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擾到你們了，我們……是這幾個孩子的家屬。”
    領頭的男人歉意的道了聲歉。
    家屬嗎？
    牧白見他們似乎沒有敵意的樣子，便站起身，朝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硝子的男朋友，牧白。”
    “牧白同學你好，”男人同牧白握了握手，“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雖然來的晚了點，沒能聽全，但還是很感謝你願意來給我們的孩子們掃墓。”
    “不客氣，要謝就謝硝子吧，我畢竟是陪她來的，”牧白將目光投向了硝子，伸手輕輕牽著了她。
    “客氣了，我們其實也很感謝硝子同學，隻是一直沒辦法說……方便我們和她聊兩句嗎？”男人盡量溫和的說著。
    “可以嗎？”牧白看向硝子，隻見硝子悄悄的躲在了自己的身後，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
    緊張……害怕……
    “麻煩就這麽說吧，硝子她比較怕生，”牧白輕輕扶了扶硝子那抓著自己的手，示意不要害怕。
    “好，”男人點了點頭，半蹲下身子，保持和硝子同樣的高度，伸出手同她比劃了起來。
    【這些年來，你辛苦了，是我們對不起你，西宮小姐。】
    【一直以來我們都很想和你說聲謝謝，但卻沒有機會，手語我學了很久，但依舊不是很熟練，希望你多擔待。】
    【沒有……你的手語很棒。】硝子有些猶豫的擺了擺手。
    【那就好，】男人笑了，【關於勇太他們的事情，我們已經大概弄明白了，他們在學校裏欺負你了，打你了，罵你了，對嗎？】
    “……嗯，”硝子點了點頭，紅了眼眶。
    啪！啪！啪！——————
    一聲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驚到了在場的眾人。
    是男人。
    【這幾下是我替勇太還給你的，我知道，這肯定是不夠的，我也沒有辦法，當初是我們教導無方，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真的很對不起你。】
    【當年我們都出差在外，家裏隻留了幾個孩子，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撲通！——————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眼中淚光瑩瑩。
    見此情形，他身後的人們也跟著跪了下來，淚水縱橫。
    【你是個好孩子，明明是受了欺負，卻還是願意每年來看望我們的孩子，是他們對不起你。】
    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一下下響起。
    是硝子，不知何時她也已然淚流滿麵。
    “起！來！”她咬字很重，悲傷的哽咽讓本就難以吐字的她雪上加霜。
    她伸手去掰扯男人，男人卻隻是低著頭一動不動，身後的幾人更是如此。
    “起！來！啊！”
    粉拳不知何時早已緊緊攥起，圓弧狀的指甲扣進了肉裏。
    忽地，一個阿姨猛地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將她緊緊的貼入懷裏。
    牧白沒有攔著，隻是靜靜的看著。
    “嗚嗚嗚……”硝子放聲的哭了起來。
    不知為何，這個陌生女人的胸懷竟讓她感到如此溫暖，明明是第一次，明明之前沒有說過一句話，明明渾身上下都是令她感到陌生的氣息。
    “要是拓也沒有那麽做的話，恐怕也和你一樣大了吧？要是……要是……”
    女人哽咽著，雖是說著，心裏卻沒有一絲絲對硝子的怨恨。
    其實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們中的部分也有了新的孩子，可是每年一到該掃墓的日子還是會推掉所有的大小事來到這裏。
    他們是來見自己的孩子的不假，但其實更是來見硝子的。
    這麽多年來硝子每一次掃墓，每一次的汗如雨下，他們都是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的，無論是來得早或晚硝子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的將墓碑擦拭一遍。
    這一份堅持與動容使得他們早已把硝子當成了自己的血肉。
    隻是硝子總是躲著他們，每一次見到他們都像是應激了的兔子，跑得飛快，他們不敢追，怕自家這個天性善良的孩子在路上摔到……
    “答應阿姨好嗎……有機會的話來阿姨家坐坐……陪阿姨喝喝茶，吃吃飯……好嗎？”女人撫摸著硝子的臉頰，手不停的顫抖。
    “……好。”
    盡管這些叔叔阿姨百般不舍，可硝子和牧白還是離開了。
    車上，硝子躺在牧白的懷裏睡著了，斜陽透過車窗照在她可愛的睡顏上，讓人不禁想要親上一口，她的小嘴還時不時動兩下，似乎是有什麽話沒說完。
    牧白攬著她，心裏很清楚，如果今天不是他在旁邊的話，硝子可能還會接著躲下去，她就是這麽個女孩子，總是把不好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不過沒事了，現在他站在了她的身邊，就不會有那麽多問題了。
    牧白偷偷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嫌不夠，又輕輕的刮了下她的鼻梁。
    “唔……不要……走……”
    甜美的夢囈在少年的耳畔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女孩翻身貼入了他的懷裏。
    “笨蛋，我不會走了，接下來都不會再離你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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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大恒市，石橋邊。
    剛下車的牧白兩人就碰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那人染著一頭黃毛，一舉一動中都伴隨著如暖陽般熙和的感覺。
    總武高，葉山隼人……
    “喲！牧白君！”
    葉山顯然注意到了牧白的到來，高興的朝他招了招手，“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見你啊！”
    “葉山，你怎麽會在這裏？”牧白有些疑惑。
    “我跟著我爸一起過來的，說是這邊有個生意夥伴，過來談談生意，”葉山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樓，茶樓下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茶樓的窗邊，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在交談著。
    “是嗎？那還蠻巧的，”牧白挑了挑眉，也沒有過多在意。
    “所以說，不給我介紹一下嗎？”葉山打量了硝子兩眼，“這位美女就是你的女朋友嗎？真般配。”
    “嗯，她叫西宮硝子，”牧白也沒有猶豫，便給葉山介紹了一下，又同硝子介紹了下，“硝子，他叫葉山損人，是我在總武高的同班同學。”
    隨後又俯身和硝子交頭接耳，“他說你很漂亮，還說你和我很般配哦。”
    “……謝謝，”硝子的耳朵微微一紅。
    “她這是？”見硝子吐字有些古怪，葉山小聲和牧白問了句。
    “一些身體缺陷罷了。”
    “抱歉。”
    “沒事，”牧白搖了搖頭，緊了緊牽著硝子的手，“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和硝子就先回去了。”
    “好，牧白君再見。”
    “再見，”牧白隨意的和葉山告了個別。
    殊不知，身後的黃毛卻是死死的盯著兩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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