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戰略性的握拳擋在嘴邊咳了下，生怕自己笑出來。
    小虞這嘴啊，那是一點虧都不帶吃的。
    你說她，她立馬加倍還回去。
    梁豈眼裏也皆是笑意，他就說嘛，這丫頭怎麽會吃劉江山的虧。
    不得不再次感歎，這些人對虞念的容忍度著實很高。
    她這十分不敬甚至堪稱罵人的話，這些人也就一笑置之。
    誰都能聽出來虞念是故意的，以牙還牙。
    要知道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古板，極重規矩，虞念這話說的顯然是不合適的。
    但他們對此卻是十分寬容，頂多說她一句真性情。
    既然如此，那他該幫虞念提提詞啊，免的這戲唱不下去。
    “或許，你想說老謀深算？”
    “算不上。”
    虞念一本正經的搖頭，表示他說的也不對。
    “你......”
    劉江山伸手有些顫抖的指著虞念，看得出來是氣壞了。
    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不禮貌的行為，那與他的人設不符。
    “受教育程度不高，連個幼兒園文憑都沒有。
    讓劉首長見笑了。”
    虞念嘴角弧度不變，隨手拿起桌上手上的文件夾把劉江山指著她的手輕輕推開。
    動作幅度不大，像是玩笑般。
    隻是眼裏劃過一抹戾氣，她還是很討厭別人用手指她。
    “受教育程度不高那就回去好好學習，總這麽貽笑大方可不好。”
    劉江山臉色陰沉的反諷回去，剛才他還一直端著架子，對虞念帶著幾分說教般的意味。
    現在也顧不上維持他那副高姿態了，就差跟虞念下手打架了。
    在這麽多人麵前對他冷嘲熱諷，讓他下不來台。
    劉江山恨的牙癢癢又無可奈何，再不讓他嘴上出出氣，那他得氣死。
    “啪。”
    突然一聲突兀的響動，聲音不大，但在這算的上寂靜的會議室裏還是很清晰。
    循聲望去，是一直沒說話的齊老，把手裏拿的筆記本扔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
    而他的臉色，明顯是不怎麽好的。
    眾人也是一陣迷糊，他這是又咋的了。
    那兩個人打嘴上官司，也沒牽扯他啊。
    齊老向來是好脾氣或者說舉止斯文，這些人還真沒怎麽見他黑過臉。
    “我也說兩句，小虞從到京都後，做了多少實事兒，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甚至在她到京都之前，在軍區也是做出突出貢獻的。”
    “是。”
    “小虞確實優秀。”
    “這點沒話說。”
    “……”
    眾人都跟著點頭，這點誰都不否認，虞念確實很優秀。
    優秀到讓他們可以忽略她性格上的瑕疵。
    齊老的臉色發沉，直視劉江山繼續道。
    “虞念一家皆是為國做出巨大貢獻的，受教育程度不高也非她所願。
    不該成為你來攻擊她的借口。”
    齊校長這還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針對一個人，他對這些紛爭向來都是置身事外。
    你們鬧你們的，我自巋然不動。
    他這次這麽大反應，主要是劉江山剛才那話著實是戳中他了。
    或者說他們這些了解虞念過往的人，應該是都聽不得這話。
    虞念自嘲已經夠讓他難受了，劉江山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拿來攻擊她。
    她確實是受教育程度不高，像她自己說的，她連個幼兒園文憑都沒有。
    那是因為當年她父母出事的時候，她都沒到從幼兒園畢業的年紀。
    他想起這事兒就難受，虞念從小就有遠超同齡人的優秀。
    當時他記得十分清楚，老李還提議過讓他親自帶虞念，別浪費了這顆好麵子。
    他自然也是有惜才之心的，親自過去了一趟與她的父母談這事兒。
    反正他們工作繁忙，也沒什麽時間陪虞念，不如跟他回京都帶在身邊好好培養。
    不過被她的父母婉拒了，正是因為他們沒那麽時間陪孩子，所以他們不想讓虞念同他們一樣，沒有自己的生活。
    而且當時虞念的母親提過，等那個項目結束，她打算拿出更多的時間陪虞念。
    齊老雖然惋惜，但也尊重他們的決定。
    就在那之後不久，他們夫妻就雙雙遇難了。
    出於項目原因，這在當時是高度保密的。
    但過了沒多久老李就破例向他透露了，還是為了虞念。
    那孩子的狀態讓他擔憂，甚至害怕，怕留不住她。
    虞念在那天似乎一夕之間長大，她摒棄了外界的一切東西。
    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似乎再沒有任何事能讓她感興趣。
    齊老也再度秘密前往，還帶著他的一位心理學專家老友。
    但這次遭到了虞念本人的拒絕。
    她有著遠超年齡的冷靜，思路清晰的告訴他們，軍區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他那老友單獨跟虞念聊了聊，讓他們放心，這孩子沒問題。
    天才與瘋子，往往隻是一線之差。
    她有很強的自控力，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並不沉迷。
    隻要適當的監督她，問題不大。
    後來讓她到京大上學，那更是齊老提的主意，幾個老頭聯合執行忽悠的。
    所以齊老對這點十分敏感，他是真的為此痛心。
    “劉首長，您未免有失風度了些。”
    梁豈握了握拳頭，臉色同樣難看。
    作為同樣了解虞念，且早年間便跟她交情不淺的人，梁豈無疑也是憤怒的。
    隻是他作為晚輩，實在沒法去對劉江山說什麽更難聽的話。
    不過劉家……等著吧。
    若是同輩人敢如此說，他絕對得當場讓對方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
    其他人聽到兩人這話也是紛紛點頭，不過他們不了解內情，隻是覺得這兩人說的有道理。
    虞念沒文憑可不代表沒文化，人家做那事兒他們可是一點也做不到。
    劉江山跟個小輩如此計較實在是有失風度。
    但卻實在沒法有感同身受的想法。
    其實他們也是有些不解齊老的激動之處的。
    就比如一直維護虞念的霍老，剛才之所以沒第一時間出聲。
    就是因為他所看所覺的就是劉江山氣急敗壞的跟虞念打口水仗，這方麵虞念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並沒有這些深層次的感受，自然的繼續做旁觀者。
    就連劉江山本人也是懵了，不是，就興虞念說他，不許他反駁是吧？
    看看這兩個人激動的，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麽著他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