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考慮
    啪嗒，啪嗒………………
    漆黑的森林裏，木材燃燒斷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當然，我們在那之後並沒有實質上的趕路，先是找到城市裏的兩個惡魔，然後就往北方2城市出發走出幾裏地，最後就地休息。
    一直從中午到晚上，準備明天才正式啟程。
    要不然的話，太累了，戰鬥了將近十個小時都沒有休息，根本無法趕路。
    周圍的蟲鳴不止，現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睡去，隻有我和特裏娜還坐在火堆旁邊。
    她靠在我肩上，兩人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就一直牽在一起。
    “累嗎？”
    我問她。
    “嗯。”
    她輕聲答複。
    “累死了。”
    “等回去了，就好好放個假吧。”
    “……………………”
    她握著我的手稍稍用力了些，頭也在我肩膀上摩挲了一下，“依洛特的事，你要怎麽處理…………？跟她父母那邊。”
    她這樣問，我也才想起來，對於依洛特還有機會救出的可能性，我一個人都沒有告訴。
    因為太過不確定。
    但現在已經在前往解決這件事的路上，再不說也沒什麽意義。
    於是我把克裏斯汀所說的可能性告訴了特裏娜。
    聽我說完她的眼睛亮了幾分。
    “真的嗎？”
    “嗯。”
    “你怎麽現在才說？”
    “因為這種事情根本保證不了啊，依洛特的役使還存在並且同意我使用之類的，概率太小了。”
    “我倒是覺得沒問題。”
    “呃？”
    “畢竟那家夥是真的很喜歡你。”
    “……………………”
    “並且不說其他的，拯救美少女這種事情你好像一次都沒失敗過。”
    “額嗬嗬……”
    “那這樣的話就放心多了，睡覺吧，你不睡，就給我當抱枕。”
    “那還是睡吧。”
    ————————
    之後花了一個星期，我們總算是來到了北方首都。
    整個城市被巨大屏障籠罩，裏麵水藍藍的，漂浮著各種建築殘骸，已經看不見一個完好的房屋。
    也就是說其實這樣看來，首都才是損壞最嚴重的一座城，已經完全淪為廢墟了。
    並且我們一路走過來一個幸存者都沒見到。
    這個國家，非常難辦啊…………
    “現在怎麽辦夏和尋？”
    知道有辦法救依洛特後，華宮算是最急切的。
    “呃…………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但總之就是要找到依洛特的役使，在這個屏障裏。”
    我說完，華宮即刻對裏麵進行了掃描。
    幾分鍾後，她激動的看向我，
    “找到了，我給你標出來！”
    這可比預想的簡單好多。
    但要怎麽進去？
    接觸無效？
    要是屏障破了水全流光了，感覺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華宮也看出了我的顧慮，“讓我來分析一下屏障構造，看看能不能開出一個通道口。”
    就在華宮準備著手分析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哎呀，你們怎麽什麽時候都那麽大膽？”
    抬頭一看，是克裏斯汀。
    他從上麵緩緩下落，落到我們麵前。
    “第一次想把元素碎片取出來，現在又想給這個屏障開個口，真嫌命長啊。”
    “請你直接說有用的。”
    華宮語氣不好的終止他的牢騷。
    “首先，提醒一下，雖然你們看著這屏障內水挺平靜的，但它的壓力，可超乎你們想象，想開一個口，那就準備好能接下這高壓的水元素衝擊，我想大概率龍鱗都抵擋不住吧。”
    “你的意思是你有進去的辦法？”
    華宮問道。
    “算是吧，我開的屏障，想讓它開個口很簡單，所以就不勞煩你去解析我的術式了，藍頭發的小姐。”
    “但你不是說了水壓很高。”
    “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而是要進去的人考慮的。”
    克裏斯汀看向我，“是吧，夏和尋。”
    “不能把屏障解除？”
    我問道。
    “你看看你問的什麽問題——這些水就算是你們白發小姐最後的具象化了，要讓它全部流入大地，那還剩什麽呢？”
    “……………………”
    “如何，是要采納我的方法，我可以隨時隨地給你們開關缺口，保證水元素的最少流失，或者說你們想自己找找其他解決辦法，在不影響白發小姐的生命情況下。”
    說了半天，他算是把不能拒絕他的籌碼全部擺了出來。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賭額外的。
    “行，采納你的方法。”
    “難得的爽快，夏和尋——不過，我也不是白幫的。”
    “什麽意思？”
    “有一個條件，待會的元素碎片，你們不能插手。”
    “……………………”
    “你！”
