮的。”
    “我不與你搶，我方才也說過了，明熾要做小郡王也可以，大不了我們再生一個。”
    聖懿公主就更沒有好臉色了：“你大可以找別人給你再生一個。”
    “唯有你我的孩子才可以，我看多了後宮的事情，全是虛與委蛇，全是勾心鬥角，我的母親也不是宮鬥與朝政的犧牲品，何必再多此一舉，而且有你在，當初的協定才有意義。”
    “大齊與大楚有這種姻親的關係，才可保兩朝安定，從此不再起戰火。”
    元宸說得理直氣壯，公主的心思卻是百轉千回，這駙馬的話半真半假，確實有他說的道理，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掉進了他精心布置好的坑裏。
    “長公主又如何，與你那皇姑祖母一樣有鎮國封號又如何，一國之後難道不比公主強？”
    “有你在大齊，才更能好地讓兩朝維持邦交關係，讓大齊認主，大齊與大楚是真正的姻親，一棒子也打不開的一家人關係，這樣的關係才更緊密，父皇就能抽出心神對付倭國了。”
    元宸是懂得局勢，如今南疆如蕭天洛與久兒所說是友邦的話，外在的威脅其實隻有大齊與倭國，若是能解決了大齊這邊，父皇就能集中精力對付倭國了。
    看著公主的眉頭皺起又展開，元宸知道她有所動容，不好再繼續說下去，適可而止才好。
    他與公主夫妻好幾年，太清楚這位的性子，越是施加外力她越會排斥，反而容易鑽進牛角尖，除非她自己接受或想通，那事情就好說了。
    “你和明熾都累了，先歇著吧，休息好了才能好生想想這些事情。”元宸看看時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蕭天洛他們還在這裏，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去問他們。”
    聖懿公主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等她好生歇了一聲再醒來的時候，自然是不見元宸。
    在宮人們的伺候下她迅速梳洗，去看自己兒子的時候，才發現他正不亦樂乎地玩木馬。
    蕭天洛和祝久兒正陪在一側，見到她來，小郡王也沒有從木馬上下來，隻是叫了一聲娘親就繼續搖，有兩位老熟人陪著，小郡王是丁點不適都沒有，全是對新環境的好奇。
    “醒了？”祝久兒遞上一杯茶水，看她這熟悉的樣子已經完全熟悉這裏了。
    聖懿公主歎了口氣，揮退宮人後才道：“本以為大齊皇帝會對我們不悅，倒是不悅，但阻隔不了親緣，他對明熾倒是和善的，畢竟要喚他一聲皇祖父。”
    “皇帝的身體不太好了，就算好生調理也沒有多長時間，內裏虧空，皇後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