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白自信滿滿的開口，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溫歡。
    溫歡：“？”
    這個胸有成足的表情難不成是在等待著他的吹捧？
    溫歡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很快就做了。
    “那你真的是太牛了，我對短視頻看過之後總是忘記得很快，除非重複刷過，實在很難記得。”
    白還是這副笑眯眯不動如山的表情。
    溫歡：“……”
    “你該不會是忘記了，不知道怎麽做所以一直擺著這個表情吧？”
    “欸？你少汙蔑我。”白立馬反駁，臉上也不笑眯眯了。
    “我不是忘記了，我是記憶有點模糊。”
    白仔細回憶，溫歡就在旁邊吃飯。
    等溫歡吃飽了，白也想得差不多了。
    “我想起來了，其實造紙就是先煮料，這個咱們要選比較嫩的竹子，竹子的枝葉什麽的我們都不需要，將它給劃破弄成那種竹條條。這個竹條要跟生石灰一起放在水池裏麵漚製兩個月差不多吧…”
    “等等等等？兩個月！”溫歡大驚失色，“古代造紙這麽麻煩嗎？”
    白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呢，而且我看的這種還是草紙的製作方法，要是那種很不錯的宣紙，那才是更麻煩，連竹子都要專門品種的竹子。”
    溫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
    “怪不得古代的時候那些宣紙都那麽貴，貧窮的孩子都舍不得用紙或者是幹脆讀不起書。”
    “可不是。”白回憶得頭疼，“特別麻煩這玩意，但是要是真的做出來了對部落的發展也有好處。”
    既然都說要做了，哪裏能知道麻煩就不做呢。
    溫歡跟白商量了一下，造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他們能靠自己的力氣倒是行，但是注定製造出來的分量很少，這件事還是得大家一起幫忙。
    “不一定要部落裏麵的獸人無償幫忙。”
    溫歡想了下，“咱們可以用食物或者是鹽來聘請獸人幫忙。”
    要是獸人無償幫忙，那估計著就是要族長出麵了。
    溫歡跟樹的關係在這裏，造紙的工期又長，人家好長的時間看不到成果，心裏麵不自覺的會去想，族長讓大家一起幹這個是不是為了滿足他崽子的私心啊？
    這種想法無法遏製，溫歡情願剛開始就做明碼標價的買賣。
    “這種活兒亞獸人也能做，畢竟他們的力氣比咱們普通人類的力氣都大多了，連一些年紀大的獸人也能幫忙，不少獸人應該都願意過來。”
    溫歡跟白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可行。
    不管是鹽還是獸肉白跟溫歡都不缺。
    白之前做陶器的時候就狠狠賺了一筆，溫歡那個時候跟著也賺了不少都是鹽。
    更別說暫時還可以找耀接濟接濟。
    對此溫歡一點都不心虛。
    “我找他幫忙，等之後咱們紙做好了，拿到了市集上麵去賣，我還能還給耀，給利息的那種。”
    陶器已經很神奇了，紙這個東西要是拿出去估計好多部落短時間內都不知道怎麽做出來的。
    溫歡和白很期待紙的誕生。
    兩個人難得共同來做一件大事，溫歡問他什麽時候的竹子最好。
    白說：“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再過一個月差不多，竹子要嫩一些才行。”
    漚製後兩個月之後呢還要去渣加水清洗，用草墊子給蓋好了等待發酵，這樣再等上一兩三個月等到竹條充分腐爛就可以準備生產備用。
    但是溫歡跟白都琢磨了一會，這個獸人大陸的天氣有別於現代，各種生物普遍比現代要大、壯很多。
    所以這個等待竹條腐爛的時間可以大幅度的縮短，甚至是前麵的漚製時間或許也能得到縮短。
    反正等這個竹子腐爛再鋪平整碾壓，將竹料給碾壓成粉末狀就差不多了。
    這個碾壓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畢竟部落裏麵的獸人各個力大如牛。
    之後的步驟蒸煮、舂搗、打漿、抄紙最後就是曬紙等等這些溫歡跟白都好好的討論了一番，製定好初步的計劃後便正式決定立項了。
    “真要說起來這也算是咱倆來到這裏一起做的第一個大項目，咱們得找機會好好慶祝一下。”白的手臂搭在溫歡的肩膀上，整個人從臉到肢體動作都透露著開心的訊息。
    溫歡倒是更理智一點：