    依艾爾激動的上前，“趁人之危，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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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精靈小姐，這又不是在決鬥，道德之類的，並不存在。”
    “這一切明明都和你脫不了幹係！”
    “那又如何？”
    “……………………！”
    依艾爾一瞬間被克裏斯汀的態度弄得啞口無言。
    “美女們再怎麽仇視我都沒用哦，倒不如學學夏和尋，已經低頭開始想籌碼了。”
    “……………………”
    他用依洛特作為籌碼，不準我們插手空之碎片的事，穹在我們其中，但實際上利益關係不太一樣。
    我們和她都陷入兩難的窘境——依洛特對我們是首要的，但這個國家和碎片對她才是首要的。
    而身後的兩個惡魔和女人，更是作為第三者，就等著屏障消失。
    “怎麽樣，你們是想要自己的夥伴，還是說，大局為重，要碎片——畢竟我一個搶你們十多個，也不現實。”
    聽著似乎很有道理。
    “怎麽辦，夏和尋大人？”
    “那我也要開條件，”
    我朝克裏斯汀說道，“想讓我救依洛特的話，空之碎片就各憑本事。”
    “……………………”
    “……………………”
    ？
    怎麽感覺氣氛不對，我有想錯嗎？
    “嗯………夏和尋腦回路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啊。”
    “當時依洛特消失後你就來找我說還有可能救，而自己卻不動手，說白了，依洛特救不下來，水元素也會以某種形態消失，對吧？”
    “正確。”
    “再者，如果這個行動充滿了不確定性，你為什麽那麽自信的開出成功後的條件？這個行動的成功率你也早就清楚。”
    “正確。”
    “那麽，就算我們不同意你的條件，你也不可能解除屏障，相反的，你也拿不到空之碎片。”
    “完全正確。”
    “既然這樣，那就重新商討一下執行條件吧。”
    我這樣說完，克裏斯汀笑著看了看天空，“好吧，那我換一個問法。”
    “你們，到底還要不要留存這個所謂的空之城。”
    這句話說完，氣氛又變了一個味道。要不要留存一個國家，問我們？
    一時間沒人說話。
    “怎麽了，還沒意識到嗎？”
    克裏斯汀繼續說道，“你們趕來這裏的幾天內，我把可能有幸存者的地方都逛了一遍，結果是，一個幸存者都沒了。”
    “什麽？”
    眾人都些許驚訝。
    “大概是你們口裏的黑魔在和天空之主戰鬥之前，就把所有能吸收的全部轉化掉了，一個平民都沒放過。”
    “……………………”
    “或許還有幾個幸存者，但我猜不會超過兩位數，就是這樣一個國家，要留著嗎？”
    克裏斯汀看向隊伍中的穹，“你覺得呢，空之城的小公主。”
    “當，當然要留了，這裏可是我的家。”
    “哦…………你的家。”
    克裏斯汀話中有話。
    “你什麽意思？”
    穹反問他。
    “小公主，你一個人，你能保護得了什麽？”
    “呃？”
    “暫且不說周邊一些領邦小國，就說目前幾個大國家，琉斯亞克，霧都，斯瓦爾，還可以再加一個魔王軍，我請問憑你一己之力，能防住誰？”
    “………………！”
    穹意識到了克裏斯汀在說什麽。
    “琉斯亞克有沒有要擴張領土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拿了空之城，那資源線肯定能拉出一長條；或者正在興建的斯瓦爾，興許也需要一些免費的資源；再者霧都，它們一直以來都希望搬遷呢；最後魔王軍，精靈國那邊一直以來都沒有突破口，現在好了，它們可以繞過來，重新換方向擴張領地。”
    “…………………………”
    “再說難聽點，雖然你現在和夏和尋他們站在一起，但他們隸屬琉斯亞克，現在怎麽說，回去之後怎麽說，也是另外一碼事了。”
    “夏和尋他們不是這種人。”
    “大概吧，但不論如何隻要他回去了，不管他謊報不謊報，琉斯亞克那邊一定會嚐試與空之城聯係，這個國家隻剩下你的事實不會隱藏太久。”
    “……………………”
    “那麽我再問你一次，空之城的公主，你要留這個國家嗎？或者說，你認識到你自己到底應該何去何從了嗎？”
    “…………………………”
    如果真的幸存者人數連三位數都不到，那麽克裏斯汀說的很正確，這裏立馬就會成為戰略要地，並且要是出什麽問題，那麽我們和金亞克蒂絲公主都還會有麻煩。
    嘖嘖嘖……
    我看了後方的穹一眼，顯然大腦已經宕機了，當然我們這邊也沒辦法替她做決定。
    “哎呀，算了，先救人吧，反正元素碎片隻有公主你知道在哪，救完人再問你的決定。”
    說罷，克裏斯汀轉身麵對屏障。
    “你們往兩邊靠一點，別等下被波及了，夏和尋就站中間，進不進得去看你自己了。”
    眾人朝兩邊散開。
    “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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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裏娜擔心的問我。
    “沒問題，我去去就來，外麵就交給你們了。”
    “嗯。”
    “夏和尋，”
    華宮拉住了我的手，表情凝重的看著我，“依洛特，拜托你了。”
    “放心吧，一切都會順利的。”
    “嗯。”
