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對你的延伸調查最簡單。”
    虞念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當時任渺渺找她幫忙，自然是把全盤資料都發給她了。
    也包括當時去參加這場拍賣場賓客的調查資料。
    聞人孔這個人她幾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不止因為他是聞人家的人，而是因為他的調查結論。
    其他人幾乎十八輩祖宗都被翻出來了，隻有聞人孔的後續調查比較少。
    這個人因為膽小懦弱的性格，而導致在家不得看重。
    出現在那裏，是因為那場拍賣會有他父親喜歡的一位名家字畫。
    還有一些他平時的生活軌跡，這人很少出門，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而之所以對他的調查這麽簡單，就是因為他有病。
    當時麵對國際刑警的調查時，他的表現跟現在如出一轍。
    受到嚴重驚嚇以至於幾乎完全失語。
    國際刑警那邊有這方麵的頂尖醫生，他是真的有病，不是裝的。
    不止是他們醫生的診斷，同時他們也查到了聞人孔這些年的就醫記錄。
    所以聞人孔很輕易的就被排除了嫌疑。
    沒人認為這個膽小如鼠心理脆弱的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幹出這麽膽大包天的事兒。
    虞念可能是直覺使然，下意識的就去深挖這個人。
    或許是想證明聞人家的清白，又或許是對聞人家的涼薄太了解了。
    聞人家出這種大孝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大小姐調查家裏人自然是有優勢的。
    聞人孔雖然看上去確實毫無破綻，但結合這幾年空空的作案時間，她摸到了蛛絲馬跡。
    聞人孔看起來在家，但實際上卻沒人見過他。
    要知道平時他可是會時不時出門溜達的。
    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哪怕他再不想與人交流。
    但也得出門讓家裏人知道他在，他隻是不愛出門，但人確實是在的。
    虞念對他有了初步的懷疑，接下來就是重點調查了。
    聞人孔是他父親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十歲才隨母回到聞人家。
    然後就是開始追溯空空出現的地方。
    終於讓她在一個小鎮的發現了聞人孔的蹤跡，但兩邊卻是完全沒有他的出入境記錄。
    聞人家的記錄也表明他那段時間是在家的。
    於是，這人就這麽被揪出來了。
    雖然花費了不少心力，但虞念可沒有拿他去邀功的想法。
    甚至把她查到的那點痕跡也替他抹除了。
    怎麽說也是聞人家的人，又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隻是愛偷點東西而已嘛，誰還沒點興趣愛好了，問題不大。
    而且她也有種預感，可能哪天就用得著他了。
    所以便隱瞞了下來。
    直到這次要去西域，她才想起來這麽個人才。
    “大小姐，栽您手裏，我服。”
    聽虞念簡單講完，聞人孔低頭表示佩服。
    “兄弟，我有個問題啊，你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
    聞人麒這下打消疑慮了，放下戒心湊近聞人孔笑嘻嘻的問道。
    連國際刑警跟醫院都確認了，他還懷疑啥。
    如果聞人孔真有那個能耐把大小姐也騙過去，那他懷疑也沒啥用不是。
    “我有病，從......”
    聞人孔一張嘴又是他有病。
    “這就沒意思了啊。”
    聞人麒一拍聞人孔的肩膀，拿這話搪塞他可不行。
    “不是，我說的是另一種病。”
    聞人孔表情有些難堪，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
    但聞人麒可不管那些，管你什麽隱私不隱私的，他想知道的必須刨根問底。
    “怎麽著，不想說？”
    聞人麒胳膊勒著聞人孔的脖子，一副威脅的架勢。
    聞人孔被勒的咳了聲，臉有些漲紅。
    眼神看向大小姐求救，在他眼裏，大小姐還是個好人來的。
    不過大小姐此時正專心的看著手機，似乎沒注意到他的求救信號。
    開玩笑，她也想知道好不好。
    現在還不用她來做這個壞人，大小姐當然是裝作沒看到啦。
    “咳，麒......麒哥！”
    “你可別犯病啊，老實交代。”
    聽到聞人孔又開始結巴，聞人麒趕緊鬆開他。
    “沒有，我小時候沒回來之前，就跟著這行的前輩混。”
    眼見沒人救他，聞人孔隻能老實交代了。
    “孔少，在沒回來之前過的很難嗎？”
    玄武突然笑著問道，仿佛是在憐憫。
    但熟悉他的人都聽出了他這話裏的試探，要說對家裏這些人的了解，那聞人麒也不及玄武。
    他這麽說應該是對聞人孔沒回來之前的生活是了解的。
    “那倒不是，就是......我有病。
    通過偷東西尋求刺激，以此得到滿足。”
    聞人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索性全說了。
    他沒回來之前過的也是小富的日子，他爸給他們母子生活費，當然不至於靠偷東西度日。
    幾個人沉默了一瞬，對他說的有病理解了。
    不過對這種事倒是沒什麽稀奇的，多的是人有這種癖好。
    怎麽說呢，就不理解但尊重吧。
    “那你是怎麽偷到聲名遠播的？”
    聞人麒十分有求知欲，眼睛鋥亮的看著聞人孔。
    聞人孔沒在他們身上感受到那種鄙夷，放鬆了許多。
    也樂的跟聞人麒聊了，拉近一下關係。
    “回到家裏後，其實我跟以前那些人也還偷偷聯係。
    我也是回到家裏才發覺這種病態的癖好，不拿點什麽東西渾身難受。
    甚至忍不住在我媽媽帶我串門的時候，偷別人家東西。”
    “但怕被家裏發現被趕出去，就盡量去外麵偷。”
    聞人孔說到這裏臉上還帶著些懷念之情，那時候偷個東西多容易啊。
    哪像現在，監控一層套一層。
    “就沒被抓住過？”
    青龍湊過來，他也好奇的很呢。
    “沒有，因為我膽小，所以更謹慎。
    沒有萬全的準備不會動手。”
    聞人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後來慢慢在圈子裏有名聲，我就更小心了。
    再後來，每次行動前我甚至會用好幾個月來做準備，以保證萬全。”
    聞人孔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反正都說了，他也不怕多說點。
    比起那種單純的偷東西，他覺得前期有謀劃的過程。
    並且按照他的預想一步一步走，最終得手那一刻帶來的那種感覺，簡直無與倫比。
    能讓他回味許久，甚至讓他很久都沒有那種迫切的想拿別人東西的衝動。
    所以他謀劃的也越來越大，這樣能克製住欲望讓他沉寂的時間也越來越久。