    “但是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呢，就開始慶祝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白：“……”
    話是這麽說的啦，但是聚餐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找個由頭的。
    被白盯了好幾秒，溫歡嗯嗯哈哈的答應下來。
    “那就聽你的聽你的，咱們明天出來的時候多帶點好吃的聚餐行了吧？”
    所以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怪大家存不住錢，什麽事情都要慶祝，失敗了也要安慰。
    有點錢全部都吃進嘴巴裏麵了。
    下午照常是挖筍，溫歡今天也挖了不少，一部分上交給采摘隊留著大家去分配，另外一部分溫歡則是準備拿回家之後燉湯的時候裏麵放一些。
    因為筍很鮮美，燉在湯裏麵也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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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部落，溫歡還沒回洞呢，先被叢給叫住了。
    叢對於麵對麵跟溫歡交流這件事其實在心裏麵仔細想了很久，但是他深知他自己在感情這方麵就是一片空白，要是隻靠他自己可能完全找不到前路怎麽走。
    現在找上來已經很唐突了。
    “歡，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話說得這麽正經，一下溫歡連調侃都不敢了。
    “好，我有時間。你別著急。”
    溫歡跟叢找了個地方坐下聊。
    叢臉色多番變化，最後還是紅著臉一咬牙說了：
    “其實歡你也看出來了吧…”
    666：【“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副樣子說話給我一種要給你表白的錯覺。”】
    他們兩個人同時開口，溫歡被666的話給震住，整個人眼中都是滿滿的驚恐。
    【“你別亂說話，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正視對方了。”】
    溫歡對666的揣測緊急喊停，又對叢說道：
    “抱歉，你能再說一遍嗎？我剛剛在想事情。”
    雖然溫歡知道對於一個鼓起勇氣說出心中所想的人再讓他說一遍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但是溫歡真的沒聽清楚。
    麵對叢的目光，溫歡真誠的對視。
    叢：“…好吧。”
    也許他真的沒聽見呢，叢很無奈的想。
    話已經說過一遍了，現在叢說出來就很簡單了。
    “我是想跟你說，我很想跟流結為伴侶，其實你很早就看出來了吧？”
    叢有的時候直白到溫歡難以想象。
    這麽正式的話，溫歡覺得要是同流說，就算流不喜歡他，聽到這麽正式的表白也會心暖的。
    “我看出來了，但是呢也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其實就是去邀請你吃飯的那晚上看出來的。”
    提到那個晚上，叢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當時你很突然的說要邀請流一起去吃飯。原來是這個意思。”
    溫歡彎起眼睛，這會笑得像是偷腥成功的狐狸。
    “對啊，我邀請不到你，就想著邀請你喜歡的人試試，沒想到成功了。”
    這話說得……
    叢聽著無奈極了。
    但是他也明白過來了。
    之前不好推測是因為不知道溫歡是什麽時候明白他喜歡流的。
    現在有了確切的時間，叢甚至能無奈的二次問詢：
    “依我看，是通過邀請流看我會不會跟著去吃飯從而來判斷自己心中的猜測吧？”
    溫歡沒說話，但是他臉上的笑容誇大了幾分。
    所以就算溫歡沒說話，叢也知道溫歡的答案了。
    “好吧，看來是我自己心急露了馬腳。”
    兩個人交流的氛圍很和平，溫歡問叢是怎麽想的。
    叢的笑容很苦澀，“還能是我怎麽想的，流都不喜歡我，我再怎麽想也沒辦法。”
    突然成為了戀愛導師的溫歡興致勃勃，認真的跟叢分析：
    “流她不是不喜歡你，流就是單純的沒開竅，她沒有設想過你喜歡她，也沒設想過去尋找伴侶，所以你們兩個都不是在同一個頻道上交流，當然沒辦法得到開心的答案啊。”
    叢呆呆的，根本沒能聽明白“頻道”這種詞匯。
    溫歡能看得出來他很努力的在理解。