    之後我獨自一人站在中央，與屏障拉開些距離。
    克裏斯汀舉起手，“準備，三，二，一。”
    哢！
    他打出一個響指，麵前的屏障瞬間開出一個夠一人通過的屏障。
    砰————！！！
    與此同時超高壓水牆傾瀉而出。
    “接觸無效！”
    嗖！
    眾人眼中，一道暗紅色閃光一閃而過，之後就被水淹沒。
    克裏斯汀立馬關閉了屏障，水朝前衝去，摧毀大片樹林。
    一時間不知道夏和尋是進去了還是被水給衝到了外麵。
    直到看見了屏障裏多出來的暗紅色身影，帕特尼的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克裏斯汀饒有興致的笑著，“是不是有點突破物理規律了。”
    ————————————
    預想中大概要使非常大的勁才能突破水流，但實際上卻發現接觸無效直接開出了一條通道，完全不費力的就這樣進來了。
    我回頭看了看外麵的眾人，隨即朝深處遊去。
    華宮的標記，是藍色的發光點，應該很容易找到。
    但周圍漂浮的殘骸太多，阻擋視野的概率也很大。
    於是我決定進行地毯式搜索，至少不能有被擋視野而不去看的地方。
    …………………………
    將周圍的居民區全部搜索完畢，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但並沒有收獲。
    上下左右都已經看不見光芒，全是一片漆黑，隻能依靠方程式的視野加成進行搜尋。
    但能見度太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遊。
    “…………………………”
    有深海恐懼症的話絕對會嚇死在這裏麵。
    又往前遊了一段距離，還是什麽都沒有，於是我決定下到最下麵。
    雖然壓力會增加，但根據當時在南方城市穹的描述，空之城的布局應該都差不多——王宮之類的地方在上層。
    那麽沿著街道走就可以找到向上的階梯，這樣就可以來到原本方位上最高的地方，看看依洛特的役使在不在周圍高度。
    ————————————
    克裏斯汀看了看表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我想問一下夏和尋的極限潛水時間是多久？”
    沒人接話。
    “哎呀，不知道還是討厭我？可別讓他淹死在裏麵了。”
    “用不著你擔心，”
    華宮接話，“探測顯示他仍然在不規則移動，速度也正常。”
    “哦……藍發小姐的探測術式很高級啊。”
    “………………”
    “那麽，有接近役使嗎？”
    克裏斯汀這樣問，眾人也想知道。
    “不好說。”
    華宮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特裏娜問道。
    “我們原本的方位，要找東西的話隻需要考慮有房屋的地方，而現在這裏是一個立體半球，就算是所謂的天空也有水和建築存在，需要找的地方很多，就算我的平麵示意圖顯示兩個點重合了，但可能依洛特的役使還在夏和尋頭頂四五百米的地方，中間還有許多建築殘骸遮擋。”
    “那這樣，豈不是真的就是大海撈針……？”
    依艾爾似乎才正確的意識到難度有多大。
    “嗯，”
    華宮點了點頭，“不僅如此，處於深處的感覺和在深海裏差不多，要承受極大的壓力，以及沒有任何光源。”
    “怎麽會…………”
    “嗯…………小夏沒問題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的外號，愛芙裏擔心的看著屏障內。
    “擔心什麽，死了又和你沒關係。”
    “怎麽能這樣說，小緋，明明都一起出生入死了，已經是戰友了哦。”
    “那是你的自作多情。”
    “怎麽會！再說，我們還沒和小貢說上話呢！”
    “這種東西強求不來。”
    因為沒人提，所以兩個惡魔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但還是不知道羅生門已經在夏和尋手上。
    兩個惡魔一人一句的打發著時間，而他們身後的女人則是一直盯著克裏斯汀，手按在單手劍上，似乎是在抑製想把他砍了的衝動。
    而穹，就不知道了。
    又過去半個小時，夏和尋摸索著來到王宮處，找了一遍後又盡量擴寬視野環顧四周，但仍然一無所獲。
    並且因為壓力太大，閉氣已經有點困難。
    就這樣找行不通。
    夏和尋想著，開始尋著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自己記得，好像在學校裏的時候，和依洛特一起搞了什麽來著……？
    ————————
    學校時期
    上課鈴打響後，班主任走進教室。
    “好了，安靜——上課之前我說一下，明天學校有一個術式創新交流展示會，我們這個班有三個聽眾名額。”
    “目的是去了，是吧，讓你們激發一下對術式學習的熱情，看看術式到底能玩出什麽花樣。”
    “我們班呢，就希亞，華宮，依洛特去，前三名，好吧。”
    “那個，我去不了，的說，老師，我明天要請假。”
    “哦，是嘛，那就第四名的夏和尋去。”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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