    對於好學的學生，老師不介意說得再碎一點。
    “我來打個比方吧，在你看來，你喜歡她舍不得離開，但是在她看來，你是她的朋友，現在受傷了好不容易好起來了，馬上就能回到家中去見自己的親人朋友，她是你的朋友當然為你感到高興了。”
    溫歡還拍了拍叢的肩膀，繼續說：
    “在你看來，她不為你的離開而傷心就是對你沒感覺，這種是有可能，但是還有種可能是她根本沒轉變思維，沒朝這方麵想。”
    叢的眼神逐漸亮起來，他呼吸變快有些激動的說：
    “你的意思是，流還是有可能喜歡我的。”
    溫歡點頭，“沒錯。”
    雖然這份喜歡開竅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比起她開窮不開竅，還有件事情我覺得也蠻重要的。”
    此時的叢早就將溫歡視作人生導師，眼睛裏麵浮現著渴望知識的光芒，求知若渴的詢問：
    “還有什麽很重要？”
    溫歡嘿嘿一笑：“當然是異地戀啊！”
    天知道異地戀有多難熬？
    溫歡知道的異地戀能夠熬出頭的就很少，更何況他那個時候知道的異地戀還是能夠打電話打視頻，能夠做飛機坐高鐵的異地戀。
    在這樣高科技幫助下的異地戀依舊分手率很高，他們現在這個獸人世界要是想發展異地戀的風險那得多大啊。
    溫歡很擔心。
    叢還在琢磨這句話，“異地戀？”
    “哎呀，就是你是熊族部落的獸人，流是狼族部落的獸人，以後你們兩個是在熊族部落生活，還是在狼族部落生活？”
    被溫歡這麽問，叢的臉上還是茫然。
    這種事情他沒仔細想過，喜歡往往來得毫無道理，正在衝動的時候思慮哪裏會這麽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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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歡不緊不慢的繼續問：
    “流是大洞裏麵的老獸人照顧著長大的，對於她來說大洞裏麵的老獸人就是家人。她現在在外麵賺了食物或者是鹽都會拿到大洞裏麵分給照顧自己長大的老獸人和陪過自己玩耍的小崽子們。他們就是一家人。所以如果喜歡你，就要跟著你離開這個部落去到你的部落嗎？”
    見叢不說話，溫歡也不著急。
    “其實你不用著急回答我，因為你自己也麵對同樣的難題。你是熊族獸人自小在自己的部落長大，自己的朋友兄弟親人都在熊族部落，你會願意為了流來到狼族部落，舍棄自己的親人朋友嗎？”
    這種問題，哪怕是放到現代都是很難抉擇的。
    溫歡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說這些太殘酷了。
    他正要轉移話題，卻見叢很快抬起頭，他的神色像是叫住溫歡那樣的嚴肅和認真。
    不知道為什麽，溫歡心髒快了一拍，像是隱隱預兆了什麽，他沒說話。
    叢道：“那就我來狼族部落吧，她是亞獸人要是在熊族部落受到了欺負不敢說怎麽辦？我是獸人受點委屈沒什麽的。”
    溫歡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後突然笑開：
    “那很好啊，說明你有擔當，挺少見的。”
    亞獸人和獸人相比是弱勢一方，處在強勢地位的獸人願意遷就自己的伴侶。
    放在現代可很少見到願意入贅的男方呢。
    “那我覺得你們之間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消失了一半，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爭取了。畢竟這個世界不止有一見鍾情還有日久生情。我覺得你的勝算很大。”
    叢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但是很快被染上了兩分羞澀。
    “我其實能明白你之前那些話的意思了。現在的流腦子裏麵沒有結為伴侶這種事情，所以我做的事情她都定義在友誼上麵。但是我相信她會看見我的。”
    叢在很快的時間做了決定。
    “我確實要回一趟熊族部落，但是目的是為了跟我的家人說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希望而得到他們的諒解和祝福。”
    叢語氣堅定，“等我處理好自己家中的事情後我會再來狼族部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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